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陆景原先的估算,棺材距离地面最多也就不到五尺。
这种高度……别说他了,就是普通人掉下去顶多也就屁股会稍稍疼一下。
陆景心中这么想着,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发现五尺之后棺材并没有接触到地面,相反,还在继续下坠,而且在重力的作用下速度还变的越来越快!
攫欝攫。两丈!
五丈!!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十丈!!!
陆景听到了前头杨涛发出的惨叫声。
显然杨涛也意识到这高度有点不太正常。
然而现在棺内的两人却是都已经很难再做出什么有效的自救动作来了。
再加上老僵尸先前的那句叮嘱,陆景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躺在自己的柳木棺材里。
短短一会儿功夫,他和棺材就又下坠了二十丈。
陆景已经能听到棺外传来的呼呼风声了!
而杨涛的叫声也越来越绝望。
这个忠厚少年显然是想到了自己落地后粉身碎骨的画面。
这样的高度,只要还是血肉之躯,再高的武艺也没用,绝对会被摔成肉泥。
实际上他已经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活下去了。
巘戅追文网ZHUiwen.戅。不过就在下一刻,杨涛的叫声却忽然消失。
那种消失并不是闭上嘴的消失,更像是有人突然拔掉了耳机的戛然而止。
同时也没有巨大的撞击声传来,所以杨涛显然并不是因为被摔死了才停止大叫。
紧接着陆景感觉自己的棺材下落的速度也在逐渐放缓。
这种事情牛顿肯定解释不了。
但之前賀卿的笔记里陆景曾见过类似的一幕,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又过了几个呼吸,棺材下坠的速度已经降到了一个安全范围内。
陆景先前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将会平稳落地的时候,棺材却是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里面的陆景也被狠狠震了一下。
好在他内功足够深厚,将大部分力道都给化解开了,再然后棺材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陆景伸手推开头顶的棺盖,从里面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外面的景象时,不由也是一怔。
现在的他居然在一间裁缝铺子里,里面有伙计,还有几个在买衣服的女人,全都一脸惊恐的在望着他,而看她们的穿着打扮,竟然都不是陈朝人。
更像是西域某个小国的百姓。
陆景又抬头看了眼屋顶,见到了上面那个被他刚刚砸出的大洞,倒是也能理解眼前这些人在害怕什么。
毕竟谁买衣服的时候见到一只棺材从天而降,而且里面还爬出人来,都会觉得有些惊悚。
尤其是离的最近的那个正提着布料往身上比划的女人,一想到自己刚才只要再多走一步,就会被这只棺材给直接压扁,居然两眼一翻,就这么昏倒了过去。
于是陆景也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另外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妇人,开口道,“劳驾,我想打听个事儿,在我之前你们还有看到另一只棺材吗?”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店里那些女人就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也顾不上再买什么衣裳,齐齐抛下了手中的东西,逃出了裁缝铺子。
那样子似乎生怕晚走了一步,就会被陆景给吃掉似得。
陆景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坐在棺材里的缘故,但很快就见到一个掌柜模样的女人从里屋冲了出来。
她第一眼看的并不是棺材里的陆景,而是头顶那个大洞。
看到那大洞她的神色顿时也大变,跺了跺脚,冲一旁呆愣着的那个伙计喊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
那伙计这才如梦初醒,一头钻进了库房里去。
随后那个女掌柜才又看向陆景,她也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用汉话道,“你……你是从那地方来的?”
“那地方?”陆景扬了扬眉毛。
“就是……专门帮我们解决麻烦的地方,他们说他们的人会来,就在近期。”女掌柜比划道,“带着牌子。”
“你说的是这个?”陆景从身上摸出了木牌。
“没错,”看到木牌女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就是来专门拯救我们的人吧。”
而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见那伙计又从库房里又跑了出来。
手中抓着一块儿木板,想要挡住屋顶的大洞。
但对比了下,发现木板的大小不够将那大洞给堵住的,于是神色又变得苍白了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而女掌柜的脸色同样也很难看。
陆景这时候开口道,“你们想堵住那个洞?”
“没错,”女掌柜点头,“要尽快,因为天就要黑了。”
“这个简单。”陆景伸手,抄起了地上的棺材板。
…………
司天监。观星楼三层。
一位身着野服的中年男子正一边饮酒一边下棋,只是他对弈的对手有些奇怪。
棋盘的另一边赫然是一面石壁,而石壁上一个黑色人影与中年男子相向而坐。
中年男子望着面前的棋盘冥思苦想了很久,这才捻起一枚白子,小心翼翼的落在棋盘一角。
而石壁上那黑影却是几乎没怎么想,就像是猜到了他会下在那里一样,伸手指了指棋盘另一处。
中年男子见状神色不由微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步的厉害。
之后就见他从棋盆中取出一枚黑子,准备代石壁上影子放在它指向的地方,但最后关头却是又忽然向上移了一格,快速落下。
然后便急吼吼的抓起自己的白子,将下方自己被围困的一角给解放出来。
石壁上的黑影对他这种无耻行为似乎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见状也不生气,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处双方还在厮杀的地盘,打算把那里的白子给吃掉。
于是中年男人脸上的喜色刚一闪过,又变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没办法,石壁上那混蛋的棋艺实在太厉害了,就算他假装眼花偷了一步,想赢下这盘棋还是希望渺茫。
而就在这时候一只夜莺自窗外飞入,绕着中年男人飞了两圈,直到后者伸出一只手,那只夜莺才落在了中年男人的手心处。
而中年男人则用另一只手解下了夜莺腿上绑着的字条,随意看了眼。
“嗯,又来两个参加考核的新人,已经通过去到了,一个是无尘看重的人,还有一个是……葵挑的?这倒是稀奇。”
中年男人啧啧道,“陆景,这名字感觉在哪儿听过,且看看……他能撑过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