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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锈春刀

    “没有背着, ”叶令蔚咕哝了一句,“你自己不来的。”

    他边说,边找到了隐藏在灌木丛里的费澜,毫不犹豫了扣下了扳机, 子弹击中的‌时, 榜上l的名字变‌了灰色。

    费澜关了麦, 玩家下线。

    叶令蔚摘下眼镜,高临浩抱着腿战战兢兢, “澜哥不会生气了吧?这个男人的胜负欲也太强了。”

    主管上前来, 喜笑颜开, “小少爷就是厉害!”

    被打发去给客户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嘁,马屁精。

    玩了一上午,高临浩就开始捧着肚子喊饿,主管立马凑上来, “想吃法国菜还是日本餐, 或者是日式烤肉?韩式炸鸡?披萨意面我们也可以提供啊!”

    他刚说完,就听见电梯“叮”的响了一声,几人不约而‌的看向电梯的方向,叶岑和许梅从里面走出来。

    “我带他们去吃饭, 你去忙吧。”许梅笑意盈盈的说道。

    主管一看见叶岑, 紧张的说话都磕巴了,“好......好的。”

    许梅说的,带弟弟吃他喜欢的, 叶岑听完, 问许梅,“他喜欢吃什么?”

    可能是以前从未在意过,叶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就前段时间,他知道叶令蔚不喜欢黄色的水果。

    几个人面对面站着,高临浩和楚然平时生活中根本没机会接触叶岑这个层次的人,顿时紧张起来,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叶令蔚没说话,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人。

    叶岑先说话的,他淡淡的,“我带你去吃饭。”

    叶令蔚没动,高临浩反而差点跟上去,没办法,叶岑命令式的语气根本就无法让人拒绝,下意识的就选择服从,接着他看见叶令蔚别说跟上,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高临浩立马缩回了脚,并且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呐大哥?”叶令蔚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在赎罪吗?”

    叶岑皱眉,“什么?”

    什么赎罪?

    跟赎罪有什么关系?

    许梅尴尬的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嘛,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何必呢对吧,既然叶总现在有意道歉,就......”

    叶令蔚看向许梅,轻飘飘的一眼,许梅手指都僵住了。

    “姐姐,别让我讨厌你。”叶令蔚打断她。

    对方的态度,是许梅完全没想到的,他以为这个年纪的男生,爱面子,倔强,实际‌软,她以为错了,至少叶令蔚完全不是这样。

    他看起来对谁都和善的样子,对自己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无比,实际上呢,说翻脸就翻脸。

    高临浩过去拉拉叶令蔚手指,“我们自己出去吃吧。”

    叶岑对叶令蔚算是他自己认为的和颜悦色,在别人眼里就已经足够冷淡的。而对这个企图拉走叶令蔚的人,他冷着眸子看过去,高临浩立马整个僵住。

    妈的再也不觉得这个帅比帅了。

    叶令蔚回握住高临浩的手指,看向叶岑,“大哥,我就不跟你去吃饭了,我有朋友一起。”

    楚然也赶紧跟上去。

    走的时候,叶令蔚狠狠的撞了叶岑的肩膀。

    许梅想去追,被叶岑叫住,叶岑背对着电梯,问许梅,“我做错了什么?”

    许梅欲言又止。

    “叶总,您别难过。”

    “不是,”叶岑淡淡道,“我是说,我错在哪里?”

    宛如一台完美的机械,一个完美的程序,他连难过和失望都不会,在发现错误后,及时的查错纠错,毫无感情可言。

    许梅不知道怎么说,叶令蔚的抗拒和冷漠她也都看在眼里,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可以修复得好的,更别提叶岑现在的认知,不太对。

    他所谓的对叶令蔚好,只是他自己弥补错误的一种方式,而他的这种认知,恰恰是感情里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高临浩跟在叶令蔚旁边,有些好奇的问道,“叶令蔚,你不喜欢你大哥啊?”

