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它会死去,
像大海拍击海堤,发出忧郁的汩汩涛声,
像密林中悠悠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上,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他不会给你的心灵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单、悲伤的日子,请你悄悄的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我的名字》
龙城十二月的天气很少有下雨的时候,每一天的天气晴晴朗朗的,白天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大地,地表温度少说也有二十多度,穿着短袖四处溜达是常态。
晚上的夜空,漫天星星,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到零时几度,穿着大衣望着孤山模糊的轮廓打着哆嗦……是常态。(云苏觉得素城的的天空似乎更蓝,夜空似乎更美。)
每一天都能看到大操场上那些快乐的身影认真的训练着。
那些离开故乡,不远万里来到这片龙腾国最南端挥洒汗水和青春的青年跟着他们的班长学习着军营的生存法则,打磨着自己的心性,一天一天的过着随时为龙腾国“献身”的日子,只是献身尚早,还是先下老连队磨磨刀吧。
不,是被磨磨刀吧……古人云:玉不琢不成器。这个特殊的日子还是来了。
十二月十四日星期四晴
上午支队组织召开了新兵下连队动员大会。主要议题是关于新兵下连队前的思想动员。久未露面的支队政委给我们做了下连队前的思想动员工作,简单点说就是新兵连结束后,所有人都会打乱顺序随机分配到支队下辖的十二个中队(你说的我也信,那就出鬼了。随机打乱顺序,那这些天班长们,连长们做的事情就都白费了,呵呵)。
政委在会上的意思是从新兵到老兵,我们还要走很长一段路,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更是需要在“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道”路上努力前行。
新兵连的三个月就好像在幼儿园里的生活,只是为了让我们初步感受下部队基本的日常作息和训练。下了老连队后,到地方上,自然会根据所在地的勤务和武警训练大纲配合安排军事训练和作息生活。
支队政委的话饱含深情,让所有新兵包括我在内都听的十分感动(……感动啊,对,要开始遭罪了,真是从心里都不敢动啊,那敢动啊,你动一个试试,试试?看你怎么死……)。
等支队政委讲话结束,大会进入第二个议题:新兵宣誓。
在廖副支队长的带领下,参会的所有新兵对着国旗庄严宣誓:“永远忠于龙腾国,忠于人民,以龙腾国为重,人民为基,刻苦训练,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忠贞的革命思想和保家卫国的核心意识。”(哎,等下了老连队,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就真的要成为老兵手里的弹子球了……)
大会结束,回到营区,我居然吃到了新兵连三个月除了上次比赛之后,最好的午餐,六菜一汤,芋头扣肉,大盘武昌鱼,红烧竹鼠……吃的好不舒服。
不过总感觉心里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呢?我从下午想到现在才有点点感觉,或许就是这已经熟悉了的新兵连生活,和这些一起走过来的战友吧。
一过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最后让我再记录下你们的名字:莫日永,李英伟,程秉生,罗济,张庆,黄勇,吴博飞,方锐瑜,梁高。还有莫凡,大个,小二黑,飞毛腿。希望以后不论哪里,大家都能好好的活,努力的干。
还有蔡文,能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找到一个知己,夫复何求,只希望能和他分到一个连队,我的后两年的日子就不再单调了。
得,收拾东西去了,准备明天下连队了,老天爷可别把我分到老莫那边,我问过了,他那个中队在两市交界的山洼洼里,来回补给一次要一天时间,天天对着满山的花啊树的,我会发疯滴……
顺便吐槽下,老爸在素城的关系没用上,本来还想留在支队站个哨什么的,看来是没指望了……心有戚戚焉……我的女神请赐予我力量吧!
