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闻言,心下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
“魏言是我,我不是魏言。”田言微微一笑,对着六大长老平静道。
仿佛那如风暴一般的压力和气势不存在一般。
六大长老各自对视几眼,以他们数年甚至十数年如一日的默契,自然已经明白各自心中心意。
“你此来所为何事?可是为了找回曾经的农家弟子身份。”谷神长老开口问道,沧桑的声音在强横内力的加持下显得威严无比,他并未大声开口,可他的声音却显得振聋发聩,若惊雷一般。
“此来,只为问心无愧,是否重新赋予我农家弟子的身份,由六位长老决定。”田言平静开口道,一席星蓝色衣衫在六大长老气势形成的风压下剧烈的飘动,但田言依旧伫立于原地,巍然不动。
谷神闻言,微微一笑,随后便继续闭目打坐。
不能所有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不是?
既然是来找回自己农家身份的那就好办了。
她说让他们六人来决定去留,身份,那不就是重回农家吗?
要不然呢?
他们还能把到家门口的绝世天才推出去,然后告诉她你应该去为其他的诸子百家效力不成?
他们要是干了这么蠢的事情还不得让万章那个老家伙笑掉大牙?
至于接踵而至的罗网的追杀,秦国的打压?
笑话!
白起都让他们六个宰了,难道把眼前的田言赶走,或者杀了,秦国和罗网就不对付他们?
只不过,还需要考验一番。
不过结果早已注定。
绝世的天才得到特殊的照顾不是必然的吗?田言值得这个待遇。
陈胜,吴旷?他们能和田言比?
规矩?
规矩比农家的续存,比冢外的神农祖师像还能不能继续屹立不倒更重要吗?
不过他们几人其实对田言已经有了一个最初步的印象。
她本可以悄悄回到农家,隐瞒之前的经历,不惊动任何人,可她却选择了来到此地,足见其赤诚心性了。
“春蚕不念秋丝,夏蝉不知冬雪,枯荣不为人命,盛衰不由王权。
你,可解话中之意?”这一次,是厉师长老开了口,询问道。
他脸戴面具,转头望向田言道。
这个问题在原著中六大长老也问过陈胜吴旷。
得到的正解答案如下:
春夏秋冬四时运转自有其规律,好比人世枯荣盛衰,并非人力所能干预,很多事情的结果早已注定,强求不得。
这或许是正确答案,但田言并不想这么回答。
因为顺着这话头说下去他们就该劝退了,虽然最后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不过这样节奏不就在对面手里了吗?
这怎么可以?
“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都会被长老问这个问题吗?”田言反问几大长老道。
厉师:?
“所以,你的答案呢?”厉师追问道。
“于这一片天地而言,我身渺小,如朝菌,蟪蛄一般,不知晦朔,不明春秋,逍遥一世,尚又何求?
解如何,不解又如何?”田言沉吟片刻,冷静道。
“结果已经注定的事情,又何必去费力追寻?”厉师开口询问道。
她的回答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这里只是埋葬过去的地方,无论来意如何,你都不可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禹徒长老开口道。
“万章四处寻你,以他天下儒宗的身份,你回到儒家,岂不比为我六人所杀要好的多?
你已经不是农家弟子了,现在快些离开,看在万章面上,我等留你一命!”药王强势开口劝退道。
田言眼神一凝。
这都能接回来?
“以你的年纪,功力竟然已达如此境界,比之那百万人屠白起也相差不远,这等天赋,只在农家记录的寥寥几位先贤身上出现过,何必非要如此?”弦宗长老开口道。
“万章师兄教会了我很多,教会了我知恩图报,教会了我不忘初心,教会了我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却没教过我贪生怕死,半途而废。
多说无益,弟子愿不自量力,以一己之力挑战六位长老的地泽阵法,还望诸位长老成全!”田言开口平静道,声音坚定,清秀俏丽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持剑一礼。
接下来,要动手了。
“糊涂,便是强如那人屠白起,也死在了我六人手下,而那时,我等磨练阵法不过一年而已,你应该知道其间差距,何必白白送死?”药王长老再次开口道。
“我心意已决,还望诸位长老们成全。”田言坚定道。
如今还未到原著中剧情开始的时候,六大长老对于地泽阵法的参悟不可能如原著中那么变态。
田言拔剑而立,粉色的剑光划过长空,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绚丽的轨迹。
而论对地泽阵法的运用,她同样不差!
“唉……”厉师轻叹一声,在不多言,随后几人连对视也没有,六大长老一起出手,结成阵法。
六人中,四人发力,两人随机而动。
无数春生,夏荣,秋枯,冬灭四时之气交汇,形成了五颜六色的内力漩涡,攻击还未开始,便已然给人以相当可怕的压迫感。
一股相当可怕的高压瞬间镇压在了田言身上。
内力漩涡卷起无数树叶,围绕田言周身旋转。
在这漩涡之间,一片片树叶的颜色在片刻之间分别由由绿到红,在结霜。
弹指之间,四季轮转,生命枯竭。
与他们六人相比,罗网引以为傲的六剑奴,仿佛初生的婴儿般稚嫩,要知道,且不说这是否是阵法的最终形态,六大长老还只是坐于原地,运用内力制敌,本身尚未出手!
如果对这阵法没有相当的了解便入阵,几乎是十死无生之局!
内力漩涡卷起无数树叶,在空中凝成一柄七彩神剑,散发着七色神光,威压极重。
七色神剑结合天地至理,若天神的神罚一般,向着田言攻来。
田言立于原地,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那柄七色“神剑”。
那七色神剑刹那之间便已然攻至田言身前三米处。
田言依旧毫无动作,身躯笔直的立在原地。
“她这是什么意思?放弃了吗?”弦宗长老在心中暗暗思索道。
“求死?”厉师长老眉头一皱,同样不明白田言要干什么。
即便只有四人出手,且四人皆留手未出全力,但想要硬接,也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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