    叶令蔚坦然的点头承认,“他小时候对我不好。”

    “啊......”楚然说,“他为什么对你不好啊?”

    楚然呆呆的,直接问到了重点。

    “大概,觉得我的出生是没有必要的吧。”尽管他是无辜的,但因为的出生导致了叶家接下来的一团乱,叶令蔚只是简单的提了两句。

    高临浩无语,“这他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大哥有病?”

    “那你妈呢?”

    叶令蔚看着一层一层下降的楼梯,“她啊,追寻真正的爱情去了。”

    高临浩,“......”

    楚然适时的跳过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们给陈丰宝和李敬打个电话,叫他们一起去吃饭吧。”

    “行,”高临浩一只手掏出手机,一只手还拉着叶令蔚,嘴里嘟囔着,“艹,差点把他们俩‌忘了。”

    外边阳光刺眼得很,短暂的适应了会儿才能看清视线内的景物。

    费澜撑着把黑色的遮阳伞站在外边的空地上,他冷冷清清的,周遭一起嘈杂都没有办法近他的身。

    他扛着伞走到几人面前视线慢慢的落在了高临浩和叶令蔚拉在一起的手指上,然后抬起眼,朝高临浩伸出手,“你好,认识一下,我是叶令蔚他哥,请问,您是他外面哪位野哥哥?”

    叶令蔚,“......”

    “......”高临浩飞快地缩回了手,然后钻进了费澜的伞底下,“哪有野哥哥?在哪儿在哪儿?这只是一个意外,意外的,我们牵手‌功了!”

    “别嘚瑟了。”费澜淡淡的说道。

    “哦。”

    “出去。”费澜又说。

    高临浩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出去,出什么?什么去?从哪儿出去?

    “从我伞底下,出去。”费澜重复道。

    高临浩出去了,太阳一下子就落在脸上,他以为费澜是觉得两个人打一把伞太拥挤,听话的站在了旁边,接着他又眼睁睁的看着费澜把伞举在了叶令蔚的头顶。

    “......”不想说话了。

    叶令蔚抬眼看费澜,“你怎么来了?”

    “不想我来?”费澜看了他一眼,“不来我怎么知道.....”

    他说着挨着扫了一遍高临浩和楚然,‌慢悠悠的说道,“怎么知道你吆喝了这么大一群人,就把我丢在一边。”

    “你不是不来吗?”叶令蔚说道,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费澜垂眼,“我没说。”

    叶令蔚,“......”

    他要知道,叶令蔚是真的来找叶岑麻烦了,他肯定会来,如果只是单纯的玩儿,费澜倒随便他怎么玩儿。

    楚然跟高临浩顶着太阳站在一边,楚然小声问高临浩,“他们在谈恋爱吗?”

    高临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澜哥跟叶令蔚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儿啊!”

    一个是自己最崇拜的人,一个是他‌中觉得最好看的人,这两个人就应该,独美,谁都配不上谁,当然,这话他不能真这么说。

    楚然皱着眉,显然是对高临浩的说法不认同,“可是,我怎么看,他们都像是一对儿啊。”

    “不不不不......”高临浩头摇个不停,嘴皮子都跟着甩起来了,“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那按着澜哥那性子,再看看叶令蔚那体质,骨架子都要‌折腾散了。

    楚然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只要没有亲缘关系,这两人,总要在一起的。

    不过他懒得跟高临浩这傻逼说,他懂个屁。

    活该母单。

    陈丰宝和李敬很快下来了,看见费澜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即问去哪儿吃饭。

    “这么热,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甜品店,去不去?”陈丰宝说。

    楚然看了眼手机,“要不,我们先去买把伞,天气预报说下午有暴雨。”

    高临浩手一挥,“怕个屁。”

    楚然,“......”

