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执意继续南巡,自然不是为了祭祖这么简单。而是决心在江南搞一次大的,或能毕其功与一役,借着这次南巡祭祖,来一次彻底的变革!
河南红巾贼举义攻城略地,江西反贼拥众数十万占据大半个江西,在其他人看来形势十分危急,在解决河南红巾贼之前朱由检没有理由南下。毕竟河南位处中原之地,若是红巾贼无法平定四处流窜,很可能会危及大明江山,这个时候,平定河南红巾贼之乱远比祭祖要重要的多。
事实上,便是朱由检身边的洪承畴袁可立等心腹重臣也是这样想,都不太愿意朱由检继续南下。
而洪承畴不愿朱由检南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江西反贼攻陷南昌,顺流而下直袭南京。到时朱由检身边就这五千禁卫军,很可能会陷入南京城之中,到时大明江山危矣!
把眼下的情形给李彦直、李定国、张煌言简单讲了一遍之后,朱由检冷冷道:“朕知道很多人不希望朕继续南下。这其中有担心朕之安危者,如洪尚书他们,也有担心朕南下之后会危及他们身家性命,譬如江南之士绅!
朕怀疑江西反贼之所以几个月时间便发展的如此迅速,几月时间便击败官军击败江西巡抚袁崇焕兵临南昌城下,其背后必然原因复杂。说不定便是有人不希望朕南下的原因所致!故朕非要反其道而行之,非要南下不可!”
“陛下是说有人不愿您南下才背地里支持江西反贼?”李彦直震惊道。
“朕只是揣测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那江西反贼能发展如此迅猛,其背后原因不得不令人深思。”朱由检叹道。
江西和河南不同,河南承平已久并无多少驻军,而且河南仅有的军队两年前在建奴破关入侵之时北上勤王,然后在永平府被建奴歼灭,兵备松懈至极,而且河南的士绅官吏因为张世泽要到河南,担心其会对士绅官吏动手,就像山东那样,面对造反的红巾贼根本就不愿抵抗,而且好多士绅还暗地里支持红巾贼造反,甚至加入其中,就像那杞县李岩兄弟一般,所以红巾贼才会迅速蔓延这么快。
而江西却完全不同,江西的反贼多在赣南山区,多是一些山民,因为不满官府的横征暴敛奋起反抗,而因为其所占据的是难以攻伐的山区,官军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便是以袁崇焕之能也迟迟无法平定。
但是躲在山区的反贼实力并不强,而且出山的道路完全被官军封锁,更重要的是江西反贼分为十多股,相互之间联系并不密切,完全不具备和官军抗衡的能力。而这一次,十多股反贼竟然联合起来,还获得了大量的火铳铠甲,一波攻击便杀的袁崇焕大败仓皇撤退,进而攻占了赣南各府。进攻的速度之迅猛,相互配合之娴熟,若说其背后没人支持,谁能相信?
李彦直仔细想了想,认可朱由检的分析。当初他刚到福建之时,福建的商帮为了对付新成立的皇家海贸商商行,不惜勾结海盗勾结红毛鬼向他发动进攻。当时不过是为了一些海上的利益而已,福建的士绅便如此凶残,现在朱由检的作为很明显是要对士绅官吏动刀子,江南的士绅岂能不反抗,暗地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
“臣带来了五十艘福船,禁卫军将士一万名,有臣在,定然护得圣驾安全。”李彦直沉声道。
朱由检摇头道:“朕的安危朕并不担心,朕乃大明皇帝,没人敢公然对朕动手!”
江南的士绅对朱由检下江南再恐惧再不满,也绝对不敢公然扯旗造反。至于派人刺杀?有数千大军拱卫,岂有人能接近自己?
故对自身的安全,朱由检一点也不担心。朱由检真正担心的是袁崇焕和三省援军挡不住江西反贼,担心江西局势糜烂,反贼会顺着长江而下攻打南京。
“所以朕调你们过来,是要靠着福建水师遮断长江,即便江西反贼顺江而下,也要在江上拦住他们!”朱由检沉声道。
手中有一支水师在,即便将来形势不利,也能成功撤回江北,而不至于被困在江南,这便是朱由检调遣福建水师前来的原因。
“末将明白了!”李彦直重重的点头道。
“可是咱们拥有的都是大船,恐怕不太适合江中作战。”一直沉默的张煌言突然说道。
五十艘海船,其中二十艘是三桅福船,其中五艘更是体积庞大的西洋盖伦船,剩下的三十艘也都是二桅海船,适合在海上作战,而这长江到底太过狭窄了一些。
李彦直则信心满满道:“不用担心,贼军未必能突破南昌进入长江,再说其即便能入长江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水师装备红衣大炮数百门,只需要一轮轰击,便能把其击溃!”
到达福建以来,无论是面对红毛鬼还是海盗,李彦直都是连战连胜,如何会怕区区反贼?
再说江西的反贼也是刚刚崛起不过半年,原先也不过是一些山匪而已,又懂得什么水战?手中拥有五十艘大船,李彦直现在无所畏惧。
“也不可轻敌。”朱由检却道,“这样吧,先把朕送过长江,然后尔等可就地征召一些船只和水手从军,朕会命漕运总督赵率教配合你们,再组建一支长江水师来!”
赵率教手中有很多漕船,运河上有的是精通水性的漕丁,以这些漕船漕丁为基础,辅以禁卫军老兵,再加上朱由检手中有从盐商那里抄的近千万两银子,钱粮无比的充裕,训练一支长江水师一点也不难。
“陛下您不要我护送您去南京吗?”李彦直连忙问道。
“去什么南京?”朱由检反问道,“朕什么时候说要去南京了?”
过了长江,便是最繁华的江东之地,不在江东使劲搞一搞,朱由检又岂会轻易去南京?
ps:昨天大风断电,忘了和大家说了,抱歉。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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