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情报司接到来自金沙堡的信鸽的第一时间,就将情报通过情报司专门渠道上报给皇帝办公室,速度之快,远远超过驿站传递。
大夏帝国的皇帝在得知哈斯巴已经死去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高兴,对哈斯巴国内可能爆发的内乱,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将情报交给参谋们,让他们对此进行分析。
针对哈斯巴人的方针,是早就定下的,一些来自于皇帝,另一部分就来自于这些参谋们的谋划。
帝国的方针大部分都出自皇帝办公室,这个只属于皇帝本人的幕僚机构,职能上虽然跟内阁有所重叠,但是两百年来,并没有被取消,只是规模有增有减,在上一任皇帝登基并掌握权力之后,办公室幕僚的规模逐渐扩大,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办公室下辖军事、经济、司法、民生、农业、工业、教育等部门,每个部门三到八人,这些人多数是各个学校中的佼佼者,大多数是平民子弟,少数是勋贵,还有一部分来自于皇室宗亲,这些人在进入办公室之前,都向皇帝效忠,并终生供职于皇帝办公室。
他们享受的待遇极好,但是权力并不大,在皇帝办公室工作一辈子,也只是有权向皇帝提出建议,最终拍板的还是皇帝本人,这些幕僚们并不能左右帝国的政策走向。
如今军事、经济两个组的参谋们,正在商讨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如何把哈斯巴人身上的最后一点儿油水榨干,让哈斯巴人乖乖的为帝国牧马放羊,让哈斯巴人永远无力向帝国发动攻击,是胡硕的烦恼,是皇帝的烦恼,但现在是这些幕僚们绞尽脑汁思量的问题。
这些自幼就接受教育的幕僚参谋,心思一个比一个深沉,一个比一个狠,有的是办法让哈斯巴人乖乖就范,他们所谋划出的每一条计策,都可以说是毒计,朱参谋的计策跟这些幕僚们的一比,顿时显得无比良善仁慈。
边境互市必将重新开启,价格会比走私商人的公道一些,当然不会跟帝国国内的物价持平。
条件是哈斯巴国或者说是夏无忌,需要向帝国赔款若干,可以用马匹牛羊、皮革药材甚至是金矿等物支付,幕僚们现在正在根据哈斯巴人的国力,分析出索要赔款的额度,既要让哈斯巴人乖乖就范,又不能让哈斯巴人的口袋一下子被掏空。
当然割让一部分土地也是幕僚们提出的条件,尽量削减哈斯巴人的实力,帝国的目标是占据报捷村以东至少五十里的一个狭长地带,让这里成为帝国新的养马地,两国以此为界。当然在谈判时,胡硕和陆珂完全可以要价更高一些,给夏无忌留些还价的空间。
除了割地和赔款,幕僚们提出让哈斯巴人用夏国百姓来交换俘虏,每个哈斯巴人换一个夏国人,他们当然知道哈斯巴境内不止三四万夏国百姓,如果哈斯巴人拿不出赔款,可以用帝国百姓来偿还。
不过幕僚们将归还百姓单独作为一个条件,放在了最后,在哈斯巴人拿不出赔偿的时候再提,这样可以逼迫夏无忌尽可能的归还夏国百姓。
皇帝陛下在最后填上了一个条件,夏无忌的一条胳膊!
皇帝要夏无忌留下一条胳膊,可以作为赔款的一成,幕僚参谋们认为夏无忌的一条胳膊根本不值赔款的一成,就算是夏无忌的命也不行,不过这些幕僚们还是在皇帝的坚持下妥协了,最终的条件被皇帝拿到了内阁会议上讨论。
几个阁臣的意见最开始并不统一,有人不想将哈斯巴人逼迫的太紧,如果哈斯巴人举国来攻,战事将拖入僵持,一两年也不会有结果,还需要投入更多的军队去对哈斯巴人进行围剿,最关键的是钱,前线的战事会像吞金兽一样将帝国的财政收入吃干净,还能保证吃完之后不打嗝。
西方大国的内战有缓和的趋势,夺嫡的戏码演的差不多了,军部认为一年之内就会有结果,西方的大国一旦统一,在缓过劲儿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向东发展,去攻略两国之间的数个小国,在扫平这些小国之后,两个大国就毫无避免的将产生碰撞,阁臣们劝皇帝早早做好准备,毕竟西方的那个大国,远比哈斯巴人难对付多了。
“诸位爱卿都认为朕要价太高了么?”