十二月十五日的清晨,新兵三连的营区里没看到起床跑步的那帮小子,也没有早早起来洗裤衩的一众小青年,营区里静悄悄的看不到有士兵站岗,也看不到有人在营房外巡逻。只有吃饭的时候,新兵们才跟着班长排着队在食堂外的小广场上集合下,这是最后一次在新兵连就餐了。
就餐前按部队惯例是要唱歌的,今天连队长亲自起的头,带着所有新兵唱了首《团结就是力量》,不过唱的时候不是很热烈,连队长这么暴脾气的人今天也没有叼干谁。
等指导员作指示的时候,指导员也没有说什么,前一天该说的都说过了,现在再说很容易让新兵们生出更多对老连队的厌恶和恐惧。
吃过饭,新兵们都自觉的回到班中,他们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整齐的放在床边,只等着八点的集合哨声。
“听指导员说,今天所有的新兵都会在这边的操场上集合,然后由支队统一安排到各个连队。各连队会有转车接送新兵。”方翘臀坐在小板凳上,斜靠着床上的挎包,一边拨弄着手里的帽徽,一边百无聊赖的说。
“今天就要走了……刚开始来的时候度日如年,好不容易适应了,生活也过得去,训练也跟的上,马马虎虎可以过了,这又一脚把我们踢下了连队,我感觉我们都是台球,任人敲打的命……”罗济靠着窗户,看着天上的薄云有气无力的发着牢骚。
“你们保重啊,我爸给我找了关系了,我不下连队了,就留在支队,混个两年回去接我爸的生意。”梁胖子一只脚伸的直直的,另一只脚搭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背靠着床上的行军包头仰着,看着天花板说道。
其他人听着梁胖子显摆的话,根本懒得理他。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班里静悄悄的,一股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
“好了,都别闹情绪了,今天是你们转正的日子,别被这些小事扫了心情,不管以后在哪,你们还是你们自己。
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选了这条路就踏踏实实的走下去,这路还没走呢,就净想着路上的荆棘草莽,你们也不想想老连队才是你们在军营真正的家,谁还不想看看自己的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老莫难得的抒发抒发情怀,说了些感人至深的情话。
“是啊,老连队是个什么样子呢?”云苏听着老莫的话,一个人喃喃自语。
“哔——哔——”集合的哨声响起,营区里热闹起来,每个屋檐下都站着一排“搬家”的新兵。
最后一次简单的口令后,他们跟在班长身后,拧着沉重的行军包,背着被子,穿着整齐的制式军服,如同上门的准女婿,羞羞答答又充满好奇和畏惧的走向大操场。
操场上已经有其他的三个新兵中队先行站好了队列,中间正好预留了一块地方给新三连。
操场的另一边停放着十一辆汽车,有中吧,有大卡……每辆车前都站着一位一杠二或一杠三的军官,想来就是老连队的主官了。
等新三连的队列加入方阵后。还是在那个主席台上,廖副支队长简单的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同时发出号召,号召广大新兵下连队后,仍然要搞好训练,要继续学习文化知识,因为一年一度的军校预考也会在过完年后如期而至。他希望所有新兵都能有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为国家建功,为人民服务。
这些话很有影响力,尤其是关于军校的,大大减轻了新兵们对老连队的恐惧。谁不想去军校看看,不管什么情况,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其他的一些表面化的问题就会被弱化。
不得不说廖副支队长十分了解新兵们的心里,在演讲这方面很有才华。(这不废话嘛,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鬼不知道啊。)
廖副支队长说完,就有军官拿着花名册开始唱名,分配新兵的顺序是从十二中队开始的。当初云苏在训练棚见到的那个徽省鞍市市的健身教练被分到了十二中队。
然后是一中队,二中队,五班没有人去,都是些其他中队的新兵,想来这些新兵的班长大多是一二中队的。
继续唱名,很快三中队,四中队,五中队的新兵都陆续答“到”出列了。云苏站在队列里紧张的注视着主席台上唱名的军官,恨不得飞到他头上看看花名册里自己分在哪个连队,蔡文又分在哪个连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很是让人煎熬。特别在一个冬高气爽的日子里,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也有个20多度,穿着制式军服背着被子,站在太阳下面忍受着太阳的炙烤,云苏的穿的衣服已经湿透,汗水说着帽檐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马上就被灰尘层层包住,哪里能激起一点灰尘。
被灰尘包住的还有云苏的心,因为他听到上面的军官点到了六中队,紧跟着就喊到了他的名字。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边喊着“到,”云苏一边偷偷的瞄了一眼蔡文那边,蔡文孤零零的站在一小片空地上,原来六班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他站在那里背影显得如此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