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疤爷会在那一天动手?”冯老六面色凝重的看着莫不凡问道。
“嗯,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不会是他的人,只会是上尉自己的人。”莫不凡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饭。
“那倒是,又不知道上尉准备带什么人过去,没法预防啊,何况,我们现在在上尉面前说不上话,现在跑去提醒,无疑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冯老六滋溜一声喝光了碗里的剩汤。
“嗯,我在想想,顺便说句,你最近变了。”莫不凡埋头吃着饭。
“话多了是吧。”冯老六擦了擦嘴。
“知道就好。”莫不凡端起碗仰头喝完剩汤。
“心态变了,人自然就变了。”冯老六站起身准备离开。
“忍着。”冯老六离开前听到莫不凡最后说出的话。
傍晚,三班的休息室里,白明元十分罕见地坐在自己床边沉默无语的翻着相册。
“什么时候走啊?”黄海波走到白明元的床边。
“走?去哪?”白明元继续翻着相册,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还特码装。啥时候回黑省。”黄海波切入正题。
“年后。”白明元淡淡的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恭喜啊,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黄海波说着蹲下身,自怀里摸出一包红甲,递给白明元一根。
“还没抽完呢?”白明元接过烟,随手插到耳朵上面。
“你丫想被大老王叼干啊?还插耳朵上面。那有机会抽啊,指导员天天看着,也就晚上摸到晾衣棚里嘬一根,过过瘾。”黄海波赶紧把白明元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边小声说着边看了看学习室。
“反正都是要走的人了。我走了大家都开心。”白明元无所谓的耸耸肩。
“滚蛋!没人会这么想,过来!”黄海波一把拽起白明元就向外走。
“干嘛?去哪啊?”白明元被黄海波拽了起来。
“少特码废话!”黄海波毕竟是训练没有丢下,一米八几的白明元被他拽了个踉跄。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松手,我跟着就是了。”白明元拿黄海波没有办法,只好服了个软,跟着向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晾衣棚。黄海波停下脚步,蹲了下来,掏出怀里的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
白明元凑到黄海波身边,拿出刚刚黄海波给他的烟,又朝黄海波伸出手。
黄海波会意,随手把打火机丢给白明元说道:“你说这事都过了一年了,你怎么还耿耿于怀啊?指导员这一年对你算够意思了吧,大老王都很照顾你了。”
“呵呵~”白明元点燃香烟,把打火机丢给黄海波,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吸得肺部填的满满的才悠悠的吐出烟圈,看了看黄海波笑了笑。
“你就真舍得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好歹这里的人啊,山啊,水啊的都熟悉了。你就说换个地方也不见得就比这里强,就算你换到什么地勤,仓库,基地,农场。这些个肥差,那也没有我们这些老皮条陪你混着,闹着好吧。”黄海波一张口就是一篇演讲稿。
还准备继续语言攻势呢,白明元冲着他拱了拱拳。
黄海波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话来,差点被憋出内伤。他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摇着大脑袋瓜,抬手用力的对着白明元指指点点,像极了一个慈爱的老父亲看着考试老是不及格的儿子,又气又恨又爱又恋的样子
“缓缓,缓缓啊,别憋出内伤了。我又不是马上就走,至于这副模样嘛。”白明元看着黄海波憋的通红的脸,翻了个白眼,吐出口烟说道。
“特码,别转移话题,就几个月了,你就不能善始善终?”黄海波真想一件踹死白明元。
“我开始也这么想把,结果上个月队长搞训练搞的那么凶,一时脑袋短路,就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催了下……就……”白明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瞄了瞄黄海波。
“我特码!”黄海波猛的站起身,抬起右腿,作势欲踹,脚悬在空中,最后还是没蹬出去。
“你说你……”黄海波怒气冲冲的站在白明元面前,手指猛戳白明元的肩膀。
“好嘛,我也后悔啊。可是这事都做了,那有回转的余地啊,刚才指导员今天喊我去就是告诉我一声,过完年就可以进入流程调我离开了。”白明元知道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天线宝宝似的男人是真的为他好。
黄海波是他在这个中队关系最铁的战友,无论从开始的竞争,到后来的失意,大头菠菜(白明元给黄海波起的绰号)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从尖子班出来,黄海波第一时间找到指导员,申请让指导员调动白明元到三班。那段黑暗的日子正是有了大头菠菜的陪伴,白明元才能顺利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