阁臣们纷纷点头,执掌军部的镇国公郎孝仁,起身拱手道“陛下,我们不应该过度刺激哈斯巴人,此战我们虽然胜了,但是想要彻底剿灭哈斯巴人,需要时间!哈斯巴苦寒,一年中只有夏秋两季适合作战,一时半会儿弄不完,夜长梦多啊!”
几个阁臣随声附和,皇帝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道“哈斯巴人穷困,那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脚下的土地有多肥沃,也不知道那莽莽大山和荒原上有多少资源,朕提的这些条件,虽然苛刻了一些,但是我相信夏无忌会答应的,他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再苛刻的条件,也会答应!”
郎老公爷担心的道“若是他不答应,我们怎么办?”
“打便是了!打到他答应!再打下去,哈斯巴人中恐怕要多出很多寡妇,我相信定国公的能力,诸位也应该相信!”皇帝朗声说到。
几个阁臣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说来说去也没让皇帝改变主意,只好采取拖延战术,希望拖上一拖,让皇帝将谈判条件降低一些,最好是让他们这些阁臣中的一员去跟夏无忌谈判,好歹分润些功劳,结果被皇帝拒绝了。
阁臣们很郁闷,你皇帝哪是在与自己商讨,分明就是通知我们嘛!不过这些阁臣们也没有办法,军队的事儿他们说不上话,最多在后面拖拖后腿下下绊子,就算是下绊子也要看火候,皇帝现在对东北问题的关注程度明显很高,那些阁臣也不敢轻易的在这件事上给皇帝添堵。
负责民政事务的内阁大臣,年纪看上去五十多岁,名字叫宋希圣,是南方大族宋家在朝中的代言人,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财政大臣唐维元一眼,开口道“陛下,既然谈判的调子定下来了,臣等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这新占下来的土地,可是需要臣的民政部行文,在各个省份调些民户去耕种?”
几个来自世家的官员有些兴奋了,一旦需要调集民户去东北,他们家族多少都会得到一些好处,那些平日里不听号令的庄户和佃农,直接就可以扔到边境上去,反正东北苦寒之地,他们这些世家也懒得去那里经营。
皇帝饱含深意的看着宋希圣,面无表情的道“不必麻烦宋卿,朕打算在东北养马,由军方出面,调些军马场的退伍军士过去,再雇佣一些当地的民夫,成立几个军马场,解决军方军马不足的问题,同时也能提供一些就业机会!一举两得?”
调动民户去东北,是需要花不少钱的,路费、伙食费、到了当地建房子,前两年免税,同时当地还要负责给新落户的民户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以及耕牛种子等等等等,不是个小数目。
皇帝见宋希圣不做声了,继续道“哈斯巴人赔偿的战马,除了精选出一部分种马和战马之外,会挑选一批年齿一般的进行发卖,回头唐卿要费一番心思!”财政大臣一听不用出钱,还有好处拿,很是满意,连声称赞皇帝的这个办法好!
皇帝继续道“重开互市已成定局,众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主管教育的姜宗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其实心里一惊翻江倒海,他的家族传承千年,势力庞大,他自己本身也颇有些学识,但是只能在教育部担任部长大臣,原因究其根本还是他的家族太庞大了,皇帝不可能把重要部门交到他手上。
现在皇帝提出重开互市,那么唐维元的家族一定就能获得很大的好处,这让姜宗泽很嫉妒,这可是一个发展家族势力的重要机会。
唐维元站起来向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重开互市是好事,哈斯巴国出产上等的药材和皮草,更有沙金等物,木材也极多,我们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从南方调集食盐,运到互市上发卖,只是这个价格还需要臣回去仔细斟酌一番。”
皇帝根本就没打算现在就说实话,大臣们如果现在就知道他会把互市交给军方管理,一定会据理力争,大闹一番,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军方掌握互市。
坐在一边的姜宗泽,现在心里除了嫉妒唐维元之外,更多的是沮丧,他的家族支持了几个走私商队,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支持,而是转了好几次手,这几个走私商人每年给姜家带来大量的收益,互市一开,走私商人们的饭碗就算是砸掉了,姜家很难找到这么赚钱的买卖。
思量了一番之后,姜宗泽慢慢起身,向皇帝一拱手,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互市不可随意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