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枪响,去捡拾野兔的远征军士兵身体一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无力的倒下了。
那个刚刚用弓箭猎到一只野兔的士兵,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刚才他分明看到,自己同伴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他还在想是那个傻瓜用火枪打猎走火,将自己的同伴打死时,茂密的树林里响起一连串的枪声。
嘭嘭嘭......
原本能见度就不咋地的树林里,腾起一片硝烟,树林边上的十几个远征军士兵,应声倒地。
飞来的铅弹除了击中这些士兵,更多的是打在树干树枝上,原本就稀疏的树丛,被打得噼啪作响,很多脆弱的树枝被打断,树叶乱飞。
“该死,是敌袭!”手持弓箭的士兵,反应很快,在发现自己同伴被击中时,就蹲下了身子,等林中密集的枪弹打过来时,他就在地上翻滚着躲避。
在发现不是自己人的误伤之后,他大声的示警,提醒自己的长官和同伴躲避。
“敌袭!敌袭!”
“该死的,他们追上来了!!!”
“是萨里思丹人吗?”
“萨里思丹人的火枪打不了这么远,是那些后来的敌人!”
士兵和军官们乱做一团,向林地外的道路退去。
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如果远征军的军官们命令士兵们原地抵抗,借助林木线,他们还有可能抵挡一阵。
如今他们向开阔的道路上退去,给隐蔽在林地中的帝国陆军骑兵提供了更好的射界。
秦公望非常鸡贼,他命令自己麾下装备了一二式步骑枪的骑兵,下马作战,而正面向敌人发起冲锋的任务,却交给了皮波率领的萨里思丹骑兵。
下马作战的骑兵们,端着自己的步枪,在林地中向敌人倾泻密集的弹雨,在敌人还没搞清楚袭击来自哪个方向时,就放倒了上百人。
德雷克将军骑在马上,来回奔走,让手下的军官驱赶步兵结阵,准备抵御敌人接下来可能发动的冲锋。
军官们嘶吼着将趴在地上躲避枪弹的士兵拽起来,大声的下达命令。
“该死,快起来,敌人已经打过来了,想活命的就赶紧拿起你的武器!”
“我直接投降不是更好么?”一个士兵从怀里拽出一块白布,打算挂在自己的长枪上,向敌人投降。
然而军官给他的回答,是一声枪响。
军官用自己的短火枪,一枪就把这个打算投降的士兵打倒了,并且大声喊道“谁要是再提投降,就是这个下场......”
多数的士兵还是没有反抗自己长官的胆量,他们拿起武器,聚集在一起,很多人哆哆嗦嗦的给自己的火枪装弹,然后漫无目的开火。
“该死,你们这些愚蠢的猪,你们的枪弹都打到天上去了,没看到目标就胡乱开火,你的脑袋难道......”
话还没说完,这个上蹿下跳组织抵抗的军官,就被一枚铅弹准确的命中脖子。
像一个屁股上被切了一刀的铅弹,在飞行过二百多米之后,末端弹道已经非常不稳定,动能即将被消耗光,弹头的飞行姿态有些不稳定。
这样的枪弹,在击中目标之后,十成十会产生翻滚,再加上铅弹的材质本来就比较软,击中目标后非常容易变形、破裂。
这名军官就很倒霉,这枚铅弹将他的半个脖子都打断了,戴着头盔的脑袋,耷拉在一侧肩膀上,被碎铅片切断的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将附近的几个士兵喷了个满头满脸。
远处的树林里,一名军士将刚才架在树枝上的火枪放下,一边装弹一边嘟囔道“不是我吹,要是给我步兵们用的一一式火枪,再远一倍的距离,我照样打断他脖子!”
