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
和唇边浑圆的旋涡。
艳丽如同露珠,
朵朵的笑向
贝齿的闪光里躲。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
水的映影,风的轻歌。
笑的是她惺松的鬈发,
散乱的挨着她的耳朵。
轻软如同花影,
痒痒的甜蜜
涌进了你的心窝。
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
云的留痕,浪的柔波。
——《笑》
云苏在新兵连里一共写了九封家书,其中的五封是给爷爷报平安和汇报思想生活的。另外,还穷尽自己的脑细胞写了八封给女神的信,信中不是满篇瞎扯淡的胡诌乱想,就是些介绍龙城当地的人文和风景。
说来说去,云苏是想把自己那颗懵懂初开的心,一瓣一瓣的掰开,和在信中的胡言乱语里,以一种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方式,通过邮箱,发给一千多公里外的女神。
云苏心里算了下,新兵连的两千一百六十个小时里,除去正常的训练和休息,他有至少六七十个小时梦到过家人,还有……一百个小时梦到过女神。
云苏在梦里看着女神傻笑,只是怎么都看不清她的相貌,她还穿着那件好看的连衣裙,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长发如瀑,秀美端庄,温文尔雅的坐在自己的对面,那样的近,那样的美,美的不可方物……
云苏这最后的小半个月过的还算舒服,因为快下连队的原因,新兵连的主官们都忙着新兵们的分配问题。虽然这件事早在第三个月的月初就启动了,但是,真正选兵的角力还是在这最后的十几天。新兵们的各项训练都已经如期完成。
每个新兵训练成绩,个人作风,思想觉悟,日常生活习惯等等方面情况,中队主官都了然于胸,而各班班长都想把自己看重的新兵带去自己的老连队,所以主官有主官的小算盘,班长有班长的小九九。
还有些新兵有些背景,最后一个月里,很多都私下里走走关系争取留在支队。要么站支队礼兵哨,要么就先在支队队部的食堂混个位子,以后学个医务兵,通信兵,汽车兵什么的,总要好过去县城,或是山镇的那些执勤中队,看劳改,看农场,看大桥,看隧道什么的。
也就是最后的这十几天里新兵们过的比较快意,班长的吼声少了,中午能安稳的睡觉了,训练强度没有加强了,训练内容也没有变化了。隔几天还能看上一场电影,洗上一次澡,看上一本摄影杂志,在青春荷尔蒙不断挥洒的幼儿园里度过新兵连最后的时光。
而对于云苏而言,在指导员的怒火熄灭后,这最后的十几天里,他终于可以完全放松的跟着蔡文后面到处溜达了。
说是溜达,其实就是每天例行公事的去六班找蔡文吹牛侃大山。蔡文这个人最表面看着对谁都很和气,实则很有心眼,典型的外柔内刚式的人物。
新兵连之初,手伤了不能训练,他就忍着班里那些新兵的不正当要求,把六班卫生搞的彻彻底底的干净。
连出了名狂暴的六班长都没有怎么训斥过他,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为新兵训练不积极,或是情绪问题小小的找过蔡文的脾罚(茬),但也最多就是加了点搞卫生的任务。
蔡文的一手好字也是不传之秘,六班长每次开会都会让蔡文记录,字写得好,领导检查的时候就有面子,这点很让六班长自豪。
哪像其他班的几个班长的记录本,不是鬼画符,就是虾扯蛋……六班长的本子拿出来看着都是享受。也因此,六班长曾经一度动过念头想带着蔡文去自己所在的三中队,只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蔡文手的问题作罢了。
也得亏这一点,要不云苏后两年的日子就单纯寂寞了。
跟着蔡文的时光,云苏学会了先看人再做事,不像以前任何事情全凭心情来,心情好,多做死做,心情不好,缩在一边任你怎么说都不做。
蔡文对云苏说过,很多事情不是你愿意去做,认真完成了,其结果就一定好,还要看安排事情的人是不是这个意思,首先要看准大方向,看准了再做,总不会出大错。
就比方老莫准备带几个人出去帮厨买菜,班里的人踊跃报名,云苏问蔡文能去不,他觉得是出去玩的好机会。
结果蔡文让他别去。最近有风声传说外面在查军容风纪,很查了一些外出着装不整,风纪不佳的军人。虽然很想去,但是云苏还是听从了蔡文的建议,没有报名。
老莫带着梁胖子,方翘臀,罗济,张庆四个人去帮厨,出去买菜。班里留下五个人,让云苏管理。
结果当天指导员就来突击检查内务。还好蔡文得的消息早,提前告诉了云苏,云苏带着四个人花了小半个上午的时间搞好了内务,应付掉了突击检查。
等老莫回来得知此事,表扬了云苏。还当着留守的新兵的面,叼干了跟着外出的四个新兵。
老莫说:给他们半小时去商场买东西,结果梁胖子和商场卖东西的老板砍价,声音太大,引来了纠察队,差点让纠察队扫进支队的小黑屋。临了,老莫主动提出过几天带剩下的五个人外出半天。云苏很开心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蔡文,自此后对蔡文的话更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