饭店里,老旧的音响正在放着新潮的音乐。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敢放这歌儿,这几位县领导的思想应该也算是比较前卫了。
反正脚步是不是越来越轻郝仁不知道,下半身越来越燥热却是肯定的。
这娘们太能折磨人了,打从坐下来到现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就没停过。
郝仁还不好翻脸,因为毕竟他正在谈的是几十亿级别的生意,还不是他自己一家的,自己肯定是不能因小失大,嗯……反正自己又不吃亏,她愿意蹭,那就让她蹭吧。
虽说她岁数事实上已经挺老得了,应该跟自己的妈都差不多,而且还是个公交汽车,但看在她长得好看,而且是特别好看的份上,那就忍了吧。
不过让郝仁有些惊诧的是,尽管桌子底下这娘们的小动作不停,桌子上面,至少上半身这娘们的表现着实是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具体的谈判过程如下:
“诸位领导,恕我直言,在招商引资的具体政策上,咱们粤西省相比于粤东省,并没有好上太多,但不管是从营商环境上,还是运输条件上,亦或者是配套的基础设施,粤西都不如粤东,考虑到土地升值所带来隐形附加价值,这笔投资放在粤西省,无疑是要亏的。”
酒桌上,水灵在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听得那些领导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就被带跑了节奏。
“这个……我们县委班子已经跟市领导汇报过了,我们商议,贵公司所用的自发电厂,我们不但将保证用煤24小时不中断,而且我们保证,贵公司买的煤,一定都是国营企业买煤的计划价。这是我们的诚意。”
郝仁见状也不可能不插言了,道:“煤炭的话,国营专供价对我们来说意义不是很大,实不相瞒,我和润华公司的关系非常之好,别的不敢说,煤炭的话我想拿到计划内价格并不困难。”
水灵见郝仁这么接话,马上就进攻性十足地吐槽道:“价格双轨制的根本原因,说白了还是今年央行印钱印猛了的结果,据我了解的消息,今年实际印发的货币量比计划引发的货币量多了足足80亿,快赶上去年国内印发货币的总量了。
上边不希望超量印发的货币导致通货膨胀经济过热,这个我们可以理解,但超发的货币不能让我们企业买单吧,尤其是我们这些外资,这种搞法,你们让我们怎么有信心在内地进行大规模投资?”
“这个……”
在商言商,在这个问题上郝仁和水灵是同一个阵营的,见他火力打开,自己这时候当然也不能掉链子,于是郝仁补充道:“价格双轨制,必然会产生一系列的倒爷,这玩意现在成公开的秘密了,我觉得大家还是都实在一点,也别藏着掖着了,说白了,这做企业拼的就是关系了,谁能搞来批条谁就赚钱。各位领导,我和我的投资伙伴平日里生活、工作的重心必然都在港岛,论公关能力,我们肯定没法和本地的其他竞争对手去比,这太吃亏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与你们县政府合资没问题,但条子的事儿必须你们搞定,我们的会计入账,只接受以计划内价格为成本进行核算,要政策也好,要批条也好,那是你们县政府的事,如果你们不接受,那我们只能遗憾说sorry了。”
“这……”
水灵再接话道:“说白了真正比较难批的条子也就是钢材和煤炭,你们要是说你们连批点水泥条都费劲的话咱们干脆也别谈了,最难的煤炭仁哥自己都已经搞定了,说白了我们就是想用点儿便宜钢材而已,很难么?”
郝仁又接话道:“也不能说是便宜钢材吧,只是作为外资,我希望可以和内地国营企业享有公平、平等的竞争环境。当然,你们可以考虑,我们也不着急答复。”
反正甭管最后能不能谈成吧,至少郝仁和水灵配合得还挺过瘾的。
后来聊开了,水灵的见识和气度更是让郝仁都觉得叹为观止,从“星期日工程师”,聊到琼省汽车,从“大哥厂长”与“冷面厂长”之争,聊到信托基金的对港投资,从宏观政策,又聊到微观的经济现象。
最神奇的是,水灵居然拍着桌子断言,如火如荼的“温州抬会”必然将在两年之内暴雷,到时候一定留下一地狼藉,让郝仁简直惊为天人。
就冲水灵这见识,说她是经济问题的专家都有人信。
作为见识事实上领先这个时代五十年以上的一名穿越者,郝仁有时候真挺孤独的,事实上他从来没跟任何人在聊天的时候对上过频。
比如王凤仪,在商业问题上,郝仁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收获她的盲目崇拜,进而让她对自己产生爱慕之心,但这样的人多了,他那点虚荣心早就满足了,甚至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虚荣心太过廉价,没什么意思。
万万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跟水灵把频给对上了,俩人越聊吧,居然就越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妖孽啊。
尤其是这个妖孽在桌子底下还一直挑逗他。
上半身专业,下半身职业。
这种感觉真的,太痒痒了。
结果等晚上回屋睡觉的时候,大半夜的,水灵还主动敲郝仁的房门:“仁哥?你睡了么?可以让我进来么?”
“睡了,门都已经锁了。”
然后门就被水灵从外面直接用一根铁丝给捅开了。
“大家都是港岛同胞,以后说不定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仁哥这样拒绝人家千里之外,不觉得太冷酷无情了点么?”
“阿姨,很晚了,你这样真的挺没礼貌的,你叫我一声仁哥我感觉怪怪的。”
“那我叫你……阿仁?”
“呃……要不你还是叫我仁警官吧。”
“好的阿仁。”
郝仁叹息一声,这里毕竟是县政府招待所,他也不好打她,只得将她请到沙发上,与她相对坐了,道:“阿姨,你大半夜的硬闯进我一个已婚男士的房间,是有什么事儿么?”
“你干嘛啊,我就是过来找你聊聊,怎么跟我要勾引你似的。”
“你特么没在勾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