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左右缓缓分开,众人来到库房中。
许双标扬眉得意道:“放心,这间库房,坚固无比,除了用这把钥匙开门,相信就连一只老鼠也钻不出去的。”
见到库房中,摆放着十几只精美的大木箱,外面还用铁条加固。
许双标抬手示意,命手下将它们一一打开,
骤然间,满室灿然生辉,五十万雪花白银码放的整整齐齐,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仿佛将这黑夜照亮了,也把众人的眼睛照亮了。
黑眼珠子盯着白花花的银子,谁又能不心动呢?
除了五十万两白银,还有砗磲珍珠,珊瑚玛瑙,各种宝石玉器,数不胜数。
许双标眼睛瞟了瞟林姚,道:“林姑娘,林副使?怎么样,需不需要清点一下数目。”
林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清点数目就不必了,我倒要检查一下这银两,是不是上下都这么饱满。”
这上面虚晃铺一层的诡计,本就是她玩剩下的注意,又怎么轻易上别人的当呢?
林姚来到箱子面前,用剑鞘轻轻拨弄翻动几下,果然是层层饱满,无分毫之差。
林姚一边仔细查验着,一边暗中留意,不过似乎在这珠光宝气之中,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白玉狮子的踪迹。
林姚微微点头,表面上装作十分满意,环顾一圈,库房内的每一处角落,都观察的仔仔细细,生怕落下什么蛛丝马迹。
许双标双眼微眯,十分轻佻的瞟了林姚一眼,轻叱道:“怎么,这下林姑娘该放心了吧!”
林姚思虑片刻,“有时候,这贼未必就是从外面进来的。”
许双标理也不理,冷哼一声,悻悻拂袖而去。
林姚在原地探查一圈儿,并无可疑之处,也无什么发现,才就此作罢,同众人一同离去。
林姚注意到,许双标小心翼翼的掏出了怀中的钥匙,将这设计精巧的锁芯查验完毕,才肯放心离去。
林姚发现这库房锁的锁芯是特制的,只有许双标自己的钥匙才能够打开,而这大门也只能用钥匙可从里面反锁。
……
……
林姚道:“这库房是查验过了,下面该验验押镖之人了吧。”
许双标虽是满不情愿,但既然林姚有此要求,他也不敢不遵从,毕竟林姚背后代表的是火山寺,代表的古德安背后的势力。
众人来到庭院校场。
许双标一一介绍道:“这二位是苇米道人的亲传子弟,姜小枣和唐霜。”
林姚上下打量一眼,发现这两人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也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已,不过这苇米道人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未听过呢?莫非和海南的五斗米道有何密切关系?
许双标又接着引荐道:“这二位则是神枪无敌,金鳞甲!还有乘风破刀,孔鹤。”
江湖上唬人的外号,不是“神拳”,就是“神刀”,要不就是“无敌”,“威镇”。凡是喜欢叫这些诨号的,实则多半都是草包。
林姚不禁疑问道:“金鳞甲,好奇怪的名字。”
“金鳞甲,算得是在下的江湖诨号而已。”
林姚挑眉疑问道:“哦,未知这位金大侠,功夫是否果真了得?”
许双标道:“既然如此,就请金镖师过过汗儿吧,练一练,瞅瞅金兄弟这功夫怎么样
金鳞甲不慌不忙,便从兵刃架子上,拿过一杆长枪来。
俗话说,六尺为枪,五尺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大枪为百兵之母、花枪为百兵之贼;单刀为百兵之胆、大刀为百兵之帅。
金鳞甲挺枪而立,双拳紧抱,傲然说道:“在下今日就献丑,扎一套六合枪。
林姚道:“哦?何谓“六合枪”呢?”
金鳞甲道:“内三合,外三合。内三合,心、气、胆。外三合,手、脚、眼。”
林姚微微颔首,抚掌赞道:“嗯,果然很有讲究。”
金鳞甲道:“一扎眉攒二点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并左右分。
说罢金鳞甲银枪在手,舞弄起来,刚耍弄了几下,这枪法的套路就被林姚看在眼中,竟与戏台上耍得把式毫无二致,倒也真十分娴熟。
金鳞甲扎完这几下枪法,倒也真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众人抚掌迎合,齐声喝彩,道:“噢!好!”
金鳞甲抱拳施礼后,扬眉得意,径自坐了回去。
许双标也不觉竖起拇指,哈哈笑道:“金大侠这套银枪耍的是出神入化,威力无穷,无坚不摧!”
林姚微微撅了噘嘴巴,却扬眉诘问道:“金大侠既然使得是银枪,又何故江湖诨号唤作金鳞甲呢?”
一旁的孔鹤幽幽说道:“这位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金大侠不但枪法卓绝,而且有一身横练功夫,宛若金甲在身,说是刀枪不入也不为过啊,几乎可与金钟罩铁布衫相媲美。”
林姚又疑问道:“哦?竟然如此之厉害?金大侠,不知你可听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金鳞甲吞吞吐吐,嗫嚅道:“这,这……”
孔鹤见状,赶忙来替他解围,化解尴尬气氛,三两步疾步走过去,从兵刃架子上抄起一柄单刀。
林姚道:“哦,阁下擅使得莫非是单刀?”
