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虽然中毒不深,也吃了药,可他毕竟年纪在哪里,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知道赵鹏在等自己,他也没犹豫,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便步履蹒跚地去见赵鹏。
赵鹏跟张子仁焦虑的在正厅等待,赵鹏他此刻很着急,也很矛盾。李明德的话深深影响了他,虽然他觉得很可笑,可是当他看到李明德那坚定的模样,他不禁有些信了。
可这是大事,若一切如李明德说得那样,那么他上奏,肯定能得到父皇的称赞,甚至百姓喜爱。
可一切都是李明德胡说八道,那他上奏,肯定会被父皇申饬,甚至还会惹得父皇越发厌恶自己,更可怕的后果,自己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料,最后在朝堂上无人再支持自己。
这个结果他是无法承受的,因此他想跟张信谈谈,想听听他的意思。
见张信踉跄而来,赵鹏,张子仁二人连忙迎上去。
“爹……”
“张先生……”
张信解甲归田,没有官职在身,赵鹏直呼他先生。
“二皇子。”张信朝他作揖行李,赵鹏连忙搀扶他:“先生,不必拘礼。”
张信由他二人搀扶着到正厅上首的太师椅上落座。
“爹,您这是怎么了?”张子仁,赵鹏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不是出去垂钓,怎么就……”
张信朝他二人摆手。
“老夫无碍。”
“先生要不先回房去歇息,我等就不打搅了。”
赵鹏生来就被皇帝所不喜,一直没有封王,面对张信,他很恭敬,毕竟此人是父皇的老师,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影响自己的后半生。无奈张信一直明哲保身,从来参与党争之事。
“无妨,二皇子有何事寻老夫?”
赵鹏不禁有些犹豫,不过此事很关键,他还是郑重地问道。
“今日我等在南都闲逛,听喜来楼的李明德言南都将遭瘟疫之灾,听言吾心急如焚,恨不得可以提前做准备,为南都百姓分担。不知张先生有何建言?“
张信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二皇子,你……”
赵鹏,张子仁俱是惊住了,一脸错愕地看向张信,见张信脸色难看,赵鹏不由小心的,试探性地问道。
“张先生你不信李明德。“
张信心口更疼了,整个气得在发抖。
“二皇子,你,你怎么能听信疯子的谗言。”
李明德,张信听闻过,那个扬言为了某某小姐愿意放弃一切,倾尽家产,做她人面首的李明德;那个为了讨某某小姐开心,当街扮做狗的李明德。这样一个恬不知耻,xiajian之人的话怎么可以信。
若是信了,给陛下奏报了,这样子虚乌有的事给奏报了,那后果会是什么?那可是造谣滋事,这个罪名可不小。
张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皇子,你认真打听过李明德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过吗?他说的话,你就这么轻易信了?他的坏名全南都人都略有耳闻。”张信脸色拉了下来,很不客气地警告道:“二皇子,如果你听信了李明德的话,那你后半生都将被世人耻笑,听老夫一言你们还是离这种人远点。”
赵鹏不过是来跟张信商榷的,不曾想到,张信几句话就否定了这一切,他心里有些郁闷,那个李明德看着不像不靠谱的人,因此他开口说道。
“张先生,我观李明德不似传言那般下作,我甚至觉得他很奇特。”
“奇特?”
张信捏着胡子,脑海里跳跃出那位年轻人救自己的画面,他是个很奇特的人,可李明德那样的贱狗,可以说是奇特吗?这李明德,肯定是给二皇子使了什么妖术,让他分辨不出好坏。
“老夫从小在南都长大,并且掌握南都各个家族的族谱。李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老夫了若指掌,二皇子不要被李明德那贱狗给蛊惑了才是。”
话音刚落,张子仁便激动地纠正张信。
“爹,传言有误,有误。儿子今日见了那李明德,他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
啥?
张信双眼一翻,怒瞪着张子仁,这小子是老夫儿子吗?竟是跟自己唱反调,他顿时吹胡子瞪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话音里透着警告的意味。
张子仁不由挠头,忙开口说道。
“爹,我只是随口说说。”
“哼,你们记住老夫的话,那个李明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还是不要和他来往。”
张信端正坐姿,提到李明德的时候面露鄙夷之色,完全是一脸的嫌弃,所以他再三地警告赵鹏。
“二皇子,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听劝,那可是要吃大亏,到时候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二皇子你。”
赵鹏连连点头。
“谨记张先生的建言。”说着,赵鹏便起身,朝张信作揖:“张先生叨扰了,张先生身体不适,我就不久留了,告辞了。”
张信颔首。
赵鹏要走,张子仁最怕跟自己的爹在一起了,他忙是朝张信说道。
“爹,我去送送。”
张子仁跟赵鹏来到张府门口,此刻艳阳高照,斑驳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给南都蒙上一层金光,赵鹏站在阳光下,举头望天,金闪闪的光芒刺得他眼疼,他连忙闭起了眼。
“二皇子,我们听我父亲的?”
赵鹏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张子仁。
“本皇子不会盲目听信任何人的话,现在起,你陪我一起去勘察,就会知道谁的话足以信任。”
“啊?”张子仁顿时觉得腿软,这个要将南都看个遍,那得走多少路,恐怖得走上个三天三夜吧,他平常出府不是坐马车,就是骑马,长这么大他的双腿还没走过多少路,在心里思忖一番,他嘴角发颤:“这,这……”
话还没说出来,赵鹏眉宇一扬,冷冷地看着他:“难得本皇子如此信任你,你却要辜负本皇子?”
张子仁嘴角一抽,忙是赔笑。
“二皇子,在下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赵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