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斯的想法很好,只要他打开缺口,夏国人一定会被自己麾下战士们的狼牙棒砸碎。
他带队冲到村子围墙外五十多米的时候,下令让手下的战士们向村子里射箭,战士们纷纷摘下弓箭,将弓箭抛射向村内,而村内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多斯认为夏国人的主力都在村子东侧布防,等他带着手下绕了两个圈子之后,选择向村子发起攻击。
村子外面被夏国人挖了很多壕沟,不是一道,而是错落有致的三道,每道壕沟长不过三十米,两道壕沟之间还留出了十来米宽的通道,挖出来的土就堆在边上。
一条线上的壕沟留出来的通路,正对着的一定是一条壕沟,多斯手下的战士向接近围墙,就要沿着通路拐弯抹角的走进去,这给多斯的进攻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多斯也多了个心眼,他没有直接派出自己的铁甲千人队,而是派出了一个普通的千人队。
这队战士在壕沟外下马,一部分人手里拿着狼牙棒战斧之类的兵器,一部分人手持弓箭,跟在后面掩护自己的族人,围墙不到两人高,哈斯巴战士们即使没有梯子,也能翻上去。
守卫在北边围墙处的,是两个步兵团,多斯选择进攻的这段围墙,是一个步兵营在把守着。帝国步兵在多年的发展后,编制都是火枪兵和其他兵种混合,每个连有两个装备火枪的排,一个装备盾牌和军刀的排,另外一个就是装备两米半长枪的长枪排。
长枪排和刀盾排全部披甲,这种步兵甲以牛皮为衬,上面镶满了甲片,重达三十多斤,防护力比轻骑兵的骑兵甲还要好,仅次于突击工兵的重步甲和重骑兵的甲胄,在几十米的距离上,抵挡哈斯巴人的劣质箭头毫无压力。
火枪兵们就惨了些,他们只有皮甲和一顶铁盔,而这个顶铁盔,就是他们身上除了火枪和军刀之外最大的一件铁器,如果胡思远和吴元建在这,就会认出这些步兵们头上的铁盔,很像是二战时期英国兵头上顶着的钢盔,宽宽盔沿,跟一面小盾牌一样。
刚才多斯让手下向村子里抛射弓箭的时候,火枪兵们就纷纷缩在自己的头盔下面,再加上刀盾兵们用手里的盾牌挡在他们头上,倒也没有什么伤亡,就是有几个倒霉蛋被抛射进来的弓箭射在了盔甲缝隙或者脚面上,疼的呲牙咧嘴,却都掰断了箭杆,不肯退下去。
营部的医疗兵给他们看了看伤口,觉得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强制让伤员下去,只有一个火枪手,被一箭射在了膝盖上,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只好被战友们抬下去了。
多斯带着人一直在往村子里抛射弓箭,他派出的一个千人队,已经整好了队,正在十夫长的带领下分头行动,通过夏国人留下的通道,向围墙摸过去。
多斯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残忍的现实又一次给多斯上了一课。
村子里响起了一声大喊“一班,一号通道,瞄准!”围墙上突然出现十个手持火枪的身影,他们将自己的火枪架到墙上,低着头瞄准,宽沿的头盔挡住了他们的脑袋,一个哈斯巴弓手抬手一箭,噹的一声,本来命中一个火枪手脑袋的箭矢,被头盔弹开了,哗啦一声,这队火枪身边有冒出十几面屯牌,把他们唯一暴露出来的肩膀也挡住了。
多斯正在想这些夏国人是在干什么,墙上又想起一声大喊“开火!”嘭嘭嘭嘭…枪声响起,硝烟弥漫,正在一条通道上向围墙摸过去的一队哈斯巴人,身上溅出道道血花,瞬间被打翻了四五人。
帝国陆军的火枪手根本就不看他们取得的战果,头一缩,就退下去装弹了。这一个班的火枪手开火后,围墙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和枪声,火枪手们将火枪对准他们负责的通道,打完之后立即撤下去装弹,火枪兵随着口令,不断地向自己负责的那段通道口开火,哈斯巴人被堵在通道上进退不得,只能拼命向前。
好不容易推开倒在前面的尸体,自己却被墙头上的火枪兵一枪放倒,一些手里拎着盾的哈斯巴人,还寄希望于自己手里的盾牌,结果这些用牛皮和木板制作的盾牌根本就挡不住夏国人火枪发射的枪弹,依然是被击倒。
五分钟不到,一个千人队被打死打伤两三百人,灰头土脸的退了回去,在壕沟外准备重新整队。
