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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口令破解

    裴庆带兵勇将择秀坊围了个结实,扬起马鞭指着阁楼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窝藏叛匪是死罪!若早点交出来,本将军权当无事!”

    舒楚玉听罢,匆忙下楼出门,对着裴庆施个万福道:“将军,楼内就我们姐妹四人,再无他人,将军这般吓煞奴家了。”

    裴庆冷哼声道:“如若让本将军找到私藏叛匪,定当要你的小命。”

    舒楚玉嗲声道:“哎呀,就是借奴家九条命,也不敢违了将军指令,要不将军搜一下这秀坊,也免误了奴家在大都督跟前的清白。”

    裴庆一愣,暗想这妖狐般的女人,传闻颇有媚术果然不假,父亲也着了她的道,还想着接回东宁,若让她进了裴府,自己母亲怕是又要被冷落了,可此时也不敢对这妖女太过于逼迫,只好点点头道:“好!来人,搜!给我仔细的搜!”

    李延和左少君俩人出了院子,在北边找了一处凹地将身子埋入雪中,待那些兵勇去围择秀坊后门,声音渐远,才小心地朝夏军营地摸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军营附近,借着视界仪观察,就见这军营扎在几座丘陵下首,半圆形的布局,中间一座大帐极为醒目,五个密集地军阵帐房分布在中军前后左右,可谓营中有营。营寨全部都用木立栅围成,望楼分布均匀。营寨外侧还挖了壕沟,堆了鹿砦,一些随行的车架被对方在立栅后面联结起来,营地内外的夜间探马也是成战斗队形在巡弋,营寨背靠的丘陵上,立了几座望楼互相联系。看这规模,怎么也少不了六万的兵力。

    李延深叹这裴元凯果然名不虚传,出兵谨慎有加,即便是兵马比敌人远远高于百倍,依旧这么有序规整,心想这情形下,想要混进营地,怕是不容易,只好带着左少君摸着一座望楼附近等待机会。

    ……

    在择秀坊这边,经过大批兵勇掘地三尺般把阁楼查了个遍,除了四个女人一个婴儿外,没有任何踪迹,即便如此,裴庆还让俩人在翠娘的房内翻了两遍才罢休。

    舒楚玉一直站在裴庆不远处,见那些兵勇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才嗲声对着裴庆道:“若是有叛匪躲进楼内,奴家也是怕得紧,将军还是要让他们仔细探搜,免得有所遗漏。”

    裴庆听罢内心无比愤怒,若不是父亲交代,莫要叛匪惊了这妖女,此刻真想一刀砍了她脑袋。但对父亲的威严,打心里不敢雷越半寸,府里除了嫡出的兄长裴雄地位超然外,自己那位二哥,就曾因酒后打了父亲新宠的小妾,被父亲打了个半死,最后悬梁自尽,现在,裴雄已被李延杀害,自己身为老三,总该是有机会继承爵位跟家业,想到这里只好平复了心情道:“先前有一队探马在楼后不远处被袭击,怕贼匪藏匿于楼内,既然没有,本将军告辞!”说罢就出了阁楼,在外面跟属下耳语了一番,便往军营而去。

    ……

    李延俩人潜藏了一会,一队五人举着火把走到望楼前,该是打算换防。就听得望楼上喝道:“口令!”

    楼下队伍一人答道:“正阳!”

    听罢口令,楼上人道:“娘的,你们晚了半刻,冻死老子了。”说着就听到攀爬楼梯的声响。

    李延偷听得夜间口令,霎时惊喜,便拉着左少君随着换防的五人朝军营潜行,才下了丘陵坡道,又见到一队五十来探马拦住了换防的五人,马上一位喊道:“国靖!”。

    一人答道:“随安。”

    对完口令后双方都未作停留便各自离开。

    李延暗想,这口令显然有几套,不同兵种、位置、环境该是不同的对应,破译起来还是比较耗时间,既然来了,总是要闯一下,便拉着左少君光明正大地朝着营地走去。

    距离营门还有百丈之距,侧面又来了一支五人步甲队,迎面快至时,李延率先喊道:“国靖!”

    对面迟疑了下,一人朗声答道:“芍药!”

