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挑衅我们,那就要做好死的准备。”兵部尚书田吉语气阴狠,充满暴戾。
“沿海那些家伙眼中只有钱,不可能也没胆子主动针对九千岁,要我说,这背后必然有着东林党的影子。”
“最近在朝堂中他们被打压下去后,恐怕便存了拉拢沿海走私派进行翻盘的想法。”
滕瑞麒听着众人的讨论,险些没有笑出声。
好家伙,我还没有把火往东林党身上引,你们就自动给它点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谋划这件事的人里面也有你们一份呢。
不过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也实属正常,朝中两党相争,完全没有第三者存在,一方出现问题肯定会把目光放到另一方上。
又讨论片刻,许显纯说道,“依我看,这件事就由林闻先动手抓几个走私派在京中的要害人物,暂时不要编织罪名,只说调查一二,也顺便看看各方的反应,好确定下一步怎么走。若是低头服软,那大家还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如果打算死磕,那我们奉陪到底。”
魏忠贤微微点头,“不错,这次显纯的建议很好。如果真如皇后密信所言,对方是囊括整个沿海走私派的,势力不小,甚至于我们中间都有他们的人。真要开战,这些人到底站在何方尚不确定。不过,在此之前先搞清楚杨涟有没有参与进来。”
东林党没有被覆灭,阉党也没有独揽政权,此时的魏忠贤自然不会有不顾一切的霸气与自信。
相反,他现在做事反倒比较谨慎,力争不给东林党任何翻盘的机会。
崔呈秀紧跟着附和道,“九千岁英明,谋定而后动。我工部有两个侍郎老家是南直隶的,与那边关系密切,而且都是中立派,正好看看东林党会不会掺和进来。”
“嗯,可以。那就这么办。”魏忠贤微微点头,“林闻,明早天亮后你拿着驾帖将这二人全部抓来。”
“喏。”
“若是无事,你们也休息去吧。回去后记得吩咐手下将东林党与东南的人全部给我盯死,任何动作都要报过来,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离开魏府后,滕瑞麒没有在外逗留,直接便回到了家中。
现在,一切布置妥当,就看杨涟的配合程度了。
另一边。
一处别院内。
徐仁才三人的族中长辈坐立难安,心怀忐忑。
“怎么回事,不器他们早上出发,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回来,马上就要宵禁了啊。”
“或许是被林闻留到了府上招待?”
“哪怕是招待也总得派一个人回来说一声吧?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呸呸呸!老吴你这个乌鸦嘴,你们家吴良军与林闻关系极佳,二人在西南之时互帮互助,共同立下了一份大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测。”
“对,老徐说得对。再者说,林闻也不像丧心病狂之人,怎么可能对他们三人不利。而且,我们给他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只用用他的牌子,他便可以获得我们利润的一成,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吧?要换成是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接收了。”
又稍等片刻,陪着徐仁才过来的徐家人有些坐不住了,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唉声叹气。
此时,门外一个小厮闯了进来。
“三位爷,大事...”
三人立刻将目光投到小厮身上,等他喘匀了气再说,“大事不好啦!咳,三位少爷,三位少爷...被林闻那厮杀了,尸体我都在外面看到啦。”
“什么!?”
“什么!?”
三人目瞪口呆,对于这个消息根本无法接受。
而刚刚还有些怀疑的徐家人现在却完全不相信,他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是魏国公的家人,谁敢大逆不道对我们下手,想要谋反不成?”
“我告诉你,话可不能乱说!”
“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听谁说的?”
面对三人的逼问,小厮眼泪都快下来了,哽咽道,“大...大人...就是借小子十个胆子也不敢瞎编骗你们啊,这些都是下午时候我在那林府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
“早上,我跟着三位少爷一起去林府拜访。小人被少爷安排在门外守着马车,后来好长时间没人来,我看那林闻还出去了一趟,便寻思着中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我赶到林府后门的时候,发现几个人抬着三位少爷的尸首向外走。”
三人面色铁青,等着小厮继续说。
“小人当时吓坏了,动都不敢动,等到天黑下来,那林府后门的守院也都进了府里面,这才敢跑。”
听完小厮的话,三人心中除了悲恸,更多的还是不解。
“可怜仁才天资聪颖,甚至有望接任魏国公的位置,没曾想只是来了一趟京城居然就遇到这档子事!”
“可恨!可恨!这林闻莫非是一个疯子不成,我们好心好意找他合作,居然直接痛下杀手!”
“此事决不罢休,明日我们一同行动,将在京中的人全部聚集到一起,哪怕他林闻位高权重是九千岁的人,也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好,那明日我们便联系一下。我必要将林闻千刀万剐,让他偿我侄儿命来。”
就这样,带着满腔恨意与不解,三人各自离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
滕瑞麒带上自己在右千户所中培养出来的绝对心腹前往崔呈秀让逮捕的二人家中,要打一个措手不及,尽快将整件事情定性,避免走私派与魏忠贤通气,导致他暴露。
“开门!”
“谁啊?这大早上的!”
“锦衣卫!”
“锦衣...卫?”
...
“速速开门!”
毫无动静。
“砰!”
滕瑞麒带头破开大门,喊道,“将范侍郎带回诏狱,任何人胆敢阻拦一并带回。”
“大人,快跑啊,锦衣卫来了!”门房仍在尽职地为主人报信。
随着一阵鸡飞狗跳与女子哭喊的嘈杂声,范府也慢慢安静下来,不过,它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快,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