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啸海的脸被轻轻拍了两下,“小害羞,我们走吧!”
他回过神,看见川岛芳子已经换好了今天的衣服。里面穿的是墨绿色的休闲西装和黑色马裤,外面披着皮大氅,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又美艳。
啸海随着川岛芳子到了阿部大正的别墅。
远远的,就听见别墅院子里熙熙攘攘。进去一看,日本警察署、宪兵队、驻屯军都派人到了这里。一时间,阿部大正的家里仿佛是组建了另一个日本内阁。
川岛芳子趾高气昂地湾着啸海的臂弯,直奔别墅的大厅。
啸海沿途走过去,暗中仔细观察了这里的环境。
这栋别墅是西式建筑,总共有三层。第一层是厨房和餐厅,还有佣人房;第二层是主人的卧室和客房;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是挑空的大厅,旁边是螺旋式楼梯;顺着楼梯看上去,第三层被大锁链子紧紧锁着,似乎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川岛芳子推了推他,“别发愣了,上去看看!”
两人到了二楼,拐进了阿部大正的房间。
这间房是个套间,面积非常大。
阿部大正的尸体平放在床上,身上穿着临时前的衬衫和军裤;按照日本传统习俗,他的脸上蒙着白布。
在房间的客厅里,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那是阿部大正的妻子——阿部百合子。客厅的围座还坐着两个穿着宪兵队服装的人,面色不善地看着啸海。
啸海环顾四周,没见到阿布大正的儿子。
川岛芳子和阿部百合子打了声招呼,大摇大摆地领着啸海走到床前,揭开阿部大正脸上的白布。
尸体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外伤,显然是窒息而死。
啸海伏低身子,仔细看了看尸体。无论是脖颈处,还是口鼻处,既没有勒痕,也没有外伤。所以,阿部大正不是被勒死,也不是被捂死。
他们从外边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日本警察署划定的发现尸体位置。可见,这栋洋楼就是阿部大正的死亡现场,具体位置就在楼下大厅的入户门口。
尸体是在被发现后,才搬到了这间屋卧室里。
在那样一个开阔的地方,却活活憋死。
啸海轻轻触碰了一下尸体的咽喉部,猜测最大的可能是药物引起的喉头水肿,将其活活憋死。
可是,他为什么不求救?
这个环境下,他应该是有条件去求救的!
啸海拎起尸体的手,拨开衣袖,发现手腕处有几处瘀痕,应该是服下药物之后被人钳制住,无法求救,最后因为喉头水肿而活活憋死。
这时候,一个穿着日本宪兵队服装的人掏出了刺刀,抵住啸海的脖颈。
川岛芳子一个箭步上前,用手中的枪挑开了对方的刺刀,“笨蛋,你在做什么?!”
宪兵队的人也不退缩,“芳子小姐,你带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阿部先生的尸体如此不尊重?”
川岛芳子轻蔑地撇了他一眼,“张先生是一位极具智慧的人。他看过阿部大正的尸体,或许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不像你们胡乱抓人,冒领功劳!”
“你!……”宪兵队的人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口冲进来一个孩子。啸海一看,冲进来是阿不大正的儿子,阿部正难。
阿部正男是个六岁的小男孩,和冬至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他指着啸海,大喊:“你是张致宁的爸爸,张致宁的舅舅杀死了我的爸爸!”
小孩子这句颠三倒四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宪兵队的人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再一次把刺刀抵在啸海的脖颈上。
啸海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表情,而是蹲下来,平视着这个孩子,问道:“你是正男吧?你为什么说冬至的舅舅杀死了你的爸爸?”
阿部正男大声地说道:“因为我的爸爸不让他回家,他偏要回家,我爸爸还打了他!”
啸海听到这里,心里也没底了。这除夕之夜,铭生为什么跑到了阿部大正的家里?“正男,你能告诉我冬至的舅舅为什么会到你的家里来吗?”
正男看向他妈妈,啸海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阿部百合子的神色非常紧张。他抚了抚正男的头,“你能告诉我吗?你和冬至是好朋友,那么我和你的爸爸也是好朋友,她的舅舅和你的爸爸也是好朋友,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爸爸……”
啸海几句话,把一个六岁孩子给绕晕了。
阿部正男低声说道:“是妈妈把冬至的舅舅请来的,他长的好漂亮哦!”
这下子,全屋人的眼光又集中在了阿部百合子的身上。
阿部百合子彻底变得十分慌乱,“是的,是我把于先生请回家里的。我在街上买花炮的时候遇见了他,邀请他来家里一起喝茶,可是没想到他却杀害了我的丈夫!”
”你亲眼看到铭生杀害你的丈夫吗?”啸海咄咄逼问。
阿部百合子摇了摇头,“没有,我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听见我丈夫大喊一声;待我再出来,就看见我的丈夫倒在了地上,而于先生就站在他的身边。”
“当时他们在哪里?家里的佣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啸海明知道答案,可是依然问了一句。
“他们在大门口,于先生拒绝了我留他用饭的邀请,执意要回家;我的丈夫就送他到门口……”阿部百合子想了想,“那时候门口只有他们俩个人,佣人们都在厨房工作……”
啸海想到了,铭生不会说话。在当时的情况下,周围只有铭生一个人,他必然是要受到怀疑的。
可是令人疑惑的是,阿部大正死亡前的几分钟,铭生正在做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啸海边想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走到大门口。
虽然天津今年冬天已经下了几场雪,别墅的院子也是堆满了积雪;可是因为今天这人来人往,周围的痕迹已经被破坏殆尽,根本没有什么勘察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