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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水定兴衰

    “痒死了,痒死了!”

    “杀了我,给个痛快,快点杀了我!”

    “爹,一刀杀了我,一刀杀了我啊。”

    “我求求你了,爹,杀了儿子。”

    “对,对,对,就这样,把刀捅进我心脏。”

    “我恨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恨你!老东西!”

    黎叔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众人,虽然畏惧却忍不住想继续听下去。

    “老大就倒在我脚下,他临死前哭着求我杀了他,可我下不去手啊,真的下不去手。后来我就想,如果我下得去手,舍得把手中的刀送进老大的心里,他是不是就能少受一点罪,走的洒脱一些,没那么痛苦,来世也能找一个好人家投胎。”

    黎叔脸上的表情从悲哀逐渐变为狰狞,狂笑道,“后来,我大儿媳妇儿、二儿子、二儿媳、三儿子、三儿媳,还有我大孙子、二孙子等等,只要求我,我就帮他们。”

    一片哗然。

    杀死亲生儿子还有孙子,这种事情无人敢想,简直就是在挑战大众的认知极限。

    短暂的喧哗过后是无尽的沉默。

    不杀了能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活生生痒死挠死自己吗。

    “到最后,黎家就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始终不会得病的老头子,另一个是我最小的孙子。”

    黎叔的语气无比平淡,就像在叙述旁人的故事一般。

    可哀莫大于心死,浓厚到没有办法缓解的悲伤充斥天地之间。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足够令人伤心了,可偏偏还要亲手送走,不然就要看着他们忍受巨大的折磨。

    活着,的确比死了更难。

    此时,众人对黎叔为什么一心求死多了一分理解。

    滕瑞麒叹了口气,问道,“这怪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有印象吗?”

    “三十年前,八月十七,中秋节的第二天。”梅数九替黎叔回答道。

    黎叔点点头。

    “那天有没有什么征兆,或者说遇到什么怪事?”

    黎叔皱起眉头回忆片刻,“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八月十五晚上一起吃了团圆饭,八月十六一大早我三个儿子就领着儿媳妇回娘家去了,连带着几个孙子也在一起。两个女儿则带着家里人过来看我,天刚刚擦黑人就走了。”

    “晚上,三个儿子都回来了。十七一大早他们就给我请安,还说要带我去新开的相馆去照相。最后因为小孙子闹肚子没法去,就挪到了第二天。结果到了晚饭时候,老大就吵着痒,我们赶忙请来大夫,却没用。”

    恐惧,黎叔的话中透着浓浓的恐惧,“不过短短七天,老大就把自己挠死了,过了一个月是他媳妇,之后是二儿子...”

    绝对不是病,滕瑞麒在心中下了结论。

    没有任何一种病是以如此诡异的形式展开的,更不可能隔上一个月才发作。

    如果是传染病,那应该一家人谁都逃不掉,同时或者小部分人患病才是正常的。

    可是,每过一段时间按照尊卑顺序传染给下一个人,这更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或者说卦师手段。

    批阴阳、断五行、测风水、勘六合,风水一道是卦师中最为神秘最为强悍也是最为阴狠的。

    上可逆天改命定王朝兴衰,下可乾坤反转决家族成败。

    不过,古往今来能够为一个王朝逆天改命的人还没听说过,恐怕只是后天的臆想与揣测罢了。

    但决定一家一族的存亡还是有许多高人可以做到的,他们借助山川地势,略加移动形成独特的磁场影响天地,兴衰一念间。

    这种人也极少,而且基本上都隐居于名山大川不问世事,出来走动的比较少一些。

    不出意外的话,黎家应当是惹上了卦术大宗师,也就是S级卦术的人物。

    滕瑞麒不禁感到压力山大,他现在不过A级卦术,而且主攻还是算人,对风水只是精通,难谈什么太高的造诣。

    哪怕加上希芙蕾亚的逆天天赋对上S级的卦术大宗师也是堪忧,这种可改天时地利的人物,放在更古的时候,一个国师的名头绝对跑不掉。

    事到临头,退缩可不是滕瑞麒的风格。

    都说胸怀利器杀心自起,如今的他本钱雄厚,任务失败也无所畏惧,当然要闯一闯拼一拼,头三次任务已经帮他养成了所向无前的气势。

    现在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他占据人和,胜负手尤未可知。

    一念及此,滕瑞麒继续问道,“你大儿子之前去过什么地方知道吗?”

    黎叔又苦思冥想一阵,“一直都在家中待着,就偶尔去店里跑跑,八月初九去了一趟南边的荒山祭祖,那天我腿摔了一下就没去。”

    滕瑞麒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了,这件事绝对是涉及风水,定然有卦术宗师在背后捣鬼。

    “事关重大,此事我们入内详谈吧。”滕瑞麒转身对台下众人说道,“诸位,今日暂且告一段落,之后事情到底如何我会请祥源布行的项老板告诉大家。密事相谈,还请见谅。”

    “什么嘛,弄一半没有了?”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说好的斗卦,虎头蛇尾的。”

    “走走走,散了散了。”

    众人虽然不满,却也只得骂骂咧咧散去。

    梅数九二人倒是有心将人群聚拢过来,他们还打算当众踩着滕瑞麒上位呢。

    可眼下见他神色严肃不似作伪,心中有些发慌,一时间倒也不敢阻拦。

    梅数九与张素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张素德忍不住了,小声道,“梅兄,我们得到的那个方法到底靠不靠谱,我看姚三才的表现怎么感觉不行啊。”

    “我心里也有点打突,这黎老头身上的事情似乎不小,咱俩怕是被忽悠了。”

    身为卦师,对于自己的直觉都是无比信任的,张素德与梅数九敏锐地察觉出不对,也不再纠结打脸滕瑞麒的事情,忙令人收起台子往问心阁密室赶去。

    项老板带着两个小厮跟在后面,也想凑凑热闹。

    来到密室口,滕瑞麒肃声道,“项老板,事关重大,我劝你还是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