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哥,今天的庙街又发生了大大小小四起十人规模以上的械斗,械斗的双方还是和联盛与忠信义,看样子两家帮派是已经强势开战了。”
“嗯。”
郝仁从陈家驹手里接过了案情报告,简单的翻了翻,感觉……也没什么大事儿,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被刺了六刀而已,人在医院抢救,八成也不会死。
不死人,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怎么处理的?”
“按照惯例,这些案子统一交到了油麻地警署的重案组在跟,我们是不是需要介入一下?”
郝仁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要了,这种案子我们就算插手,主导权也在人家那,我们只能起到监督作用,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油尖旺警署位置真的是太重要了,有机会还是得尽量安排自己人啊,起码也得把重案组组长的位置拿下。”
陈家驹笑着道:“阿辉怎么样,他现在也是督察级,应该有资格去油尖旺当组长吧。”
郝仁当即就打断了陈家驹的妄想:“阿辉你就不用想了,他就算是干到了警司,我也不放心他单独放出去独当一面的。”
“哦。”陈家驹沮丧地道。
阿辉毕竟是他一路推荐提拔上来的,如果阿辉能放出去独当一面,他陈家驹在警队的影响力自然也就会更大。
老实说,陈家驹现在都有一点危机意识了。
毕竟在屯门,郝仁似乎一直都对李鹰更加关照一点,这次调职虽然没调走李鹰,但明显是将李鹰当做了他的代言人,留在屯门那是直奔着副署长去的。
输给李鹰,陈家驹也就认了,毕竟俩人资历相当,李鹰办事相对也确实比他更靠谱一点,那一手指哪打哪的枪法陈家驹也自愧不如,可是这都来到西九龙了,怎么感觉李文斌也有那么点威胁自己的意思?
那个李文斌看起来很有能力的样子,自己要是被比过,那得多丢人?
“对了仁哥,和记这次与王宝之间据说是不死不休了,听说啊,总署的记亲自请了龙根与白头文吃茶,让两家社团停止争斗,和平共处,结果你说这就奇了怪了,那两家社团怎么看着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呢,今天光咱们西九龙他们就火并了这么多次,全港加起来还不得二十几次,记这回啊,面子里子是都丢定了,要我说,那位置就不适合让鬼佬去做,就应该让仁哥你去当记的大sir。”
郝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拍马屁拍得很一般么?”
“嘿嘿”陈家驹低着头憨厚地笑笑。
陈家驹很喜欢拍马屁的,但是有些事情,他真的没有天赋
“说吧,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你跟我之间就不需要来这一套了吧。”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仁哥,不过也不是我要求你,是老黄啦,他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能不能由你出面,劝和记与忠信义停手,毕竟和气生财么。”
“黄炳耀?这个家伙,不亲自来问我,反而委托了你?他应该知道我刚放出话来要打王宝,这么快就息事宁人,道上谁还拿我说的话当回事,这是他的意思还是记的意思?”
“既是记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么,毕竟和记与忠信义打成这个样子,他们记肯定是要被上面骂死了。何毕呢,一点都不和气,不如每家交出几个小的来先把罪给顶上,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能谈判何毕打架呢?能跟上面跟市民都好交差啊。”
港岛这边黑帮打架之后叫小弟顶包在回归以前是常有的事儿,警察也没有办法,想抓那些老大是非常难的,除非人赃并获,人证物证齐全,否则那些大律师们拿人家那么多钱可不是吃素的。
郝仁笑着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在找王宝的麻烦,老黄还知道让你来给他递个话,看来还不算太蠢,那你也帮我跟他递个话吧,这件事的水远比他想象中来的深,让他以后不要再管了,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让他的鬼佬上司亲自找我来谈。”
“这么严重?你连老黄的面子都不给啊。”
“比你所能想象中最严重的事态还要严重一百倍。”
“哦”陈家驹闻言也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了起来:“我去跟老黄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继续带人扫王宝的场子,找他们麻烦就是了。”
“那和记呢?”
“不在我们的地盘打架就不用去管他。”
陈家驹想说,这也太偏心了吧,但是一想到郝仁说这里面的水很深,他又不敢问了。
事实上郝仁已经通过卧底了解到,记的鬼佬大sir并不只是劝说两家停战那么简单,他劝龙根说,让他们把元朗的那块地要让出来,作为代价,忠信义把庙街让出来,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个劝架的条件本身就很拧巴,毕竟庙街现在在忠信义的手里,元朗的地块在和记的手里,哪有平白无故交换一下的道理?如果调换一下,让忠信义放弃元朗拆迁,和记则维持庙街的现状保证不再踩线,想来也会好接受得多。
不过这也证实了,港英政府方面至少暂时还没有认栽退地的想法,而既然没有,那么接下来的事儿,小石能做的恐怕也不多了,自己这个真正的主帅恐怕也很难继续这么独善其身的隔岸观火了。
然而郝仁怎么也没想到,当港英政府无耻起来的时候,做的事会如何的没有下限。
………………
皇后大道,今天也并不太平。
随着阿积与骆天虹两个人双双失利,忠信义大量精锐人手折损的消息传出,盘踞在忠信义周边的群狼终于也一个个的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甭管大社团还是小社团似乎都急于过来咬王宝两口,洪兴方面,反正他们已经借了太子,自然也就不怕再多得罪王宝一点,直接派出了西环的口水基,与王宝争夺几个最大的场子的安保生意。
关键是那些场子的老板还都挺动心。
东兴这边,一个叫雷耀扬的后生仔似乎想要踩着王宝这个前浪的尸体上位,晚上的时候直接派小弟在皇后大道散货,与王宝几乎冲突了一整天,王宝打电话给骆驼的时候,骆驼居然还说不知道,是做小弟的自作主张。
“宝哥啊,真的是下面小弟自己做的啊,那小子连红棍都不是,就是个小四九而已,宝哥你帮我把他料理了就是,你宝哥堂堂忠信义的二路元帅,他一个小四九能给你找什么麻烦?哎呀先不说了,我还有点事,改天请你喝茶啊。”
这就是骆驼跟王宝说的话。
他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了。
这一整天,久不上战阵的王宝亲自拿着砍刀,从皇后大道东砍到了皇后大道西,又从皇后大道西砍到了皇后大道东。
多亏了他这些年当龙头身手也有完全落下,否则他还真顶不住。
回到家,累得半死的王宝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久久不愿意起来,却听到自己家的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什么人?”
王宝连忙跑了过去,却发现,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腱子肉,一看级特别能打的老外,正围着一个很搞笑的围裙,在他们家厨房用一柄厨刀大块大块的割着一块上好的牛肉。
他的身边,还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金发碧眼妹子在给他打下手,正在调制酱汁,餐厅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个石板锅,王宝还特意仔细看了一眼,那石板锅分明就是自己家的。
这场面太诡异了,王宝马上摆出了个拳架子,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王宝是吧,你好,我叫杰克,来自军情局第六处,坐,我请你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