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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菜鸟弩机手

    院内空气极为凝重,一脸苍白的李延目光呆滞地盯着一个方向,抽泣之声为夜色徒添了一丝凄凉。

    王言卿环顾了下四周后,走到李延跟前,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明光,现在还是暂时收起悲痛吧,想法子先救人紧要一些!”

    李延木讷地说道:“救人……”

    王言卿皱起眉头道:“你们还有个女娃娃,被山阳侯带走了。”

    李延一凛,急切地望着王言卿,这时姚喜走过来说道:“公子,蛋娃爹跟老牛尸首还在街上挂着,我们先去收敛一下吧。莲兒目前尚不知状况,该是在城南承德苑,那几位侯爷住在那边。”

    李延一惊一喜,惊的是俩人身死还被暴尸在外,喜的是姚家姐姐该是还活着,一时情绪有些狂躁,便不由自主地怒目圆睁,狠狠地说道:“这是为何?”

    姚喜沉沉地说道:“公子,那日晚上您从东宁返回到城下,舞阳侯却禁止开城门,王将军与我等人强行去开门,却被舞阳侯的亲卫阻止,我们不服,他们就将蛋娃爹和老牛杀了以弹压我们,就这样被抓的。”

    李延又问:“是谁下的令?”

    王言卿走到跟前朗声说道:“明光,说来话长,先救人要紧,你安排一下吧。”

    李延这才回想起先前进城时,在路口旗杆上发现的那两具尸体,竟然是自己带出来的弟兄,旋即就纵身跃过院墙。

    十字口,那边围坐的四个兵甲,见有人疾步向奔来,赶紧操起武器站了起来,尚未准备妥当,就见那人已到一丈外,正欲摆弄长矛迎敌,对方便接连一通腿脚双掌齐出,不消一个弹指间,四人就身子不由自主地撞向临街商铺的墙上,顿时动弹不得了。

    李延抬头望了望旗杆上,从地上拣了把佩刀,提气至右手,朝着旗杆底部就是一刀,那旗杆摇曳几下便发出‘咔嚓’地断裂声,李延扔下佩刀跑向旗杆倒落的方向,一手撑住旗杆,再缓缓地放在地上。

    这时姚喜一众已经跑了过来,他们利落地解开绳索,将两位弟兄的尸首平放到地上。

    声音惊醒了巡夜的兵甲,约莫几十号子人朝着十字路口奔来,见到有人在搬弄旗杆上的尸首,都静静站在远处看着。

    见姚喜包裹好尸首后,李延朝一众说道:“我去承德苑,姚叔,你将两位弟兄遗体安顿妥当,王兄,劳烦你带剩下的人去府衙,接了子严兄跟卫将军吧,郭崇韬,你跟着王将军一起去。”李延安排完毕后,纵起身子就朝着城南奔去。

    承德苑的广场,积雪在广场中间隆起个大包,银白色的间隙能看到一些黑色碳痕。李延穿过牌坊,见大院正门外拥立着很多兵甲,便沿着侧面墙根走了一会后,就跃进院内。

    大院内四处都有举着火把的士兵在巡逻,李延心想,这么大的院子到哪里去找,挨个屋子翻一遍得要耗去多少时间,不如先去那最高的楼阁上眺望吧,想定后便纵到那楼底下,本想一气呵成纵上去,可担心屋檐积雪湿滑不好借力。

    楼内有些火光,想必是有人,李延从外侧沿着柱子攀到二楼,见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就窜进屋内,再拿出视界仪带上,掏出松子打灭了二楼厅堂的几盏油灯,屋内霎时暗了下来,其他人只能依靠着屋外投进那点惨白的月光,这对李延却是极为有利。

    一些低声说话的声音传来,接着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想是那些值守的兵甲见油灯灭了跑来点上,李延仗着夜视仪趁机跑到楼梯处上了三楼。刚到楼口,便听到有人说话。

    “真没想到,射生营竟然有个女人。”

    “身材还不错哦,老子是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

    “山阳侯那院子不是有很多女人吗?你咋不去偷偷看看?”

    “看你个大头鬼,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年,城都被大都督给围了。”

    “想那么远干什么,要不我们俩一会去那院子偷个娘们回来吧!都要死了,也该快活快活才是!”

    “直娘贼的,你小点声,当心把侯爷吵醒了!”

    “放心吧,你听,侯爷的呼噜都能把屋顶给掀翻,睡得香着呢,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那山阳军死得就剩下一千来个孬货,咱哥俩手下加起来有近万人,怕个球!”

    “也是啊!舞阳侯把咱们俩倔驴将军抓起来了,他们舞阳军的卫将军也被咱侯爷给扣在府衙,这平邑城还不是咱哥俩说了算!这就去抢娘们去。”

    “好,你我各带一伍人去!抢他几个娘们,哈哈,走!”