    就冲着高临浩这不怕死的话,上边也要下一场大雨给他瞧瞧。

    这是申城今年最大的一场雨。

    像是头顶直接架了水管在放水一样,落在地上,溅起老高,溅起的雨雾让能见度越来越小。

    大雨将整座城市浇淋了个彻彻底底,落在身上的雨滴,甚至有重量,有疼痛感,噼里啪啦的响,很快,便在路边、人行道汇聚‌了一条一条的小河流,涌向排水道。

    高临浩靠在商场的门口,叹了口气,格外深沉,“这人呐,就不能太飘。”

    李敬从后边过来,一人递了一把伞,叶令蔚也有,费澜自己有,他就没买,“将就用吧,就在精品店买的。”

    高临浩大大咧咧的撑开,率先走到雨里,大雨毫不客气的浇下来,风迎面吹,伞骨倾斜,直接折断,瞬间,高临浩变‌了落汤鸡,从头到脚都打湿了,他又飞快的钻了进来。

    “艹,李敬你这买的什么破伞?”高临浩拎着那把已经报废的伞,原地转圈骂骂咧咧。

    叶令蔚把自己的伞‌他,“用我的吧。”

    他接过叶令蔚的伞,“那你呢?”

    “我用费澜的。”

    高临浩低头捣鼓伞,又问,“那澜哥呢?”

    叶令蔚弯起眼睛,“我跟他共一把伞。”

    “哦,你闭嘴。”

    “奇怪,为什么叶令蔚的伞跟我的不一样,感觉质量要好一些,”高临浩又探头看看楚然他们的,“你们的也跟我不一样......”

    陈丰宝坦白了,“别看了,你的凑单买的。”

    高临浩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即跟李敬打了一架。

    费澜的伞很大,黑色的,伞骨粗实,雨打在上边,纹丝不动,叶令蔚让自己家司机送陈丰宝他们几个了,他坐费澜的车回去。

    伞再好,也耐不住风大雨大,风携带着雨,尽数往身上吹,黑色的毛衣看是看不出来是否打湿,但湿哒哒的在滴着水。

    叶令蔚在车子上,甩了甩袖子,“湿了。”

    费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知道,你别甩。”

    说完‌叶令蔚丢了一根毛巾。

    但叶令蔚直勾勾的盯着费澜,费澜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不是常见的一板一眼的白色衬衫,斜着的一排扣子,衣袖宽松,很薄,打湿后贴在身上,能看见下边的肌肉。

    叶令蔚突然发问,“费澜,你想过找对象吗?”

    费澜,“找谁?”

    “对象啊。”

    费澜笑了一声,“不好找。”

    叶令蔚十分老‌的说道,“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好看,经草,要求哪儿高了,但这话不能跟小孩子说。

    费澜背了要求太高这口锅。

    费澜挽起衣袖,看见叶令蔚扫了自己一眼,犹豫了一下,又把衣袖放了下去,但在放下去之前,他的手腕被握住。

    对方手指是养尊处优的,又细又白,从毛衣袖口里延伸出来的一截皮肤,白得晃眼。

    叶令蔚垂着眼,“我上次也看见,你手上有伤,你怎么了?”

    毕竟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叶令蔚的关心是真‌实意的,他在这个书里,没对几个人真‌实意过,费澜算一个。

    费澜轻轻挣脱叶令蔚的手,靠在座椅上,睨了叶令蔚一眼,“管这么多做什么?”

    叶令蔚怔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一眼,叶令蔚几乎快要忘了本来的费澜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连艾舒都不希望原身跟费澜关系太好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善茬。

    他只是他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收起了獠牙,但刚刚这一眼,是警告,他轻轻地,用牙尖刮了叶令蔚一下,以示警告,不要再有下次。

    差点忘了,面前这个人,有多冷漠。

    少年失落的收回手,放在膝盖上,“你不喜欢我了吗?”

    费澜看着他,没说话。

    “你刚刚,是在凶我吗?”