看到哈斯巴人退了回去,帝国陆军的步兵们就纷纷在长官们的口令下缩回墙头,除了几个刀盾手在墙头上监视哈斯巴人的动向之外,所有军士都在墙下休息。
多斯也被打懵了,立即带队退出了几百米外,然后给夏无忌传信,夏无忌在接到消息后,让一个千人队给多斯送去十几个木盾和一些梯子。
夏无忌很希望多斯和伊戈能在两翼有所突破,但是想到夏国的火器犀利,又感觉很担心,怕自己唯一剩下的两个完整的铁甲千人队被夏国人打的伤筋动骨。
不过自己的木盾,虽然挡不住大炮的轰击,但是抵挡火枪还是能够做到的,希望能帮助多斯冲到围墙下面,然后让哈斯巴的战士们打开缺口,跟夏国人展开肉搏战。
想法往往都是好的,但是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当多斯和伊戈得到夏无忌给他么加强的兵力和木盾等物之时,夏无忌布置在正面的部落战士,迎来了更加严酷的考验。
炮兵阵地前方,八台投雷机以每分钟两次的频率向哈斯巴人的队列发射滚地雷,这些滚地雷的杀伤能力比三个炮兵营的火炮还要可怕,部落战士们躲在巨型木盾后面,根本对这些在自己头顶和身后爆炸的滚地雷无计可施,只能是加快速度,抬着木盾向报捷村的围墙冲过去。
历尽千辛万苦,部落战士们终于冲到了到了距离报捷村东侧围墙仅仅三百米的地方,两万人的队伍,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损失了近三千人,尤其是进入投雷机射程之后,胡硕命令投雷机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不间断投射,让哈斯巴人吃尽了苦头,大量的战士在短短五百米的路上被滚地雷炸倒在地。
额伦的眼泪早就流干了,他跟在部落战士们身后,眼看着这些被自己征召来的战士们被炮弹打倒,被滚地雷炸倒,现在额伦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伤亡了,短短不到两里的路程,他手上的力量被削减了一成半。
现在终于推进到村子围墙附近了,额伦举起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的命令手下的战士们发起冲锋,哈斯巴人确实耐苦战,在如此的伤亡情况下,依旧咬着牙发起了冲锋,但是布置在围墙里各个高台上的帝国陆军炮兵,不想让哈斯巴人这么舒舒服服的冲到围墙下,他们在李炳星的命令下,早就装填好了霰弹,就等哈斯巴人冲到眼前,然后用疾风暴雨般的霰弹来迎接哈斯巴人了。
“开炮!”李炳星根本没有废话,当哈斯巴人冲到三百米的距离上时,果断下达了开火命令,炮兵们得到命令,一齐点燃了大炮尾部的引线,稍等一下之后,所有火炮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兵们在火炮发射完毕之后,迅速的将火炮拖出阵位,给步兵和掷弹兵们腾出阵位。
李铁成研究的霰弹,射程很近,但是三百米正是这些霰弹的杀伤距离,大炮的炮口喷吐出的浓烟,根本掩饰不住这些弹丸的杀气,四十五颗一两重的弹丸,像顽童们用嘴吐出的西瓜子一样,从炮口喷射而出,有些还打在了围墙上,但是大多数都向哈斯巴人的阵列飞过去。
哈斯巴人的阵列就像被一阵冰雹扫过的烟田一样,所有的烟叶都被打的七零八落,盖着牛皮的木盾也没能挡下霰弹的侵袭,更不要说暴露身形的哈斯巴人,整条阵线上一瞬间被霰弹的弹丸扫的薄了一层,数百哈斯巴人或是被弹丸直接击中,或是被单外击中木盾激起的木屑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哀嚎着祈求自己的族人救救自己。
那些被弹丸直接击中的哈斯巴人比较幸运,因为他们的痛苦在被弹丸击中的一瞬间就结束了,尤其是被击中头部和躯干部位的哈斯巴人,他们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倒在地上默默的死去了。
额伦长着嘴,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打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所幸的是伤亡并没有达到他不能忍受的地步,而夏国人的火炮也再没发射。他大声嘶吼着,让部下的百夫长们驱赶部落战士们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