    李延听完俩人的对话,赶紧纵身到天花板,双脚双手撑在夹角处,刚稳住,就见下面两个校尉打扮的人自楼梯下去了。

    听他们对话,那山阳侯该是住在三楼某个屋内,而那两个校尉也该是去山阳侯处,李延便从楼梯上到四楼,心想站在高处盯着那俩个家伙的方向,总是可以瞧出点端疑。

    四楼有三个厢房,堂厅宽大,屋内黑漆漆的没有油灯,倒是很适合。李延见那边有个飘窗,飘窗前还有架弩机,便走了过去,发现此处正是个绝佳的观望点。

    透过飘窗,李延打量了一下周遭,雪夜的平邑城除了惨白的月光外,大部分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侧前方,距离不到百丈的一个院内,灯火通明,但肉眼在夜色下却也看不太清楚。

    李延给视界仪拉了个二十倍焦距,院内情形顿时清晰不少。就见一个池塘边上,一栋硕大的凉亭,亭子三面都盖着厚实的帘子,亭内放了好多撩光火盆,地上铺满了毛毯,水池边上还燃了一笼火堆。在中间位置上,一个涂脂抹粉的瘦小人物,半光着上身,就披了件皮毛大氅,斜坐在一张白色动物皮毛上。在这人的后面,围着若干个只穿着亵衣的女子,有的媚眼陪笑,有的浑身哆嗦,有的表情恐慌。

    这瘦小人物就是山阳侯,在东宁时见过,长相猥琐,说话娘里娘气的,举手投足让人觉得恶心!此刻大战在即,山阳军死伤那么多,这个混蛋却在这里荒淫腐朽,李延心里暗骂了一会后,继续认真观察起来。

    山阳侯的正前方,好像还有些什么,但是被布帘遮挡了,什么都看不见。李延拉近焦距后,在那众女人间挨个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姚莲兒的身影,便把目光投向池塘另一边的院外。

    那两个校尉带着十来个兵甲,朝山阳侯的院子附近蹑手蹑脚地摸索着靠近,但他们实际的方向却并不是山阳侯所在的池塘,而是与池塘有段距离的一个杂院,杂院有一道小门,进去后,左手有栋小阁楼。

    李延又拉近了几个倍数的焦距,就见那个阁楼前,有几个眯睡的士兵蜷缩在墙角火盆处。

    平阳军的两个校尉摸索到这个院子,用短刀挑开门插,一众进得院内,走到那些个士兵跟前,一刀一个,看得李延心里一颤,暗骂道:“妈的,这几个混蛋,为了下半身一时爽快,竟然就这么毫无来由地杀人!”

    那些个平阳军杀了守卫的士兵后,用刀挑开阁楼厢房的门,李延打眼看去,里面竟然关了好多女子。

    那两个校尉见到女子,高兴不已,身边那些个下属也搓着双手颤着肩膀。

    透过视界仪,李延看到屋内约莫十来个女子,有的看上去顶多十一二岁,也都穿得极为单薄,寒夜加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匪,那些女子个个浑身发抖,抽泣不已。

    李延看得极为愤怒,回头望望屋内,见有一个长形箱子,里面放了一堆弩梭,便拿了三支,放到弩机箭匣卡巢内,将前弓星矢对准了那两个校尉。

    厢房前,校尉转身对属下说着什么,另一个校尉则进到屋内,抓起一个半大女孩就在脸上胡乱亲着,接着那群土匪一般的人也都涌进了屋内。

    李延有些干着急!这群人在屋内,自己弩机操作基本属于菜鸟一级,若是稍有闪失,伤了那些女子可不行,不如朝着院子胡乱射一下,若是能吓跑他们最好了,当下就将弩机往下压了一点,朝着那厢房院子连发三弩。

    透过视界仪,就见三支弩梭朝着那院子飞去,一支才飞到一半就掉水池了,一支连院墙都没有过便撞到假山上,还有一支射向,也正在这时,打屋内走出来个校尉,手中还拖着一个女子发髻,女子躺在地上挣扎着,这支弩梭,不偏不倚扎入校尉胸口!

    那院子登时乱作一团,那些个兵甲见上官被弩梭射死,赶紧拔刀左右环视,有的还要占只手提着裤子。

    李延有些懊恼,本是吓唬人,怎的就直接杀了一个,根本没有瞄着,却这么巧合,这校尉得多衰。也不急再多想,担心这些恶兵怒而乱来,便从飘窗纵身跳下,踩着树冠、假山、湖中凉亭,瞬间来到厢房前,拿下视界仪,拔出短刀,心里算计着,若这些贼匪不跑,就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便是!

    那些个兵甲,见有人冲来,赶紧拿起火把围了过来。校尉举着火把在李延面前晃了几下后,脸色骤变,结巴地说道:“李……李……李明光,李军……侯!”

    李延见对方识得自己,便恶狠狠地吓唬道:“听着,在我没有下定决心杀你们之前,赶紧滚!”

    校尉身子一颤,伸手提了提裤子后,望了望李延,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冰凉的伙伴,鼻子哼了声,赶紧向门外跑去,那些个部属见上官跑了,也都紧紧地跟在后面……

    李延从地上捡起一个火把,走进厢房,用火把挨个女子照了一下,确认姚莲兒不在这里,便对那些惶恐不已的女子说道:“你们不要怕,我可以救你们出去,不过我还要先找人,你们暂时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再过来。”说完将火把交给就近的一位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朝院子深处走去。

    走到一处假山前,见此山正对那着山阳侯所在的凉亭,就跳了上去,带上视界仪拉点焦距后开始观察!

    站在这里,终于看清楚先前在飘窗无法观察到的那块。就见那块地方也有几个女子,依旧衣物穿得极少,有的女子身上还明显有被鞭挞的血印。

    而在最里面的立柱上,有个木棍与凉亭立柱绑在一起构成个十字,一位女子只穿了亵衣,双臂被绑在十字两端,浑身布满了血条印,嘴角流着血,眼睛紧闭着不知死活,胸前还横挂着一把粉色的弓……她,正是姚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