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现在都是实力不足,却又需要打肿脸充胖子的阶段。士他花利借的带英帝国纵横五大洲四大洋的虎皮,他背后有个世界第一的强国。
只要虎皮不破,就能够用虎皮忽悠住绝大多数的人!
而忠右卫门这边是故意将传习队示之于人,就是希望英国人以为幕府有好几千大军,都是战斗力还算及格的近代化军队。就凭你三条船一千人,顶多把浦贺的炮台砸烂,却根本无法上陆。
至于江户湾的炮台,那都是荷兰人设计,忠右卫门督造,绝对的坚固。三条英国船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去碰一个完整的炮台群。
所以士他花利直接拒绝了自己儿子的建议!
为啥?因为他就是要无比的自信,无比的高傲,无比的大胆!他身后有带英帝国给他撑腰,哪怕他今天只来了一个人,那也好似千军万马一般。遇着神仙,神仙给我让道,遇着妖怪,妖怪给我磕头。
要的就是这个豪气,谁都不怕。你干了我这三条船,马上带英帝国的皇家海军就开三十条船,带着上万大兵讨伐你们。
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害怕,走到哪儿我都不怂,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盛气凌人,因为我是代表带英帝国来的。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直接,没有别的任何理由,带英帝国是我士他花利最坚强的后盾。
凭带英帝国世界第一的实力,我士他花利就是有资格同你幕府居高临下的讲话!
别说什么试探幕府了,背地里悄悄的,怎么搜集幕府的情报,怎么高估幕府的战斗力,那都没问题。在面子上,那我高傲的带英头颅是不能低下的。
俺们带英帝国的军人,是绝对不屑于同你们争辩什么的,全凭脚下的皇家海军说话,不服就是干,一点儿不哔哔。
豪横!
既然如此,那么就谈吧,这个脸一定要绷住,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骑在你幕府的脖子上拉屎拉尿,你幕府还得顺着我惯着我,鼓掌叫好。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我代表带英帝国!
简单的凉棚第二天就已经搭好,英国香港副督、海军少将士他花利在一百名英军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浦贺的海岸。
笔挺的军服,胸口闪亮的勋章,披彩绶带,带着花边的海军双角帽,每日养护修剪的长胡须,尽管已经头发灰白,却神采奕奕的士他花利踏着军人端正的步伐走到松平齐宣和忠右卫门的面前。
不论其他东西,仅仅是这个人所流露出来的气势,英国皇家海军的辉煌就可见一斑。
双方互相致礼,也不分什么主次,一张临时赶制的长桌,上面铺着白布。笔墨纸砚什么的,一应俱全,甚至还搭建了临时的厕所,保证谈判过程中,不至于为了找厕所而尴尬。
谈吧……
士他花利的要求很简单也和直白,日本向英国打开国门,允许英国商人自由贸易。幕府收取的关税需要提前一年商定完毕,英国人在日本触犯法律交由英国商务代表处置,双方定期互通使节,设立使馆区(租界),并且开港。
开哪里?
江户与长崎!
得了,当麦克唐纳把这些条款一一翻译出来之后,忠右卫门就知道这个事情完全没有谈的必要了。这根本就是丧权辱国,卖国条约啊,还谈什么呢,没有谈的必要了。
本身如果英国愿意借用三浦按针后裔的身份,在长崎设置商馆,每年定期前来贸易什么的,这个事情勉强还能够操作。
实际上包括德川家庆在内的幕府高层,已经暗中允许了这个底线。可以同英国人贸易,只要英国人守规矩就行。
毕竟这算是祖宗成法,东照大权现允许英国人来贸易的,我只是听祖宗的话而已。而且贸易局限于遥远的长崎,就不会影响到江户、大阪、京都等重要城镇,整个幕府的人情民心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贵方是否能够多一些诚意?”忠右卫门按住内心已经很不满的松平齐宣,向士他花利建议道。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对了,忠右卫门在意的是治外法权,因为这等于直接破坏了幕府的统治基础。而松平齐宣在意的是江户开港,两个人关注的点完全不同。
“喔?”士他花利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看着忠右卫门。
还是那句话,他背后是强大的带英帝国,有鼎盛的国力在背后支持,幕府只有接受的份儿,而没有讨价还价的份儿。
“如此条件,实在是强人所难。”忠右卫门也笑了笑,回看士他花利。
“那贵方认为哪些条款需要商议?”
“所有!”
“所有?”士他花利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些条件有多过分。
幕府这边不答应是应该的,答应了才稀奇呢。除非幕府根本就没准备认账,不然傻子才签这种条约。
“我现在以女王陛下授予我的权力,郑重的通知贵方,你们只有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的权利,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请你们记住,你们这是在同大英帝国说话!”
起身俯视松平齐宣和忠右卫门的士他花利就是这般直接,就是这般蛮横,就是要高高在上的通知幕府。我来了,你就要给我做狗,让你做狗,那是我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我还愿意和你谈,别将来战舰大炮一至,连你的狗屁幕府都给你直接扬了。
听到从麦克唐纳口中翻译而来的词句,松平齐宣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没错,幕府国力衰弱,民穷兵疲,面对强大的英国,几乎无有一战之力。可是英国这样看不起幕府,视幕府为软弱可欺之犬豚,任是谁也根本不能接受。
或许当年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的人,也如松平齐宣这般愤怒。可愤怒又如何,国力不如人,样样不如人。战,战不过。和,人家未必和。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别人手里,咱们自己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你这厮若要战,那便来战,不过一死而已!”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