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回味贾瑜刚刚说的话,就连王夫人也是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她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特别是在这群小辈面前,无论这次贾瑜会如何,她的威望都会受到无比大的损失。
贾瑜也没了说话的心思,直接离开了,留下了一片的狼藉。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狠话,那么很多事就是必须要做的。
虽然贾瑜很少做这些事情,特别是朝堂斗争他是没有经验的。
不过祖父曾经教过他,政治斗争说白了不过就是权力的交易与博弈的游戏而已,千年以前是这样,现在同样如此,或许千年以后还是如此。
王子腾是太上皇的人不过却并不算是心腹,想要做太上皇的心腹,显然现在的王子腾还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所以让王子腾下马有些麻烦,不过让他吃瘪还是很容易的。
京城的防务主要是由细柳营和五军营守备的,五军营守内城,细柳营则守外城。
而王子腾是五军营的军守备,类似于现在的北京军区司令,名义上掌管着整个五军营,可实际上五军营并不听命于他,他也仅仅只能掌控一个营的兵马,而且那一营的军司马还是贾代善的旧部,说是贾府的势力也并不为过。
此人名叫徐彪,乃是昔日荣国公的老部下,因为脾气粗暴,经常顶撞上官,所以这么多年也只是做到了五军营的军司马。
当初他得罪了一员边关大帅,差点被砍头,是贾代善出言救了他一命,所以贾代善对他有救命之恩。
当初王子腾需要人手去掌控军队,可是他一个文官出身的人,在军队里可以说是毫无根基的,也是贾政送信给了徐彪,这才让王子腾有了实权。
所以现在贾瑜只需要开口,徐彪是一定会听命于他的,比起名不正言不顺的贾政,徐彪肯定是更愿意听从横刀立马大破突厥的贾瑜的吩咐的。
这也是王子腾的命门,只要捏住了他那一营兵马,那么他王子腾就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没有价值的人,在京城这等地方是活不长久的。
只不过王子腾到底还是有些能耐,这些年,明里暗里应该收买了不少人,所以他需要先和徐彪好好聊聊,只要王子腾无法绕过徐彪去掌控兵马,那他王子腾就只能老实挨打。
他对着站立在一旁的贾福说道:“徐彪此人,你了解吗?”
贾福不能去内宅,所以他并不知道内宅刚刚发生的事。只是贾瑜这么问了,所以他只能老实答道:“当年在军中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弟兄,后来他去了五军营,我则做了老国公的家将,便没见过了,听说他现在是五军营的军司马。”
贾瑜点了点头道:“去把他给我找来,我在芙蓉楼等他。”
然后贾瑜将手上的扳指拿了下来,这是贾代善留给他的东西,这些年他也一直是随身携带的,看见这个扳指,贾代善的旧部就会知道是他的后人来寻他们了。
贾福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贾瑜离开了贾府前往了芙蓉楼。
就在贾瑜离开贾府的时候,贾府内早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没想到刚刚出尽风头的瑜大爷才没过多久,就又丢给他们又一个更大的惊喜,先是贾宝玉被他抽了,然后是内宅的二号人物王夫人也被他抽了,无论是下人还是仆妇又或者是丫头们都传疯了。
传出来的版本也是各种各样,什么都有,什么瑜大爷为了林姑娘和宝二爷大打出手,然后二太太过来报仇然后被狠狠揍了一顿,什么老太太不满二太太,命令瑜大爷教训二太太,还有的说是瑜大爷抓到了宝二爷和林姑娘的奸情,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王夫人哭丧着一张脸就这么坐在那里,房间里只有一个仆妇,这是陪着王夫人嫁过来的,唤作周瑞家的,平日里狐假虎威,仗着王夫人的信任在府内作威作福,她男人周瑞更是打着荣国府的旗号在外头霸占田产,害的人家家破人亡。
周瑞家的看着王夫人那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被打傻了,她叹了口气,将王夫人从恍惚之中叫醒。
“太太,现在该通知舅老爷了,我刚刚听看门的小厮说那边那位已经出府了,怕是去做些什么了。”
王夫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散发出骇人的光芒,她点了点头。
“叫你男人去找我哥哥,要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哥哥,必须要早做准备才行,那个孽障,都是那个孽障,当年如果不是他,我的珠儿也不会死,现在他又来祸害我的宝玉,还有那个小贱人,都来祸害我的宝玉。”
说完这些之后,王夫人喃喃自语道:“我的宝玉,我的宝玉,你放心吧,为娘的一定会替你扫除这些害你的孽障的。”
王夫人说贾珠是因他贾瑜而死这件事,纯属就是胡说八道了。
当年贾珠比贾瑜小了没几岁,只不过贾瑜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了,所以贾珠的声名并不如贾瑜这般响亮。
在贾代善的影响下,那时贾府的子弟还是要脸的,所以对于耀眼的贾瑜,贾珠是不服气的。
