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地下集市:
铁丝缠绕成一座巨型“鸟笼”,两壮士分别拿着大刀长剑在笼中以命相搏,两人缠斗近三十回合,始终未分胜负,突然,刀客小有失误,被剑客抓住破绽,横剑挑飞长刀。刀客大惊,慌忙向后退去,退至笼边,竟扑通一声跪下!
“我投降!我投降!”武场周围的看客一片唏嘘,皆嘲笑刀客胆小惜命。
然而,比赛并没有因为刀客声泪俱下的求饶而停止,剑客提起长剑,一步一步走向手无寸铁的刀客,毫不留情,只一剑,便割破他的咽喉!
周围看客皆雀跃高呼,为剑客喝彩。很明显,此处乃是皇城中的法外之地,在这武场之上,杀掉对手是不会被官府追究的,相反,还会得到别人的尊敬。
这个地下武场幕后之人可大有来头,乃是当朝权贵,育阳侯:曹节。
周围看客亦非凡人,皆是达官显贵、富甲豪绅,他们常相聚于此,一边观看武士打斗,一边招妓嫖赌,所赌之物,便是铁笼中相斗的武士。
武士自四方而来,据说,赢一场可得黄金十两!若是连胜二十场,还能获得育阳侯引荐,入朝拜将!厚利之下,自是不乏勇夫。
刚才那位剑客名叫李旭,兖州人,自言是飞将军李广之后,他已在此武场连胜了十九场,再赢一场,就该拜将入朝拜将了,不过,武场成立八年了,连胜十九场者,多达六十七人,连胜二十场的,却是一个没有。
第二十场,武士将与赌场幕后打手比试,晋阳人士,名叫徐维,善御盾。
次日:
“还以为那个李旭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只是个短命鬼罢了。”
“还行吧,毕竟对手可是圣盾徐维啊,李老虎毕竟还撑了二十多个回合好吧,你看上次那个杜清,比赛才开始四、五回合,便丢了小命。”
“杜四合?我早就说过他不是盾哥的对手,要不然曹节也不敢一赔三十好吧。”
“哎,这次一赔十,你买的谁赢?”
“那还用说,当然买盾哥啊。虽说赢得少,但稳赚不赔啊。”
“我去,我买了李老虎的,还以为能一本万利呢!这下好了,河西案子贪的银饷全赔进去了!”
“你傻啊,这稳赚不赔的注你不买,买李旭干嘛,预赛买买还行,决赛不买盾哥,就是他娘的送钱。”
“就是,不过这场武打得可真是精彩,李旭半个脸都被徐维拍糊了,真狠!”
……
地下武场最后一场,以徐维击败李旭告终,看客虽是意犹未尽,但夜色已深,已是闭馆之时,众人陆续离去。
最后一名看客走出,杂役们清理好武场正要闭馆,突然,一名刀客闯入武场中。
“听说,你们这里连胜二十场,能得育阳侯引荐,拜将入朝!”
杂役上前笑语道:“这位武士,天色已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刀客默不作声,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杂役见刀客不答,便欲将刀客推出武场去。
哪知,刚刚近身,还没动手,刀客竟先他一步,大刀一挥,直接将其拍飞!好在刀未出鞘,那人只是晕了,并未受致命伤。
其余杂役见状皆拔刀围住那刀客,双方焦灼起来,但谁也没有动手,突然一声猫叫传来,杂役受惊,率先动了手,刀客提刀应对四方。
唰唰几式,十几名杂役竟无一人能挡,皆被刀鞘击倒在地。
“住手。”屋内一人厉声喝止。
“武场开门,来者皆客,报个名而已,让他进来。”
为首杂役踉跄站起:“诺。”
“叫什么名字?”
“昭相雪。”
“哪个昭?”
“昭告天下的昭,真相大白的相,报仇雪恨的雪。”
“这名起得很有特性嘛,哪儿的人?”
“冀州甘陵。”
“用的什么兵器?”
“刀。”
“给我看看。”
那刀客双眸慑人,长刀出鞘,刀上有九个特制铁环,哐当作响,乃是江湖名刀:九劫刀!!!细看刀客,白净小生,五官端正,刚烈中又带着些许温雅。
昭相雪报完名后,收刀走出武场,朝一客栈走去,行至一僻静处,正巧风停,昭相雪察觉到异样,身后似乎有人!
“夜黑风高,难辨善恶,附行十步,官匪皆杀!”话罢,昭相雪拂袖而去,不料,跟踪之人并未撤离,反而越跟越近!
十步之后,一如先前所言,昭相雪回身便是一刀,九个铁环在寒风中哐当急响,可见昭相雪出刀的速度非常快。
然而,追击之人速度更快,立刻提剑挡下,刀剑相斗二十余合,互不退让,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月黑风高,久战不利,两人同时收起刀剑,各退一步。细看那人,一席青色长衫,月色之下,颇有仙气。
男子一脸和善,收起长剑,介绍起自己来:“少侠误会了,在下乃凌云谷孤殇长老座下弟子:枯恂,并非歹人。”
昭相雪见状亦收起九劫刀:“在下冀州人士昭相雪,即是误会,还请阁下莫再跟随,月黑风高,刀剑无眼。”
枯恂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从地下武场起,便一直敛息跟在少侠身后,希望,能问少侠一件事。”
昭相雪不禁心头一颤,本以为这枯恂是半路杀出的,不料竟跟了自己这么久,若真是歹人,半路下黑手,只怕自己早已魂归地府了,当下,虽是心惊,但还是佯装淡定道:“阁下要问何事?”
“昭少侠,那我就直说了,你这把九劫刀,从何而来?”
“对不起,无可奉告。”
“那你为何会《洛川刀诀》”
“无可奉告。”
“十三年前,是你杀了洛川庄主洛寻天吗?”
“不是!”
“那你为何会有他的佩刀!他的刀诀!”
昭相雪一脸怒火,不再纠缠,背着九劫刀,转身离去。
枯恂微微一笑:“昭相雪,我们会再见面的!”话罢,亦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