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很快便收到了甯焽的决定,投降军队和其他人任泫处置,霍久必须押送京城。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谋,泫当然明白押送回京后,等着霍久的是什么,斩首都是好的,弄不好就是诛三族,甚至是诛九族的重罚,
霍久的远近亲戚们,不管在不在京城的,都战战兢兢,已经逃出京城的,准备往更偏僻的地方逃,还没逃的,也准备着往犄角旮旯里躲了。
泫亲自押霍久回京,投降的军队还有被捕的那些人,都押在营地里,丁旺财、赖猴子、侯莫陈崇留下来代替泫管理,燕小毛、乌铁蛋跟着泫,与押送队伍一起回京。
回到京城,泫让燕小毛和乌铁蛋押送霍久去天牢,她则去找甯焽。
郝公公引着泫去了书房,里面除了自己人外,还有几个高层,看到泫风尘仆仆的进来,都愣了下。
泫顾不上和他们寒暄,走到合适的位置,一个跪地俯首便跪在了甯焽面前,要不是龙椅比一般椅子高大,甯焽准得一个后仰栽过去,有些慌乱的说:
“皇……卓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泫依然跪在地上说:
“皇上,请听微臣说完。”
甯焽无措的看向甯昤,甯昤示意他听下去,只得稳稳心神,听泫说。
泫两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地毯说:
“皇上,霍将军虽然是这次事件的挑起者,但他最初只是针对微臣,霍将军对微臣一直都颇有微词,这次成为藩属一事,又是因微臣而起,所以,霍将军的不满因这事而全部爆发,他并无与皇室为敌之意,要说有罪的,应该是趁机借题发挥之人,这些人才是当斩之人!霍将军一直以来都心系焜昱国,为焜昱国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微臣在战场上也能感觉到霍将军只是被手下人逼迫,他可以与微臣为敌,但他绝对不会想造反,相信这点诸位大臣心里都有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人无完人,霍将军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局面,还请皇上明鉴,霍将军不该因为此事丧命。”
甯焽当然明白泫所说的,事实上,在泫进来之前,他们还在讨论对霍久的处罚。
甯焽看看泫,想了想说:
“卓将军一路奔波,很是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泫应了声便退了出去,她来仅仅是阐述自己的观点,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甯焽,不会逼迫甯焽就范,所以,甯焽让她退下,毫无二话的便走了。
甯昤下朝后,迫不及待的奔回家,在门口就听到泫沉沉的呼吸声,愣了下,暗自发笑,走到床边一巴掌拍在泫的屁股上,泫一下惊醒,看到是甯昤,嘟囔了句窝到他怀里。
甯昤笑着拨开她脸上的一缕头发:
“刚才还言辞灼灼的,怎么这会就睡的昏天暗地,不为霍将军担心了?”
泫睡意浓浓的说:
“我只是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又不打算逼焽,至于怎么处理霍久,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着说着又有睡过去的趋势。
甯昤抓着她摇了摇,把她摇醒:
“吃了饭再睡吧。”
泫搂着他的脖子,赖在他身上:
“你喂我,我就吃。”
甯昤吻了下她的额头:
“行,我为娘子服务,嚼烂了再喂给娘子吃。”
泫捶了他一下:
“恶不恶心啊,还嚼烂。”
甯昤笑道:
“生病时我可是嘴对嘴的给你喂药、喂水、喂饭的,这会嫌恶心了。”
泫蜷在他怀里耍赖、撒娇,惹的甯昤全身冒火,抱起她向饭厅走去:
“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讨论下怎么处理你。”
关于霍久的处理,最后众人还是采取了泫的办法——放了他,泫想到了诸葛亮七擒孟获,打的他心服口服便安生了,省的以后时不时就蹦出来跳腾跳腾。
霍久被俘的小伙伴们押送回京,统统扔进天牢里,等着战斗结束后统一处理。
投降的兵士们,丁旺财他们执行了鞭刑,这个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是带倒刺的,一鞭子下去就能拉出血肉来,十鞭子打完,后背已是血肉模糊。
然后,将他们统一编成一个部,进行观察,确实能用的,继续留在军中,不能用的,便让他们提前退役。
霍久回到营地里,自是受到剩下小伙伴们的欢迎和招待,吹捧的话说了几箩筐,霍久也只是表面应付。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坐着发呆,霍弘进来了,坐下来默默的给霍久倒了杯水:
“父亲,其实你被俘后,撤回来的军队又溜走了不少,现在我们的人,大概只有三千人左右了,而且现在,”悄悄起身走到营帐门口,仔细听了听,又挑开条缝向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又返了回来,压低声音说“我们已经被那些人给控制了。”
霍久冷笑了声:
“这些人,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霍弘喝了口水说:
“我的人从京城送来消息,这次为父亲求情的是泫。”
霍久身体一震,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霍弘:
“你、你说是谁?!”
