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彻底觉悟了,收了银子问道:“莫公子可愿告知行程安排?”
“我们是去樊城参加会试去的。”张重终于可以插上句嘴了。
那汉子从腰间摘下一腰牌递给莫明秋道:
“此物公子收下,你们取道樊城路上却是不易,乌某还有些道间朋友,如是遇上就拿出它来,应该可获方便。”
“这牌子我收了。大哥姓乌?”
“在下乌山雨,江湖人称半山云。”
“乌兄带我们问二两半好,说我们有时间会去找他玩儿。”莫明秋道。
那汉子愣了一下二两半是谁,见莫明秋对自己儿子如此上心,感动不得了。应了一声转而抱拳离去。
“半山云。”看着那汉子走远,朱五自言自语道。
“怎么?很有名?”莫明秋好奇问道。
“五河一带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朱五悠然回道。
“是秦人吗?”莫明秋问道。
“是的,被武国击溃以后秦人很多部族都各自占地为匪了。”朱五解释。
“从武国跑到文国来当匪?”莫明秋问道。
“也不全是,听爹爹说文国本身也有很多秦人,都在山里面,文王没去管他们。”张龙已经把莫明秋救二两半的事情大致说了张重听,此时张重插嘴道:
“那二两半应该也是个小土匪吧?”。
“如果我是文王,这个时候会帮助秦人一下。”莫明秋望着消失掉的半山云。
“帮秦人干什么?他们可是土匪。”张重问道。
“好一起揍武王啊!你们文国不是打不赢武国吗?也不是老被武国欺负?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得同仇敌忾知道不?敌人的敌人很多时候就是朋友的。”
张重感觉明白了许多,对秦人似乎也生出一些怜悯。
“朱大哥你有外号没?”莫明秋转而问朱五。
“我是官家的人,又本事不大,没那个。”朱五自嘲地笑着。
“官人就不能有外号吗?”张重问道。
朱五似乎给他问住了。
“那肯定不是,外号这东西一般先都是别人叫出来,然后被更多人认可,最后大家都觉得叫外号比叫名字更能丰富这个人的形象。”莫明秋出来帮朱五打圆场。
“比方说老夫子时常叫你叫笨蛋一样,时间久了,喊张重估计很多人要想半天张重是谁?喊笨蛋立马就知道是你了。”
“这是三哥在造谣啊!老夫子何时喊过我笨蛋的?”
张重赶紧跟张龙,朱五解释,好似这外号立马就要安在他身上了一般。
“其实都尉大人在江湖上是有一个外号的。”朱五被欢愉的气氛所感染。
“叫什么?”张重静下来问道。
“圣云手。”朱五很小心的说道:
“少爷啊!你爹的擒手可是天下一绝了。”顿了顿又道:
“张龙跟张大人练了一周左右的擒手,我便不是对手了。”说着说着有好些羡慕的感觉。
张重似乎有点伤感了,嘟囔着:“我又不能学。”
“你不是学了文吗?将来可是要当状元的。”朱五看翻出了张重的伤心事来,于是安慰道。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练武?那几个穴位就那么重要吗?我这岁数该是不适合练武了吧?也没管那个穴位通与不通,张大人那本擒拿秘籍也拿来试了一试,也没觉得哪里不好了,只是感觉筋骨掰不过来罢了。”
“而且张龙的家传内功心法就感觉挺好的,一番运作,身子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莫明秋不管那些。
“张大哥也有家传内功心法?”张重好奇的问。
张龙觉得很难堪:
“那就是些基本的调息吐纳的方法,不是什么秘籍,一般武人都学过。”
“我觉得对我挺好用的,每天睡得格外的香。运行一周圈以后手脚暖暖的不说,每天起来就像重生了一样。”莫明秋很认真的说道。
张龙感觉莫明秋在夸大其词。干咳了两声。
“也不知道张重能不能练这个?”莫明秋问道。
“他吐纳功夫肯定没问题,张大人说过他只是不能发力用强。”朱五道。
“待会求张大哥教与你,学好了至少可以多活十年,那些打打杀杀的技法我看不学也罢。”莫明秋拍着张重肩膀道。
张重很虔诚的望着张龙。
张龙把莫明秋拉到一边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当真的?”
“肯定啊!你难道舍不得你的家传绝学了?”莫明秋打趣道,见张龙又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补充道:
“你那功法确实适合我们这两个文化人,可以修心,能让人安宁,张重真需要这个。”
“那好吧!”
见张龙答应了,张重高兴得不得了。莫明秋望着前方被轻松追上的慢悠悠采购大军。心想这般行程是否属于浪费青春?
“不如我们冲到前面去看看?总在这个角度上看风景,似乎看的全是这些牛马车的屁股。”莫明秋建议。
此建议没有理由不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四人策马前行不一会就把车队甩在了身后老远。
采购大军并非取道樊城,第八天到五谷岭后车队分道去了关荷。
引路人换成了朱五,不过朱五也非十分熟悉,开始要拿出地图参看——
五谷岭其实也称梅林,此时正属南方冬暖交替时节,满山青绿,虽无花开,但很多含苞待放,除朱五以外三人都深深的被景色给吸引了。
“朱大哥,你确定这是梅岭吗?那些都是梅花?”张重问道。
“这些不是,五谷,五谷,自然不光是梅花了。只是到了冬天,梅花开得更是好看,那个时候白雪皑皑,红梅点点,仿佛如画一般,让人无法忘记。”
朱五似乎在回想有点陶醉。
“应该是这条路了,这路是环形的,转过去还有个湖,今天估计赶不到五谷镇了,就在湖边宿营吧,那里有鱼,烤着吃可好吃了。”
“天色还早吧!怎么就不走了。”张龙有点担心。
“不能再走了,前面一个时辰就是一线天,那里情况不明,地势环境凶险,四周枯木杂草丛生,即使是白天你都能感觉是进了地狱口一般。”
“特别是隘口狭小处,只容得一个人穿行,可谓一个把守,一百个人都难过去,何况天色已晚敌暗我明,对我们更是不利。”朱五解释道。
“确是要听朱大哥的。”莫明秋道:
“就战法而言,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环节很重要。没必要为多赶几里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