    正欲擦身而过,对面一人突然问道:“你们怎么才俩人?”

    李延顿了下道:“回营给将军拿东西。”说罢也不理会径直走了。过了一会回望一眼,见那队人也没驻留,心想这套口令该是五坤式口令,隋唐时兴起的一套复杂密令,分行、退、游、甲、正五个坤,行指的是去换防的队伍,退指的是换防返回时,游指的是值夜巡逻口令,甲则指临时有私或要务,正则是长官一级对其他人的口令对质。

    这套口令虽然慎密,但也是漏洞极大,当年李克用在燕山白龙潭夜袭魏博军就是破了他的口令,直接混进大营里应外合以少取胜的。它的主要弊端在于,正口令你只要先说出来,那么对方就必须对答才行,之所以适用千百年,主要还是一个军营内将官并不多,且大多数兵卒也都认识,遇到多个兵源合成的大军,就容易混淆,毕竟不是所有将官士兵都认识。

    现在自己得到了五坤中的四坤,国靖乃正坤,先前那队五十多人的骑兵该是个军侯领兵,所以用了对质口令,正阳则是行坤,随安为退坤,芍药该是游坤,还剩下个甲坤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也难怪先前那五人质疑自己怎么才俩人成队,自己若不是提前说了正坤,那么就得答甲坤才能蒙混过关,否则其它口令和自己这身兵卒的服装都会露馅的。

    这将官甲胄虽然种类繁多,但大都是四方形的小铁片组成,级别不同甲片数量不同,甲片与甲片之间用牛筋穿组,并钉有铆钉,这是与兵卒甲胄最大的区别之处,再有个明显之处就是头盔,但凡甩出盔缨的,都乃将官。

    李延之前做军侯,虽然没有穿过这种甲胄,但也都观察过,现在口令有了,总还是缺身衣服。

    正在寻思着,就见营门方向一匹快马朝自己奔来,远远看那人头盔晃着缨带,打马到一条横沟前跳下马,急匆匆地蹲了下去……李延登时欢喜,真似口渴时有人递了一杯水,便赶紧扯着左少君潜了过去,憋着恶臭匐在雪地,待那人抖完身子刚站稳,抬手卯足了气力,就是一枚石子直打风池穴,那人立时倒地。

    李延上前几下就扒了他的盔甲,比划了下身形,好像有些小,便递给左少君穿上,接着将那将官一脚踹到了横沟,被气力十足的弹指手击中要害穴位,不死怕也得昏迷大半天。

    左少君换上将军服后,虽然得体,但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将军。李延摇了摇头,便牵着马,扯着左少君朝另外一个营门走去。

    一路上左少君骑马李延徒步,靠着正坤口令混过三波值夜的队伍,才到了营门前。又花了点时间校对左少君的行为跟言语气度,这才端直朝着大门走去。

    距营门尚有十丈,守兵便大喝道:“口令!”

    左少君身子颤了一下,见李延冷静的样子,便也顿了顿后答道:“随安!国靖。”

    听罢口令,守兵出来几人,将鹿砦挪开,让出一条略宽的马道。李延紧扯了下缰绳,牵马托着左少君就进了营门。顺利地进到大营后,俩人到来一僻静处,左少君赶紧下马,李延将马栓在一个车架上,便朝着主帐走去。

    李延发现这主帐营房四周十几丈内皆无一物,想凑近点却无处躲藏,正在琢磨着,就见几个人打马一直到主帐前,才跳下马直奔帐房,为首者带着个映日宝盔极为醒目,李延心想该是裴庆那家伙从择秀坊返回营地,便赶紧走到距主帐最近的一顶营房前竖耳细听,但什么都听不见。

    这时见两个兵甲各端着一盘烤好的肉朝主帐走去,李延赶紧扯着左少君凑上前,边走边从包内翻出个传声器,将耳机塞入耳内。待到两个兵甲跟前,左少君装模做样地清了下嗓子问道:“大都督都等得不耐烦了!快点。”说着就朝一个兵甲屁股上踢了一脚,李延趁着这间隙,将传声器粘在托盘一侧。两个兵甲点头哈腰,脚下加快了速度。

    李延见俩人进了主帐,便退到一侧营房前,刚落定,耳内就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