孔鹤傲然道:“不错,单刀看手,双刀看肘,大刀看滚手。”
林姚道:“哦?您也要练一练?”
孔鹤微微抱拳道:“没错,在下的绝技乃是,乘风破浪,夜战八方,藏刀式。”
说着,林姚反手拔剑,便要与他切磋几下。
孔鹤见状却捂着胸口,轻轻咳了几声,道:“今日在下偶感风寒,不便与林姑娘切磋,还是改日再说吧。”
“好,既然你身体不适,那本姑娘就献丑咯!”
林姚倏然出手,三两步掠到孔鹤身前,一把就夺过了他的单刀,身形步法奇怪,众人谁也没瞧见是孔鹤的一柄刀是如何到就跑到了林姚的手中去的。
这还不算完,林姚要挑战的其实是金鳞甲。只见林姚屈指一弹刀刃,发出嘤嘤脆响。只见得一柄单刀在林姚手中,变幻莫测,花样颇多,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
刀身随着身法飘忽,似乎黏在身上一般。倏地,林姚手腕一翻,刀也跟随盘旋,破空一划,刀柄转动半圈儿,手掌一推,整把刀就宛若飞鸟一般,朝金鳞甲凌空辟了过去。
金鳞甲手握银枪,向前一堆,银枪与单刀互相击打,猛然见双臂一震,就将单刀拨开落地。林姚却乘机一掠而起,翻身错步,抢到金鳞甲身前,单掌斜辟,就截断了金鳞甲方要发招的左臂,又发指力,凌虚一点,向手握枪把的另一只胳膊猛然戳去。
银枪脱手,即将落地,林姚足尖一点,朝天踢去。足尖又一点,飞身而起,一掠丈余,腾起半空,将飞起的银枪稳稳接住,随即又翻了个跟头,脚踏虚空,足点清风。
就飘然落地之时,林姚又蓄力运气,凝于掌面,反手将这银枪飞掷出去,来了个回马飞枪,银枪灌注了真力,破空划出,竟飞旋起来。
金鳞甲来不及反应,只得下意识的抱头躲避,银枪与他擦肩而过,只削去了他手臂上半片宽大的衣襟儿,直插入对面墙壁之中,众人瞠目结舌,齐目望去,枪头入墙头,已有半尺有余。
金鳞甲缓缓转身,回头望去,心有余悸,倒吸一口凉气。
林姚先开口说道:“金鳞甲,金大侠果然是稳如泰山,方才一动不动。肯定预先知道。”
尔后又挺起腰杆,戳指骂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好不讲武德,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你居然敢偷袭我!”
金鳞甲稳了稳心神,傲然说道:“若是我准备妥当,你定伤不了我分毫的!”
林姚秀眉一扬,瞥了下嘴角道:“哦?是么。”
说着,又要闪电发招,如风出手。
金鳞甲抬手一扬,何止道:“停!我还没运功呢。我若是运起我的金甲神功,你便伤不了我分毫了!”
“好,那我就等你,施展出你的金甲神功罢。”
只见金鳞甲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左脚横跨两尺,扎稳马步,气沉丹田,运起劲力,提气至胸口,有下沉至小腹,双掌缓缓推出,双腮鼓胀,面色憋得铁青。
有了片刻,稍稍吐了口气,朝林姚大声喝道:“来吧。我已准备好接你的高招了!”
林姚也不客气,攥紧拳头,微微活动下手腕儿,一面含着微笑,一面向前逼近。
倏地,猛然击打出一拳,本来朝着胸口方向攻去,金鳞甲双臂一震,交叉护住前胸,怎奈林姚脚一踏地面,又翻身而起,凌空挥出一拳,自上而下袭来,正敲在了金鳞甲的眼眶上
只听“哎呦”一声惨呼,金鳞甲登时眼前一黑,金星直冒,向后倾倒过去,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
“打人不打眼!你怎么……又不守规矩。”
林姚的这一拳,只是平平无奇,并未使出什么内力,也没有什么招式,竟只是混混街头打架的常用手法而已。
金鳞甲迎面挨了一拳,只是眼眶乌黑,眼睑肿起,非但没晕过去,还能破口大骂。如若不然,就这样当面一拳,他恐怕早就已经脑浆迸裂,一命呜呼啦。
林姚暗自忖道,说得这么热闹,原来只是个嘴把式,不是个练家子。这些人,恐怕都是来混吃混喝的吧。可许双标为何会找了这么一帮酒囊饭袋的混人来护镖?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便相告?
比武切磋暂且告一段落,许双标带众人如正厅内稍事休息。
林姚却乘机,在院子内查探一番,发现在后院的一个角落之中,停着十几辆有些破旧的镖车。镖车上装的并不是金灿灿的大元宝,而是皱巴巴,黄橙橙的老倭瓜。
甚为可疑,指力一戳,才发现倭瓜之内早已中空。原来许双标早已命人讲这些倭瓜挖空,填入饷银,以此来掩人耳目。果然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