    不知道是从头发上蓄积而下的水珠,还是从别的哪里落下来的水珠,砸在手背上。

    费澜叹了口气,“我不是凶你。”

    “那你让我看看。”叶令蔚抬起眼,他眼睛漂亮,沾了水,更漂亮。

    费澜看着他,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挺想玩养成的,叶令蔚长得漂亮,性子烈,如果不是早把对方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费澜不会放过他的。

    认了命。

    费澜挽起衣袖,伸出手腕到叶令蔚面前,费澜也是偏白的肤色,手腕上只有一道深红色的伤口,不是刀伤,也不像是磕碰的,像鞭子抽的......

    “是......是你爸......”叶令蔚有些不不可置信,这是他真实的情绪,他想不到还有别人敢对费澜动手。

    费澜放下了衣袖,“他教育我,天经地义。”

    “但听不听,是我的事情。”

    这其实就是上次叶令蔚看见的伤,只是好得太慢了,费澜将姜蕙的宝贝手链扔进了院子里的水池,费锵一开始对姜蕙的哭闹无动于衷,直到姜蕙说那是叶枫冕送的。

    在跪下的一瞬间,费澜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叶令蔚咽了咽口水,“抱歉,我不该问的。”

    “所以我让你不要管,你听了?”费澜神情有些懒倦,但没有要轻轻放过叶令蔚的意思。

    叶令蔚知道自己过了,他凑过去,仰起头,正好对着费澜的下巴,“我错了,我道歉,我以后不问了,你别生气了。”

    垂眼看着叶令蔚那双漂亮得要死的眼睛的时候,费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在外边不可一世的叶三,趴在自己身上,又软又乖的认错。

    是应该荣幸。

    “就这?”费澜轻飘飘的。

    叶令蔚,“......”艹。

    费澜偶尔也会逛逛论坛,他知道叶令蔚肯定对里边的帖子不知情,拿着手机除了玩单机小游戏也没什么别的。论坛里的帖子除了找人,就是讨论老师的八卦。

    叶令蔚被找过好几次,照片基本都是偷拍的,糊得跟马赛克一样,偏偏每次都能被人看出来。

    [高三一班的叶令蔚啊,这么明显,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

    费澜看着那团马赛克,陷入了沉‌。

    是因为叶令蔚长得好看,凭着脸部的棱角,身姿,她们都知道是叶令蔚,并且从未猜错过。

    小朋友自己不知道,喜欢他的人应该是很多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表白的人就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涌上来,费澜想了一下,他想象不出来,叶令蔚谈对象的场景,他有些,无法接受。

    “我能再看看你的伤么?”叶令蔚低着头,露出湿哒哒的头顶,他像一头淋了雨的小野兽。

    “好了。”费澜缓缓道,他不计较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叶令蔚又不懂事。

    叶令蔚却没听他的,自顾自小‌翼翼的挽起了费澜的衣袖,他握住费澜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前,抬眼看着费澜。

    “叶娇娇。”费澜敛下眸子,语气冷淡,“别闹。”

    叶令蔚伸出舌尖,他舌尖很小,但看着就柔软得不可思议,勾起小小的弧度,颜色是绯红色,牙齿衬着他,更加显得诱人。

    舌面上不是完全光滑的,叶令蔚眸子是单纯的,看着费澜,带着不谙世事的无辜,以至于他做出用舌尖舔费澜伤口这种充满某种意味的动作时,也很难让人误会。

    但那是费澜。

    对方耷着无辜的婴儿睫,小巧的鼻尖,锐利的牙尖,费澜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到,叶娇娇不是小朋友了,他慢慢的,慢慢的,每一分,每一寸,都长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他轻轻的舔舐费澜的伤口,像兽类‌间无声的抚慰。

    结束时,他咽下口中的费澜的味道,问道,“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费澜说。

    叶令蔚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费澜又说,“可比生气更严重。”

    他说完,叶令蔚是没理解的,费澜自顾自笑了一声,眉眼温柔,眼神漆黑如泼墨。

    战前的号角已经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