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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世族聚集

    公孙续原本以为自己最多五千兵马的出行,最少还可以给给柯野留下一千多兵马去守东州。

    结果等真到出行的时候,队伍浩浩荡荡,各种武器交相辉映,只给柯野剩下不到一百人。

    公孙续这是第一次真实感受到军事实践化的复杂。

    “看来,自己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公孙续握着横空的梨花百跃枪,望着已经开始开化的雪,从雪水中的倒影可以看到铠甲披身的自己。

    哈,还别说,公孙续长的还真挺帅啊!

    自己颁发的那个求师令还真管用,边塞地区习武成风。

    很多不知名的江湖人士为了求得钱财,都前来教学,但凡有点真才实学的,公孙续全部都一一接纳了。

    他相信,就算这些江湖人士再不济,也比自己这个后世安逸时代的平民百姓强,不过破费是真的破费!

    经过长时间的刻苦训练,自己简单的竖挑、平刺、横扫都已经比较熟练的掌握了。

    公孙续又拥有天生的羌人血统,力气比长人要大许多,这更是一种战场上的优势。

    不过这只是为了面对突发事件寻求自保,公孙续可没有那个本事学项羽,带领着部队冲杀!

    原本公孙续还想要发言发言出军前的激昂词语,鼓舞鼓舞一下士气什么的,但想了想,也就算了!

    毕竟,能说什么?

    怎么激昂?公孙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什么而战!

    难道要说,欲寻求文明之幸福,就必须要先经历文明之痛苦嘛?

    ………

    “国让,你随我去一趟颖川,先让廖化统领人马到燕山山脉屯扎吧。”

    “颖川?”

    “对,颖川。”

    …………

    颖川郡,乃是历朝历代的古老文化之乡,自设立以来,长期便是京师之外人口最多、最为繁华的地方。

    被尊为中华“人文初祖”的黄帝便生于此地,第一个世袭制朝代夏禹也是建都于此处。

    因此,颖川便成为众多姓氏的发祥之地。

    就是在这乱世之中,颖川郡也是终日繁荣华丽,书香云集,丝毫不惧任何势力的打击。

    可就在今天,本来应该文香墨静的颖川郡却出奇的热闹无比。

    原因是:前大丘长陈寔仙逝了!

    陈寔,字仲躬,颍川许县人,曾四为郡功曹,五辟豫州,六辟三公,再辟大将军府,可谓是做遍了经学大官。

    那时大将军窦武辟其以为掾属,与太傅陈番共定计策,私下欲铲除弄权的宦官曹节,可惜机事不密,反为所害。

    而陈寔他以清高有德行而闻名于世,与钟皓、荀淑、韩韶合称为“颍川四长”,门下弟子广布朝野。

    又因其在举事前就已经隐于邶山中禁锢不出,所以曹节等人不敢动他。

    等这件事的风头一过,陈寔便重新出世,步入朝堂之上,不仅没有半点惩罚,还直接升为了太丘长。

    从此世人便称其为“陈太丘”。

    他与他的儿子陈纪、陈谌在当时都是有极盛的名誉,时号“三君”,是个有着极大影响号召力的大家。

    “无忧,你来颖川就是为了祭拜陈丘长?可他才去世三天,你怎么在幽州之时便往颖川快马加鞭的?”

    许县县城的街道口人来人往,很是喧闹,连几十个佩戴刀具的士卒聚集在一起这样异常的事情,都没有人休息到。

    田豫此刻正很是不解的看着公孙续,公孙续没有说话,只是保持微笑,他没法解释,也解释不了。

    他这次出行很是低调,没有惊动幽州人马,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有士卒开道。

    不然内境中肯定有未被清理掉的反贼趁机劫杀自己报仇,毕竟出名也是需要代价的。

    公孙续当初私下宣扬自己宣扬的太过了,公孙续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自己这次带出保护自己和田豫的人,就是当初刚攻下土垠城时,公孙续自己精心挑选出的一百多名壮士。

    当初公孙续将他们安顿在一个偏舍中练习刺杀之术,并且这支人马除了田豫外谁也不知道。

    田豫也曾问过他们的用途,公孙续故意故弄玄虚而不答,田豫也就没有过多询问。

    该让自己知道的时候,自己就会知道了,可能聪明人就是像田豫这样的吧。

    如今,他们的用途便浮出水面了!