他倒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日以继夜的读书,希望年迈的祖父能够注意到他,他想告诉所有人,贾府不止他贾瑜一个人是麒麟儿,他贾珠同样不输分毫。
以至于小小年纪便熬坏了根骨,这里面虽然有贾瑜的影响在内,可是王夫人的戏份也是一点都不少的。
她是不会容忍她的儿子比贾瑜差的,所以她也在逼着贾珠玩命的读书,只不过一直是打着为了他好的名号罢了。
贾府内的下人们传疯了,贾府内的主人们何尝不是如此。
当贾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喊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的清客詹光进言道:“政公何不上奏朝廷,参他不遵亲长之罪。”贾政只是叹息道:“不妥不妥,家丑不可外扬啊。”随后又悲呼出声:“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詹光等人忙道:“政公节哀。”
至于贾赦听到这件事后,立刻便叫来一个小妾狠狠地肆虐了一番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听上去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贾母依旧是那副无奈地样子,只不过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寒意,贾瑜打了贾宝玉,虽然让她感到气恼,可是她这个儿媳妇找来王子腾去欺压她的嫡长孙,她却更加愤怒,真当她贾家没人吗?她平生见过的人物数不胜数,不说贾瑜,就凭她舍下这张老脸,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也足够他王家喝一壶的。
所以她决定冷眼旁观,若是贾瑜火候不够,她就添一把柴火,若是贾瑜火气太旺盛了,她就扬汤止沸,说到底那个不识大体的蠢妇也是宝玉的亲娘,就算为了宝玉以后的前程,也不能将那个蠢妇逼的太死了。
念及此处,贾母突然之间感觉到很是疲惫,岁月催人老,她捋了捋脑上的白发,侍女鸳鸯仔细地替她揉捏着太阳穴地位置,好替她缓解疲劳。
“到底还是你这个小丫头贴心啊,也不枉我心疼你一场,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最近这些日子我老是梦见老爷,这府里的事我也越来越控制不住了,我的这些儿儿女女,子子孙孙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特别是大哥儿,虽说他自小就被老爷养大,可是这性子却和我那公公一般无二,若是有一天我去了,那我的宝玉可如何是好啊。”、
贾母到底还是对贾宝玉偏心一些,其实想想也是,贾宝玉从下便在她的身下长大,人非草木,并且她这两个孙子,贾宝玉弱势得不止一点半点,老人家总是对小的那个,弱势的那个更加疼爱些,所以她对于贾宝玉甚至于贾政更加偏心一些,也就可以理解了。
可是鸳鸯不能如此说,尽管对这府里的是是非非看得明白,可是她能够在贾母面前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于是她笑道:“老太太这是哪里的话,您是参天大树,树越大,树上的猴子也就越多,子孙多了,自然便多了些能闹腾的,奴婢虽然和大爷接触不多,可却看得明白大爷不是那等会残害兄弟的,老太太便安心吧,或许大爷再大些,这心也就安稳了。”
贾母叹了一口气,却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说林丫头和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鸳鸯知道这不是她能回答的,所以她不再回答,果然便听贾母说道:“还是再看看吧,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说完便在鸳鸯的搀扶下回房休息了。
至于贾府的小辈们,各有各的精彩,林黛玉暂且不说,贾迎春很是担心,她不想贾瑜出一点事,可是她也知道贾瑜不会听她的劝告,所以她只是默默向佛祖祷告,希望贾瑜能够平安。
至于贾探春则是微微冷笑,她以前还以为贾瑜是个不凡的,却没想到也是个鲁莽行事的,那可是王家家主王子腾啊,岂是他一个没有加冠的侯爷惹得起的。
至于贾惜春还太小了,她只是被那个巴掌给吓到了,别的感觉就没有了。
李纨一如既往的平静,王熙凤气得将屋子里能摔的,又不会让她心疼的东西全部摔了个遍。
贾琏已经知道了贾瑜刚刚做的事情,此时见王熙凤如此气急败坏,便开口嘲讽道:“你气什么,大哥他又没往你脸上甩巴掌。哦,你是在气我大哥要去对付你的二叔,要是你的二叔倒了,啧啧,你可就......”
贾琏话没说完,王熙凤便将手中的瓷杯丢了过来,贾琏忙地闪开,气恼地看着她,最后又化作一生常笑:“别急,凤儿,以后你二叔倒了,你男人就是你最大地依仗。”
此时地贾琏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情严肃且无比认真,王熙凤看得一怔,却也没再摔东西了,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别再老娘面前呈英雄,先出去吧,我要收拾收拾,真是气死了。”
等到贾琏笑呵呵地走出门外,王熙凤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今天也不全是受气,也有能让她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