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盗匪不愿放了萧子杰和孔泽,孔泽和萧子杰也不愿放了黄霸天。
双方再次开始对峙起来。
近午时,就在众人都感到疲乏的时候,蜀州的官兵来了,而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蜀州通判邱彤。
这一次,邱彤足足带了有八百名士兵,并且大部分都带着弓弩。
放在以往,这群盗匪早就跑了。
因为盗匪根本就不是装备齐全的正规军的一合之敌。
但是这群人还挺讲义气,为了黄霸天竟然一个都没有离开,并且迅速朝着土地庙靠近,几乎全都围在了土地庙的门口。
萧子杰和孔泽看到此动静,自然是迅速走出土地庙,也来到了门口。
而在这一瞬间,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邱彤看到了他们。
“竟然是那两个小子!”邱彤不由得大喜。
昨晚,他接到村民举报,有大量盗匪在此集结,他以为有人要造反,便率兵连夜赶了过来,哪曾想竟然遇到了萧子杰和孔泽。
这二子,一个是文相之子,一个是财相之子,邱彤可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里面的人听着,迅速放了两位知府大人,不然本官便强攻了!”
盗匪们一脸苦相。
放?他们怎么放?
现在的他们才是腹背受敌,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一个中年盗匪朝着距离七八米的孔泽说道:“你……你若现在放了我们老大,我们立即就走!”
“不,你们不能走,你们要在这里顶着,至少要顶一个时辰,我们先跑,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老大!”孔泽非常认真地说道。
“啊?”
那盗匪不由得一脸懵逼。
“你们……你们不也是官员吗?怎么……怎么还要逃?”
萧子杰胸膛一挺,说道:“我们……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即使邱彤赦他们越狱无罪,他们也绝对不会跟着邱彤回去。
二人都是爱面子的人,如今还没有搜集到那些知府的罪证,他们若回去,那脸面就丢大了。
他们来到蜀州是来建功立业的,而不是做了错事后,还要让他们的爹为他们擦屁股。
当即,孔泽和萧子杰将黄霸天从横梁上放了出来。
二人刚将黄霸天嘴里的破布拿出来,这个家伙便高声叫嚣道:“你们两个小人,有本事与老子大战一场,用这种阴毒诡计,不算是好汉!老子我要……”
黄霸天的话没说完,孔泽便再次将破布塞在他的嘴里,然后将大刀放在了他的脖颈处。
“现在,我们要带着你离开这里,等到安全了再放了你,你若不配合,直接要了你的命!”孔泽冷声说道,上过沙场的他,说话间带着一股杀气。
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黄霸天,根本就不敢动。
很快,那群盗匪便让出一个通道,让孔泽、萧子杰和黄霸天朝着前面逃走了。
而他们虽然打不过官兵,但鬼主意还是很多。
一群人四处奔逃,各自为战,让官兵们都知道朝着哪里追。
而在邱彤发现孔泽和萧子杰已经不在土地庙的时候,二人早已经跑远了。
邱彤自然能够猜出二人的想法,当即下令,全力追捕这些盗匪们,为萧子杰和孔泽打造一个最好的调查环境。
一日之间,五百名盗匪便被抓捕了二百多人。
最倒霉的还数黄霸天。
在近午时,他被孔泽和萧子杰合伙绑在了一棵临近大路的大树上,但还没有等到同伙来救,便被邱彤逮住了。
数十名士兵花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才将其彻底擒服,然后押往州衙大牢。
依照目前他犯下的罪行,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出来了。
而孔泽和萧子杰则是彻底消失了。
四日后,禁军指挥使申屠义带领五千名禁军来到了蜀州,并昭告了赵岩的圣谕。
潘文岳和邱彤立即按照大周律例开始判刑。
在五千名禁军的绝对压制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仅仅一日,潘文岳便宣布了对各府县官员的判罚决定。
涉嫌贪墨的十位知府,斩立决。
涉嫌贪墨的八十六名县令,斩杀二十六人,流放琼州四十人,贬为庶民二十人。
这样的惩处,几乎是将蜀州的官员全部来下马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大周的律法太严苛,也不是潘文岳量刑太重,而是因为这些官员犯下的罪恶确实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此判决公布后,蜀州的百姓雀跃欢呼,各个称赞当今陛下圣明,而那些以为自己能逃出一劫却被抓捕的官员们,只能期盼着自己能够多活几日了。
这一次,可是足足斩杀了三十多人,并且基本上都是士大夫阶层。
这在大周的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消息很快传到了长郸城书生们的耳中,这些人一听皇帝陛下要斩杀如此多的士大夫官员,不由得有些怕了。
曾经这些人,都是他们心中的榜样。
一些书生暗自揣测,认为当今陛下乃是有意针对士大夫阶层,要重武抑文国策。
特别是那些十七八岁,尚未取得功名的书生,在一些官员的诱导下,开始写请愿书,开始到贡院前静坐,希望皇帝能够从轻处理。
一时间,长郸城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赵岩龙案上的奏折都出现了一大批。
大多数所言,都是认为赵岩量刑太重,而往届十任皇帝可都是厚待士大夫阶层的。
面对这些奏折,赵岩基本都靠着萧敬业挡掉了,对于这些书生的情愿和一些官员的求情,赵岩根本连看都不看。
这些年来,大周最弱的地方,其实不是军队弱,而是君王的性子太弱了。
他若想实现全国改革,就必须将他的态度表足了。
与此同时,杨弘和萧子杰终于回到了蜀州州衙,并且还是一脸得意的表情。
因为他们通过实地探访,又寻得一些蜀州官员贪墨与鱼肉百姓的证据。
潘文岳仔细一看,当即又追加了三名官员的死刑,并且流放琼州的人变成了五十人。
此消息传到长郸城后,广大书生和一些官员看到判刑更加严重了,不由得心里产生了恐惧,不敢再发表任何关于减刑的言论了,甚至有些年龄大的官员直接请辞,准备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