    而在这些人,公孙续又设了两个武艺不错的人当小头领,名为李固、毅缀。

    而这次进城,公孙续只带了田豫、毅缀和亲自选了可靠的三十人。

    剩下的人由李固带领,于城外待命,人太多或者人太凶狠的都会惹人耳目。

    就像自己刚刚进城,明明自己都已经够小心的了,可还是让门卫给拦住了。

    要不是在这之前,田豫过提醒自己不可带兵刃入城,估计自己现在就被当成此刺客给处理掉了!

    公孙续进城后便让众人分散开,别靠的太近,而公孙续和田豫便各自整理了一下服装,跟随在各路的文人墨客身后。

    可能公孙续走的路很是频繁吧!时不时便会有马车从自己的身边擦身经过。

    公孙续很是自然的随着马车的方向走去,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陈太丘府”的匾额,大门的两侧还都立着威风凛凛的大狮子,不过此刻却都缠上了白绫。

    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石狮子的象征,古代很多人认为与神兽麒麟肩并肩的魔兽狻猊即是狮子。

    所以很多将军府前才会出现这等壮观景象,可见这个太丘府非同一般。

    公孙续看到,这周围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正在目不斜视的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

    为了保守起见,公孙续便只和田豫空袖而入,剩下的人都在外面等候。

    进入府门后,放眼望去,便是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它的大门紧闭着,这倒是勾起了公孙续浓浓的好奇心。

    在这门的前面,还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场地的周边摆放了各类兵器与一些石锁石墩,显得很是古风化!

    不对啊,这不就是古代嘛!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此刻那一堆堆石头和兵器却都用白丝纱绑住了尾部。

    而无论是刀枪剑戟,全部都捆在一起放到,整体的高度不过超过一尺,儒家对于这种东西讲究的非常多。

    公孙续与田豫除了看到这些风景外,剩下的基本都被看守的侍卫所挡住,所以公孙续很是儒雅的吐了口气,便和大量的人往内堂里进。

    想必那就是祭拜的灵堂了,但见那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公孙续不禁感叹,不亏是闻名后世的道德大儒,死之后还都可以让海内三万多文人学士吊唁。

    陈寔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因为此刻正是午休之时,正午越来越浓烈的热浪肆意侵袭而来,站在烈日下的公孙续微微不安起来。

    自从入府以来,种种景象无不让人觉得怪诞与凝重,竟然没有一丝丝的吵闹。

    试想一下,没有半点声音的人群,是多么的怪异和难受,哪怕前世多么庄重的场合,也不至于半点音乐没有。

    世家!

    公孙续的脑海里忽然就蹦出这两个字,没错,就是世家的力量!

    陈寔因为什么可以如此名声播于海内外,又是因为什么可以让权倾朝野的十常侍都不敢动他。

    这不仅仅是他自己品德高尚,而是因为……

    他姓陈!

    颖川陈氏!

    公孙续知道,这个家族是以汉末大名士身份而起家,一般的大家族,都是跟随汉高祖刘邦征战天下的功臣后裔。

    而陈家自从崛起之后,便一度攀升,将颖川很多功臣之后的家族全部吞并掉,从此颖川陈家便成为当时的巨姓望族,世代传袭,恩威无比。

    而颍川陈氏作为一流高门,在谱学如此兴盛的时代背景下,更是撰有《陈氏谱》一部。

    这里面详细的勾勒出了一幅冠冕相承、名士风流的颍川陈氏家族史卷。

    更要值得提的一点是,一个男人的成功,背后是需要有可靠女人的支持。

    这句话说的并不是没有理由,好比陈寔,他的女人,那可都是不可小觑的。

    正室钟氏,乃是同为“颍川四长”,教授门徒千余人的五经博士钟皓的亲二姐,正经八百的贵族大小姐。

    继室荀氏,也是同为“颍川四长”,因高洁而被誉为神君的郎陵侯相荀淑的亲姊妹,颖川闻名的琴瑟大才女。

    由此可以看出,颖川各家族的盘根错节,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只要动其中一个,其他的人立马就会起来煽风点火,造谣生事。

    就像公孙续说过的那样,舆论的影响力太大了,它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刃,狠狠的插在了你的心口上,而你却摸不到它。

    更何况,身为世家的他们不仅仅存在于舆论,而且还存在于军事政治中,他们甚至在乱世群雄的拥立中,触手可遮天。

    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县令校尉,调任流放,全在商讨之间。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甚至是四年前的黄巾大起义,都仿佛有着他们那无形的鬼魅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