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溪流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到处寻医问药去治他那原本俊俏的脸。
此刻,他脸上的伤疤好了大半,这要多谢同心医馆庄先生所赐。
同心医馆也并非全都是庸医。
不是庸医,就是神医。
庄先生就是其中一位,顶尖的神医。
同心医馆向来是神医神药聚集的地方,前提是你不仅要有银子,你还得有背景。
当任溪流对着铜镜,缓缓揭开纱布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获得了重生,虽然不尽完美,但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以前那张精致的脸上,现如今多了几分沧桑,反倒更有英雄的气概。
现在的他,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如此一来,他终于可以继续实现他的宏图大志,继续占有更多的姑娘。
不过,他的心似乎已经起了为妙的变化。
自从他见到了那个姑娘之后,他的心中时常浮现出她的样子,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日日相思,也难忘怀也难圆。
任溪流就在不经意间坠入了爱河,爱上了他一见倾心的那个姑娘。
……
……
海沙派的偏厅中,任溪流成了水易萧的座上宾。
水易潇和任溪流也算是患难之交,与其说他们一见如故,志同道合,不如说他们臭味相投,都很贪恋美色。
只不过水易潇比较专一,钟情与他的小师妹,谢香浮。
同样臭味相投的,还有那个病秧子,柳新欢。
正是他出卖了葛大先生,为江湖人士所不齿。此刻他已遭人冷眼,遭人唾弃,无处可去,只得投奔同心医馆。因为只有在这里,不但能让他安身立命,也能慢慢治好他的病。
水易潇虽是碧水山庄的二公子,海沙派的二师兄。论才智武功,论身份论地位,他丝毫不逊色任何人。
可他的运气似乎差了一点,在哪里他都排行老二,上头总有人压着他,他做不了碧水山庄的庄主位置,也接任不了海沙派的掌门大权。
所以,他想要争取一切,就要拉帮结派,肆意夺权。
几年之前,他意志消沉之时,逛银月楼的时候,就结交了任溪流。只因银月楼的背后的雷霆门,真能带给他想要东西,这一点让他欣喜若狂,十分向往。
水易萧十分关心谢香浮的动向。
他在海沙派内耳目众多,小师妹近些日子的行踪,他自当是了若指掌。
“企图接近他的男人,没有人会有什么好下场。水易萧决不允许其他臭男人欺负她。当然,通常来说。还没等水易萧动手,那些手脚不干净的臭男人就早已被谢香浮用毒盐击杀。”
水易萧从未想过,这次他最大的敌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
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是因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意料之外,是因为他们已然惦念着儿时的纯真感情。
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谢香浮命中最大的克星,最大的污点。
任溪流,此刻正在他的对面,与他把酒言欢,聊着江湖大事,聊着美酒和女人。
任溪流道:“水大哥,听说你们海沙派,最近热闹得很。不仅有贵客迎门,还抓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大姑娘。”
水易潇道:“那都是我那小师妹的功劳。”
说到这里,水易潇眼神发亮发光,满是钦佩得意之色。
又道:“我这个小师妹还真是,精明能干啊。”
任溪流似乎看出了端倪,忙打趣道:“大哥。我看你对小师妹恐怕是郎情妾意。”
水易萧连连摆手,道:“单相思而已。”
任溪流赶忙道:“此言差矣,男女这点事情,怎会逃得过我任溪流的眼睛。”
水易萧面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道叹了口气,又缓缓道:“可惜,我这小师妹的心不在别处,却偏偏在我三弟那里。”
说到此处,他心中已有怒火,手指微颤,紧攥成拳,捏起酒杯,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任溪流赶忙劝慰道:“大哥莫要动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情,又岂可当真呢?我看你的小师妹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水易萧借着酒劲儿,吐露心事。
“这些年,我和小师妹为了海沙派的事业,朝夕相处,出生入死,屡建奇功,莫非都不作数么?为何她到现在,心中还想着那个娇生惯养,扶不起来的臭小子!”
任溪流见到水易萧面色涨红,越说越是激动,于是便岔开话题,转而问道:“听说,你们捉到的那姑娘,是朝廷中人!”
水易萧道:“不瞒你说。她正是火山寺的林姚。我们曾在丐帮见过一面,此女不是个善类啊。”
水易潇接着端起酒杯,转头再瞧时。
只见任溪流脸色煞白,面无血色,愣在当场。
他呆了半晌,忽的一拍桌子,切齿说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脸上这道浅浅的疤痕,正是拜他所赐!”
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形容,这是一种十分微妙,十分复杂的神情。
有痛苦有落寞,有惊惧有憎恨,五味杂陈。
水易潇却对此不屑一顾,微微蹙眉,心中暗念。
男子汉大丈夫,闯荡江湖,脸上身上有道疤痕那又如何。我这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道疤痕,每一道都令我引以为傲。
水易潇向来对这种无病呻吟,软弱矫情的姿态向来反感。
只因为他那病恹恹的哥哥,文弱弱的弟弟。都是这样的人。
可他们偏偏运气都比自己好,他们深受长辈的提点和爱戴,一个从水老庄主那里接管了碧水山庄,一个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弄得得五迷三道!
这一点,水易潇怎么也想不通。即便是亲兄弟之间,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原本欢乐而融洽的气氛,却因为两个女人变得有些许沉寂,些许伤感,还有些许的尴尬。
水易萧道:“任老弟,来来来,你我再痛饮一杯。待到酒足饭饱之后,我就带你去找那个臭娘们儿。”
水易萧道:“你还担心她跑了不成,既然他来到了盐帮总舵,这里就是铜墙铁壁,她就休想再轻易出去。”
“盐帮?”
任溪流注意到了水易萧口中说的这个辞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