身边的军士们都在紧张的装弹,没人接话,这个军士装好弹药后,就又将火枪架在身前小树的树枝上,细细的瞄准。
一个骑兵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用照门套住准星,又将准星套在那名正在来回奔走的骑兵身上,缓慢的跟随骑兵移动的轨迹,移动自己的枪口。
他稍微判断了一下骑兵前进的速度,将准星定在那个骑兵前方几个身位处,食指缓缓用力,压迫扳机。
随着扳机被手指压到击发位置,卡榫落下,击锤释放,打在击砧上,火帽里的发火药被撞击发火,点燃了枪膛里的火药,弹头尾部的软木塞向前一顶,将弹头顶的膨胀了一圈。
此时的弹头正好契合枪管内的膛线,火药的燃气推动弹头沿着枪管开始加速,并且沿着膛线旋转的方向,开始向右旋转。
当火药燃气即将耗尽时,弹丸离开枪管,以向右旋转的稳定姿态,向远处的目标飞去。
这名军士的射击技术非常精湛,他甚至知道,从自己扣下扳机,到弹头离开枪膛,需要一点时间。
于是在他扣下扳机,枪膛边上的火帽被击发,冒出一阵硝烟的同时,他依旧保持着瞄准的姿势,稳稳的将枪托抵在肩窝里。
右眼虽然因为枪机右侧冒出一股硝烟,很不舒服,但依然保持着瞄准。
枪弹的飞行速度很快,两百多米的距离,按照一二式步骑枪枪口三百米左右的初速,弹头飞行不到一秒,便已经准确的击中了目标。
那名正在来回奔走的骑兵身子明显一晃,然后就失去了对战马的控制,那枚铅弹准确的命中了他腰肋之间的位置。
动能强大的弹头,将他身上的锁子甲击穿,锁子甲被打坏的铁环,和已经严重变形的弹头,一起击穿了他锁子甲内穿着的皮甲和衣物,在腰肋部位上造成了一个恐怖的开放性伤口。
余势未尽的铅弹,又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翻滚着带着肋骨的碎块,切进体内,从肺部直接将这个骑兵的内脏搅了个稀巴烂。
弹头、锁子甲的碎片、骨头的碎片在这名骑兵的体内肆虐,瞬间造成了大量的内出血。
这名骑兵还没来得及吐出两口血沫子,就一头从马上栽倒,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巴隆人的骑兵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尤其是几个贵族带领的私兵,这些家伙很多也都是亡命徒,在绝境中能爆发出强大的战力。
平托将军麾下几个小贵族的私兵,就纠集在一起,端着马枪等武器,向林木线发起了冲锋。
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只要冲到自己手里火枪的射程之内,后面军官们组织起来的步兵,就会跟着自己的步伐,冲上来,将敌人的射程优势消弭于无形。
这些骑兵刚刚完成集结,策动马匹刚开始行动,就被骑兵第七旅三团长齐广发现了,他大声命令道“让三营汪海洋堵住那些骑兵,不能让他们冲到林木线!”
传令兵飞也一般将命令传到三营长汪海洋处,汪海洋正指挥军士们借助树木的掩护,向道路旁开阔地上的敌人开火。
接到命令后,汪海洋将手里的转轮手枪一挥,大声道“三营,目标敌人骑兵,各连齐射,动作快,把他们钉死在原地。”
接到命令的各连连长,立即让自己麾下的军士们转移目标,向已经开始冲锋的敌人开火。
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响起,一轮轮密集的枪弹,不要钱一样泼洒向巴隆人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骑兵。
巴隆人的骑兵们仿佛撞到了一堵围墙一般,仅仅前进了几十米,就再也难以向前一步。
骑在马上的骑兵,目标要比步兵大上许多,汪海洋麾下的三营军士,几乎不用怎么瞄准,以排为单位,打出齐射,就将这些骑兵收拾的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汪海洋举着自己的转轮手枪,跟自己麾下的军士们一起,向敌人的骑兵进行射击,完全忘记了这种转轮手枪的射程,仅仅只有四十米。
六发枪弹打完,他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但是连续射击的爽快感却让他非常满足。
“弟兄们,瞄准了再打,不要怕敌人冲上来,就算是他们冲上来了,咱们就用炸弹好好的招待他们一番!”
汪海洋大声的喊道,然后将手里转轮手枪的推弹杆掰开,开始给自己的转轮手枪装弹。
军士们齐声领命,稍稍放缓了射击节奏,但是敌人在遭到密集的齐射,承受了大量的伤亡之后,明白事不可为,调转马头,向远方逃窜。
林中的枪声从开始就没有停歇,因为有树木的掩护,秦公望麾下的骑兵们,下马作战也显得非常从容。
他们慢慢的找到了射击节奏,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的火枪装弹,然后仔细瞄准。
在发现敌人骑兵和军官时,同一班或者同一伍的几个军士,甚至会一起向同一个目标开火。
务求第一时间,将容易威胁到自己的敌人钉死在地上。
这种集火射击收到的效果非常好,短短几分钟之内,敢于冲出来发起反击的敌人骑兵,和挥舞着军刀马鞭组织士兵结阵抵抗的军官,就被消灭了个七七八八。
余下的骑兵和军官们,纷纷躲在步兵身后,大声驱赶步兵向前,但是道路两边的草地,就像是帝国陆军军士们设置的死亡线。
谁敢越过这条线,必将有一枚或者几枚铅弹带着咻咻声飞过来,将敢于越过雷池的家伙,钉死在原地。
德雷克将军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刚刚遇袭时,他就跳上了战马,当他返现敌人有针对性的射击军官和骑兵之后,又匆匆跳下马背。
“该死,平托这个家伙到哪去了,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就全完了!”
他的话音刚落,队列南边又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