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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巨灵

    夜色下。

    一道道身影在密林中飞速穿梭。

    其中有符家护卫,更有少许邱山匪的人,人虽不多,却尽是精锐。

    自上而下看去,众人就像一张合拢的大网,朝着核心处扑去。

    “哗啦啦……”

    林木晃动,树叶颤抖。

    “动手!”

    伴随着一声低喝,几十道暗器先行冒出,朝着内里两人射去。

    寒光跃动,一闪而逝。

    “咄咄!”

    钢针、飞镖、袖箭,齐齐钉入木桩,却并未建功,反而惊扰了目标。

    “走!”

    被人发现踪迹,两人面色微变,却并不慌乱,各分一处疾冲。

    “留下来!”邱堂立功心切,率先从暗处冲出,手持短刀迎向一人。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即使是后天高手,也大多遵循这种规则,因而短兵器的招式往往更加刁钻毒辣。

    邱家家传三十六式近身刀,更是招招凌厉、刀刀致命,出则无悔。

    “唰!”

    “叮叮当当……”

    碰撞声络绎不绝,火星四溅。

    一股沉重如山大力从对面涌来,也压得邱堂不得不连连后退。

    刀刃所斩,那层坚韧的气劲,也说明了对方的修为。

    真气外放!

    二流高手!

    若非他经常与身为一流高手的父亲切磋,怕是此刻已经被人碾压。

    即使如此,不过坚持三五个呼吸,邱堂就已筋骨酥麻,显出不支。

    好在对方如今只求逃命,不求杀敌。

    “滚开!”

    伴随着一声大吼,邱堂直接离地飞起,被一记横扫击出丈许开外。

    与此同时,另有四人从林中冲来,与对手纠缠在一起。

    “唰!”

    人影闪烁,刀剑碰撞。

    “尤嫂。”后方,符秀钰眉头微皱:

    “你过去,拿下他们!”

    此番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只带了自己信得过的人,高手并不多。

    结果显而易见,行动并不顺利。

    “小姐,我的职责是护你周全,这时候不宜离开。”尤嫂摇头,目光移动,落向不远处一人:

    “再说,邱家庄的庄主还未出手,有他在,里面的两人逃不了。”

    阴暗处,一人眉头紧锁,来回扫视周遭,眼中好似极为不解。

    不过待看到场中久久未能拿下对手,甚至差点让人逃脱之后,他也不得不收敛心中杂念,身形闪动,朝着内里扑了过去。

    …………

    同一时间。

    西山。

    一道虚影犹如鬼魅,悄无声息朝前飘飞,只是一晃,就是三丈有余。

    速度之快,堪称惊人。

    不过几个呼吸,就出现在百米开外。

    不多时。

    虚影在一株山石旁停下,显出身形,虎目扫视四周,闷声开口:

    “齐兄,可在?”

    声音洪亮,却诡异的锁在百米之内,越过这个距离再不能闻。

    能把声音控制的如此精准,此人的真气修为,怕是已达化境。

    音落,四周寂静无声。

    唯有三两头鸟雀被其惊动,扑闪着翅膀大声尖叫,做出回应。

    “齐兄!”

    虚影再次开口,眉头已是皱起:

    “东西是我们所有人的,你杀了史阎,难不成是想独吞灵兔精血?”

    黑暗中,依旧没人回答。

    “齐兄,史阎的住处已经被抄没,有些东西一旦查下去,你我都难以幸免。”

    “若你真想带着灵兔精血离开,最好想一想在暗宅安置的亲眷!”

    “哼!”

    虚影冷哼,身形陡然一闪,出现在一株树下。

    树木高达十余丈,枝干笔直,树冠如幕,遮蔽一方,正是一株松坪树。

    虚影绕着巨树转了一圈,最后在某处树根停下,五指弯曲朝下一扣。

    真气透体而出,如有实质,化作一只大手,朝地面狠狠一挖。

    “咔嚓嚓……”

    泥土、草茎、树根,被真气大手生生拉扯上来。

    其中,更有一个铁箱。

    “咦?”

    见到铁箱竟然还在这里,来人也是一愣,忍不住发出惊疑之声。

    下一刻。

    他陡然转身,双目如电朝着密林暗处看去,同时抖手甩出几枚铜钱。

    修为到他这种境界,飞花摘叶也可伤人,一枚铜钱,能轻易洞穿金石。

    而铜钱没入黑暗,却如落入深渊,久久不闻回响。

    “谁?”来人面色一肃:

    “阁下跟踪至此,何不出来一见?”

    “想不到……”黑暗中,一个悠悠之声响起:

    “监守自盗之人,不止有史阎,后面竟然还有阁下这位符家管事。”

    “肖山坡的主管,陆府的护院,符家的管事,果真是疏而不漏!”