霍弘淡淡了笑了下:
“我想父亲已经听到了。”
霍久仍不可思议的看着霍弘:
“以为是皇上念老夫有功,这才放了老夫。”
霍弘放下茶杯:
“据说当时泫向皇上求情时说,父亲是针对她的,一直以来对她的不满,因为这次藩属事件而爆发,父亲并不想针对皇室,父亲还是心怀焜昱,一心为着焜昱着想,不能因为这事得到处罚。”
霍久一下凑近霍弘说:
“你小子诓老夫!”
霍弘笑道:
“相信以父亲的能力,想查到这些还不难。”
霍久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踏踏的坐在椅子里,似呓语般说:
“那为何要放了老夫?”
霍弘想了想说:
“也许卓爷是想学诸葛亮七擒孟获吧。”
霍久不满的哼了声。
霍弘向霍久凑了凑:
“父亲还要继续打吗?真的想被七擒七纵?”
霍久斜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跟前的茶杯:
“喝饱了没?喝饱了出去。”
霍弘笑了下,起身出了营帐,他知道,霍久在战场上拔刀要抹脖子的那瞬间,便没了与泫继续打下去的斗志,若真被个女娃娃七擒七纵,他老爹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抬头看看群星璀璨的天空,深深吸了口山里透凉的空气:
真是好天气啊!
前脚放霍久,后脚泫便带队返回战场,她不确定霍久是否还要与她打,若真像孟获那样一根筋的,还真得想想以后怎么打,偶尔用次放羊般的布兵方式,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可以,次次用就不行了,这种布兵方式太脑残,漏洞一抓一大把,面对霍久这样的老将,不等于把脖子往人刀下送吗。
与几个统领商讨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时,有人来报霍久、霍弘来了,几人出来一看,两人光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营地里。
泫忙上前拉霍久: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两位大人请去屋内!”
两人被带到了他们议事的帐篷里,霍久父子还是跪了下去,泫一下跳离两人正面,从侧面过去拉霍久:
“霍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啊,屋子里的人就您年岁最大,您这是要折煞我们了!”
霍久执意不起:
“卓将军,老夫白活一把年岁,即没有宽广的心胸,也没有高超的技艺,老夫在卓将军面前,实在是有愧。”
泫拉不起霍久,干脆也跪到了他面前:
“这是从何说起,霍将军在战场上是老手,我等这点技艺还不够霍将军喝一壶的,也就是占了个出其不意而已,”冲霍弘说“弘哥,咱哥俩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您怎么也这样,快劝劝霍将军,再这样下去,我都没脸见人了。”
霍弘面带笑影的看着泫,他是终于明白为什么乐正元五兄弟这么喜欢泫,不单是因为乐正家没女儿,最关键的是泫这性子好。
泫拉扯霍弘半天,看他没动静,只得又去劝霍久。
霍久突然直起身,对泫说:
“卓爷不与老夫计较,那是卓爷心胸宽广,但,老夫这礼还得请卓爷受着,老夫一直对卓爷冷言冷语,实在是愧疚不已,希望卓爷能接受老匹夫的请罪!”
话都说这份上了,泫还能再说什么,硬着头皮,受了霍久的三拜,然后赶紧拉起两人,让人带他们下去洗漱、休息。
这两人是偷偷跑出来的,或者说是逃出来的更为确切,霍久的小伙伴们就怕两父子闪人,军队很多人都是冲着霍久来的,如果他俩闪人了,那他们几个跳梁小丑也撑不起一台戏,但,就算他们看的再严密,军队中还是有人帮他们逃了,他俩逃走,还带来了一批将士,算起来,那面已经没人了,为防夜长梦多,霍弘当即带着泫他们去了驻扎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驻地扫平。
终于归复平静,晚上军中大宴,那些投降的兵士们都喝开了花。
之后,霍久被免官,本想留霍弘继续任职,可霍弘说实在没脸继续呆下去,霍久家也举家离京;霍久的小伙伴们就没这么好了,因为他们是真的动了歪心思,有些活跃的,被斩首或被判无期,还有些被判充军发配。
至于拓跋焘派来支援的那支骑兵,并没派上用场,只让他们在战场上溜达了溜达,嗯,算是让他们实战观摩下,间接的让魏国知道下焜昱国的厉害,虽然迫不得已成了藩属国,但别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哼哼!
此次平定后,焜昱国迎来了平和,嗯,也不算完全平和吧,最初吐谷浑想联合焜昱国对抗魏国,被焜昱国上上下下一致反对,拉拢不行,吐谷浑便想灭了焜昱国,小动作不断,但都被焜昱国轻松打回。
后被拓跋焘知道,以他们太闲为由,加重了其三年内的进贡,算变相收拾了吐谷浑,让他们消停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