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蒙觉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如果面前这个学生是高临浩,他非吊起来抽。
但他是费澜,就在这场谈话之前,他还是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可现在, 方可蒙要在最优秀前边加上曾经两个字。
“们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
方可蒙在听到回答以后, 他觉自己现在脸上的幸灾乐祸应该挺明显的。
“您说的竞赛我会参加,”费澜装作没看见方可蒙脸上的幸灾乐祸, “但您别管我谈恋爱的事。”
“......”方可蒙抱着手臂, 靠在椅子上, 咂舌,“现在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费澜看着方可蒙。
“无耻!”方可蒙咬牙说道,“亏你还是年级第, 结果成天沉浸在恋爱中, 还跟我谈起条件来了。”
听到这里,费澜笑了,他挑眉,显得有些痞, “那您觉, 这条件谈拢吗?”
胜券在握。
方可蒙结,“说呢?都算好了还问什么?”
费澜笑,“谢谢方老师。”
方可蒙, “......”
办公室内安静了会儿, 方可蒙沉吟了两秒钟,说道,“我知道, 还是有自己的分寸的,我初中当过的家教我清楚,但叶令蔚......嗯,我没什么把握,要是喜欢他,就多引导引导他,让他考个好大学,或者早点选好国外的学校也行。”
性子太诈,喜怒无常,这是方可蒙问班上学生后综合出的结论,说他喜怒无常并是说他会大喜大怒,他的欢喜会摆在明面上,但怒会,就是刺你两句,刺得人心口疼。
费澜嗯了声,又说,“他定听我的。”
方可蒙年级大,难得起了点儿八卦的心思,过这事儿要是摊在其他学生身上,他肯定没有八卦的心思。
费澜和叶令蔚,个他曾经最优秀的学生,个未来的他曾经最优秀的学生,勉强可以八卦。
“行?”
费澜皱眉,“您指哪方面?”
方可蒙,“......”
“我有个请求,”费澜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和楚然换座位。”
“做么?”方可蒙几乎是立刻就防备了起来,上次让叶令蔚和许未换了位置,结果还没换到一天,两个小兔崽子又偷偷摸摸的换了回去。
“近水楼台,好管教。”费澜回答道。
方可蒙翻了个白眼,“冠冕堂皇。”
“那您同意吗?”
“......”
这是楚然没有想到的,为什么费澜去了趟宝可梦的办公室,他就要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
他再是叶令蔚的同桌了!
他多无辜!
他么都没做!
楚然泫然欲泣,“我要走了。”
叶令蔚点点头,“好难过。”
“可是我看出来......”
叶令蔚哽咽了声,“现在呢?”
旁看戏的高临浩实在是看下去了,“这就是从右边换到左边,这个过道就一人宽,我还是他同桌我说什么了?”
楚然争辩,“那不样,从未得到过,而我,是得到,又失去了!”
高临浩,“......”
“就是舍叶令蔚那几袋子吃的。”高临浩针见血。
叶令蔚挑食,这可就便宜了周围这圈人,尝了口不好吃的要么是进了高临浩的肚子,要么是进了楚然的肚子,他们一个竖着长,个横着长,班上出了名的两大饭桶。
现在楚然换到了稍微靠前的位置,就没以前方便了。
费澜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走过去的时候,楚然正蹲着从桌肚子掏出一个已经发硬的面包,他撕开深深嗅了口,表情嫌弃,“咦.......”
费澜,“......”
这方面,费澜有自己的洁癖,他从书包里翻出一瓶消毒喷剂,这套桌椅里里外外清扫了遍,再看楚然,楚然从来没坐过这么干净的桌子。
太厉害了,桌子里是怎么做到没有垃圾的?他的桌子就是专门扔垃圾的!
叶令蔚看着费澜忙活完,叹了口气,“干嘛要跟他换啊?”
“喜欢?”费澜把书放进课桌的空档,扫了叶令蔚眼。
“......”叶令蔚发誓自己绝对没想歪,费澜就是故意用这语气,他伸手把费澜放好的书推倒,“喜欢什么?”