    树叶晃动,莫求身着黑袍,缓缓从林中踏出。

    他对谁监守自盗没有兴趣,对那几十头灵兔精血,却很感兴趣。

    只不过来之前,他曾想过,除了史阎二人之外,背后之人很可能是陆府的薛道长。

    却未曾想到,竟然是勤勤恳恳在符家忙碌大半辈子的海管事。

    “嗯。”海管事面色阴沉:

    “阁下是谁?”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莫求大手虚伸:

    “把那箱子拿来,在下这就离开,绝不多事。”

    “是吗?”海管事眼神转动,突然道:

    “所以,是阁下杀了齐兄?”

    莫求没有吭声。

    “原来如此。”海管事点头:

    “我说,齐兄杀了史阎,为何不把后事处理干净,更没有带走此物。”

    “原来,他根本没有机会!”

    “朋友。”

    他抬头,看向莫求,道:

    “能杀齐兄,想来也非无名之辈,不如加入我们,一起谋个前程?”

    “前程?”莫求音带好笑:

    “以海管事的实力、地位,已经是万人之上,还能求什么前程?”

    “不能这么说。”海管事摇头:

    “对于我等来说,不入先天,终究是后天凡俗武者,而先天之门何等难越?”

    “加入我们,能得各种天材地宝,对于那先天机缘,也能多几分把握。”

    “天材地宝?”莫求眼露好奇:

    “据我所知,能与先天有关的东西,样样罕见,你们都能拥有?”

    “我们自是不行。”海管事淡然一笑:

    “不过,陆府可以!”

    “阁下当知,此地灵兔只是陆府在外散养的东西,东安府还有不少类似的地方。”

    “有的多灵植,有的有奇珍,还有陆府内院的玄蛇、灵鹿、宝物……”

    “我们都有手段弄出来!”

    “我明白了!”莫求恍然:

    “你们类似于陆府的硕鼠,明面上为其做工,暗地里则盗取灵物,方便自己。”

    而且,定然不只肖山坡这么做,很可能陆府分发的各种工种都有人参与。

    他们彼此在暗中交易,慢慢就形成了依附于陆府而生的组织。

    史阎、齐护院、海管事,都是其中之一。

    难怪,从史阎屋里搜出来东西后,当时在场的人面色那么难看。

    这股势力虽然松散,却绝对不弱!

    “别说的那么难听。”海管事闻言皱眉:

    “陆府家大业大,少些许东西,没人会察觉。”

    “而且,真正姓陆的人有多少,他们生活奢靡浪费,我们忙死忙活侍奉他们,从中拿一些好处也是应该的。”

    “说的有道理。”莫求点头,然后再次伸手:

    “把东西拿来吧。”

    “哎!”海管事眼神闪动,最终轻叹一声,遗憾摇头:

    “可惜,阁下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说着,手臂一甩,铁箱就已划过十余丈之地,径自砸向莫求。

    “呼!”

    铁箱来势凶猛,裹挟劲风,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块山石也被被其轰碎。

    莫求眼眉一挑,腰间软剑瞬间出鞘,划过一道弧线,点在铁箱一角。

    “叮……”

    巨力落下,软剑陡然一弯,铁箱也随之斜斜朝着侧方飞了过去。

    无定剑!

    “好!”

    一声大喝,如同闷雷,轰然在莫求耳边炸响,更有一股异力震荡心神。

    音波功?

    这等功法极其少见,而且难练难精,东安府唯有玄音秘阁才有传授。

    想不到,海管事也会!

    音落,一掌蒲扇般的大手随即扇来,呼啸劲风让人呼吸一滞。

    蒲扇一说,不是类比,而是事实。

    海管事大手气血沸腾,筋肉膨胀,五指一抓甚至能捏爆人头。

    巨灵身!

    巨灵掌!

    莫求电闪后退,对方掌势落空,顺势五指一握。

    “彭!”

    劲气爆散,丈许之地,那激射的气浪竟如根根劲弩,横扫四方。

    硬功!

    莫求双眼一亮,周身陡泛幽暗光泽,不退反进,一拳狠狠击出。

    “彭!”

    双拳对撞,虚空轰然爆响,一股气浪自接触点而生,朝四下席卷。

    “黑煞真身!大黑天拳法!”海管事怒吼:

    “你是黑煞教的人!”

    “死!”

    吼声未落,他身形再次一涨,几乎化作丈许巨人,大手狠狠朝下拍来。

    论功法,巨灵身自是比不上黑煞真身,但他修为更高,真气更加凝练。

    就连肉身锤炼的程度,也更强!

    单凭这一掌,就可碾压现今潜龙雏凤榜前三以下的所有人。

    “崩!”

    “崩!”

    掌落,却被一层层暗色丝网拦下,速度越来越慢,乃至手臂也被缠住。

    不知何时,在莫求背后,重玄毒蛛已经无声无息织出一张大网。

    与此同时,一抹惊艳剑光自蛛网正中而出,如天外飞星,照亮一方天地。

    “唰!”

    光亮之后,是无尽黑暗。

    …………

    屋内。

    灯火摇曳。

    薛道长盘坐蒲团之上,手持拂尘闭目不语。

    外界,一道道人影接连跃出,在他身后,两位弟子一脸意动。

    而他,却是仿若未知,只是一心修行。

    好似外面发生的一切事,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