费澜看着被推倒的书,顿了下,“再推试试?”
他话音刚落,那只爪子就伸过来把他另一边的书又推倒了。
叶令蔚惹了祸就想跑,费澜直接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为什么总要给我机会欺负?”
“是不是希望我欺负?”费澜慢悠悠的说着,叶令蔚做家务,没有其他累手指的爱好,十根手指,根根软嫩,找不着点茧子,上帝对他宽容,写字都舍在他指间留下印记。
但这样的肤质,很容易留下印记,叶令蔚的指尖很快开始出现了桃色一样的痕迹,像被蹂/躏过。
费澜的力道小,从指尖揉到指节,暧昧又情/色。
叶令蔚牙齿都在抖,“放开!”
“在用什么跟我谈条件?”费澜轻声问。
叶令蔚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他态度软下来,手指勾上费澜的拇指,小声说,“我错了,我再敢了。”
费澜侧头看着他,神色不明,半晌,他手下力道放松,叶令蔚飞快的把手缩了回去。
并放狠话,“给我等着!”
“......”
“嗯,我等着。”费澜的语气纵容。
费澜用参加选拔就直接参加的消息在校内胫而走,他的成绩众人心服口服,但有些柠檬暗自成精。
[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一次月考定输赢了呗就是,其他人不是人了呗。]
[楼上酸气冲天,甩出你的成绩单]
[是不是只要我发言,就可以营造出一我是大佬的错觉,我预言这楼里等会全是大佬。]
[本人岁说话三岁会写字四岁幼儿园毕业六岁跳级二年级小学便是竞赛队队长初中屡次获奥数物理学市赛奖,在三中曾为学校赢物理线路的奥妙研究特等奖,每次月考皆在年级前十,我凭什么没资格?]
[举手,我去年获得了全国高中生英语演讲大赛等奖,并出过如何学好英语的论文。]
[我参与过江来教授的能源利用和生态开发研究。]
[月考稳坐前五。]
[默写高中所学英语单词,倒背如流高中英语语法。]
[幼儿园两朵小红花。]
[隔壁大胃王挑战十分钟吃五碗面,第一名。]
[年度最佳废物申请出战!]
[我就说这楼肯定会现身很多大佬,我就知道。]
[可费澜随便考考就是年级第啊,们这么厉害,这么三年不没能拿到吗?]
[光看成绩有么用?]
[可竞赛就是看成绩吗?懂。]
[......]
这个本来只是抱怨的吐槽贴逐渐发展成了热帖,吵得可开交,仅高三的进来闹,高高二进来边嗑瓜子边顶帖叫喊打起来打起来。
[费澜自学了高数,双语微积分,雅思8分,望周知。]
本来还在争执谁更加厉害和十分钟吃五碗面有么了起的众人,在看见这条回帖后立马炸了。
[我信,信了岂显得我更加废物,只要我信,它就是假的。]
[证据呢?]
[吃瓜。]
[如果是真的,那这太厉害了,所以人家这两年心思根本没在高中课程上,他在忙活自己的事,完了回来就考个年级第?我靠!]
[是人,是神,呜呜呜呜。]
[别争了别争了,我求们了,人费澜在初中的时候,天天打架总分每次都只扣个四五分,他考四五百不是因为他只能考四五百,而是他只想考这么多。]
[只想考四五百?有被凡尔赛到,谢谢。]
[我跟他样。]
[我跟们不样,我想看费澜吊打中。]
[加,中最近知道从哪里薅来一个所谓的天才,那飘,我已经好几次逮到他们在我们学校论坛踩一捧一。]
[天才长得怎么样?]
[瞒说,我去他们论坛潜水过,那小颜值,过是个长头发,卷毛,听说身体很好。]
[跟叶令蔚相比呢?]
[样,叶令蔚还有救,还能正常生活,他没得救了,骨癌晚期。]
[那还能上学?]
[他自己想的吧,说死要死在学校里。]
[......]
[打住打住,怎么忽然开始感觉有点瘆慌?]
“看吧,又止我们几个不服,”三个男生围在楼梯间,对着手机指指点点,都是一脸的服。
苏雷关了论坛,“学校就是偏心,还是因为他们有钱。”
“对啊,月考是,我们要求叶令蔚重考怎么了?他既然是自己考的,还担心重考吗?”
“叶令蔚就算了,月考又是只有那一次,”苏雷说道,“他要是真有实力,下次月考会差到哪儿去。”
其余两人都沉默了。
现在他们不服的,是学校直接选了费澜去参加竞赛,申大的保送名额,要说没有人眼红是假的。
“塞钱了呗,”苏雷用这个说服了自己,“我要是费澜,我塞钱,反正钱多没地方花,给学校砸个几百万算么?”
“唉,只恨人家命好啊!”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吧。”
“们在聊么?”个男生透彻的嗓音从头顶传下来,他们仰头看上去,发现是叶令蔚趴在扶手上,他表情有些解,语气疑惑。
苏雷不耐烦,“关你屁事。”
叶令蔚嗤了声,下了楼。
他身高矮,178,搁几个人跟前站,那骄矜驯的样儿,都令人心里没底,捉摸不准他下秒能搞出什么事儿来。
苏雷的两个小伙伴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苏雷,“......”
“知道吗?”叶令蔚看着这幕,笑了声,先开口说话,他眉眼间的傲慢劲儿压人不敢直视,“君子周而比,小人比而周。”
苏雷,“......”
四下无人,苏雷看了看,上前与叶令蔚争辩了起来,“我会跟动手,身体好,但凭什么学校不经过考试就直接选了费澜?”
“他是年级第。”
苏雷听到这个就炸了,“他才考第一次第。”
叶令蔚陈波澜惊,“以后也会是,他是,我是。”
“反正不会是你。”叶令蔚还忘扎烂苏雷的心。
苏雷气脸通红,他握紧了拳头,“们是不是给学校塞钱了?”
叶令蔚冷笑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苏雷,“!!!!!”他文科般,学的只针对考试,涉及课外内容,叶令蔚左一句右一句已经把他给绕懵了。
高临浩从洗手间回来,听见楼下苏雷的公鸭嗓在嚷嚷,苏雷这人,除了学习,没有其他的事能够挑拨他的绪,高临浩好奇的伸头看了眼,看见叶令蔚以一敌三,立马炸了毛,拔腿就往教室跑去。
他喘吁吁的跑到费澜位置跟前,“澜哥,叶......叶令蔚在跟苏雷那狗东西打架!”
打架?
苏雷那一言合就用拳头说话的脾气,叶令蔚那张就会戳人心窝子的嘴,还被揍死。
费澜丢下笔就往楼梯那边跑。
然后在听见两个宛如小学生在吵架的时候慢慢停下了脚步。
“有本事好好说话!”苏雷气跳脚,后边两个男生瑟瑟发抖,总觉下秒苏雷就该炸了。
叶令蔚还是不疾不徐,“没文。”
苏雷伸手指着叶令蔚,“......花瓶!”
“我下次考年级第一,”叶令蔚生,笑道,“死你。”
苏雷挽起袖子,“我要打人了!”
叶令蔚往前步,淡淡道,“试试。”
这哪能打?叶令蔚哪是能扛揍的身板,后边两个男生立马上来拉架,苏雷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嚷道,“别拽我,别拉我!”
费澜看了会儿,收回视线,瞥了高临浩眼,“这是打架?”
高临浩心虚的缩了下脖子。
叶令蔚大胜归来,雄赳赳昂昂的走上楼梯,在看见上边站着的费澜和高临浩的时候,步伐停了下来。
高临浩觉自己应该走了,他觉氛太对,“澜哥,我......我先走了。”
费澜没理他,蹲了下来,朝叶令蔚勾了勾手指,懒洋洋道,“叶娇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