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河西已经妥当,大军明日晨起渡河。”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军这边,张军点了点头:“传令下去,李纳武俊两部,明日小食后发动……叮嘱他等万勿轻敌,当以军将性命为重。”
“谨诺。”
传令官骑着快马离开中军大帐,张军抬头看了看帐顶,终于要结束了呀,都想孩子了,也不知道乖乖清婵是胖了还是瘦了,可有在想她耶耶。
这一圈出来都好几个月了。
这个年头日子到是好混,出趟差就是小半年,再什么事耽搁一下一年就过完了。也难怪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对家庭都不是那么太负责任。
这个时代的夫妻,反到是普通人家要幸福一些,虽然辛苦但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相守着。
那些名人和官员大多都是离多聚少,甚至一别就是终生,很多连顾家养子都做不到,全靠女人一力承当。
默默无闻即没有社会地位又没有史书承载的女人才是这个民族存续留传的守卫者。
现在的人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当杜甫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家里饿死的消息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他追星的时候可是相当豪爽大方。
“郎君,大军渡河怕是非一日不可行,我部小食后发动攻击……是否过早?”
焦篱堡渡口的黄河水面波浪平缓,但也代表着水面宽阔,浩浩十几里,几万大军过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天之内能把重要物资和主要军力运过河去那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战马和物资是相当占空间的。
“正是因为船渡需要时间,这边才好在小食后即刻发动,若不能将李贼诸部的目光吸引过来,如何保证大军渡河顺利?
某部又不需要哪个来配合,也不需要对李贼诸部斩尽杀绝,只需夺了城池向南驱赶便是,就是让他无法顾及河渡之事。
告诉李纳,若隰州太过顺利,不妨就把吉州一便拿了,于武俊合围龙门渡口,护佑马帅大军河渡。
昭义李节镇拿下绛州后便在东侧呼应牵制即可,可随机而动,不过要嘱咐李节镇,此战勿要贪功。”
张军在地图上点了点:“告诉李节镇,河中府必须留给马帅,此时不是争一时之利之时,日后,某再与他解释。”
又想了想,张军对传令官说:“告诫诸部,河中史迹繁多,乃我中华文明祖地,不得纵军,违令者,斩。”
河中这块地方原来属于河东,治所就是蒲板城,也叫河东城,后来将河东辖境一分为二,分为河东河中两节度。
蒲州也成为了中都,蒲板城改称河中府,地位上和太原府,河南府,凤翔府相等。
大唐没有南都,虽然益州和荆州都曾经短暂的被立为南都,但时间太短了,并没有常设。
另外就是大唐虽然也曾经把五都改称上京,北京,西京和东京,但时间也是极短,并未形成统一的称呼。
河中地区在现代往往被称为河东,就是因为唐代这段历史,曾经这里是河东府府治所在。
这里是尧舜禹三代人皇的首都,龙兴之地,也是夏朝的都城所在,还是商朝祖乙适都之所,是春秋时期魏国的都城。
晋国的首都是绛州。
在长安起运之前,这里才是中华的中心,一度延续了千年。
这个时代军队的破坏力是现代人无法想像的,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所过之处都是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凤翔军已经在做这方面的教育培训工作了,但昭义军并没有,所以张军这才特意嘱咐了一声,这叫勿为言之不预。
正好有了收拾的借口。
大战将起,军中最忙碌最危险的工作就是探马游击与传令军将。
他们一个要负责侦察战场方圆十几里内的情况,一个要把主将的命令传向各部,都要随时面对未知的危险。
随时都可能与敌方侦骑相遇。遇到就是你死我活。
凤翔军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加强,都是以班为单位出动,最少也必须要三骑同行,并配有火器:手雷还有特种箭支。
在传递信号只能靠响镝的这会儿,凤翔军的特种箭支简直就是神器般的存在。
临战的前夕,中军大营中是安静详和的,将士们甚至还有兴趣在茶余饭后搞起了赌博活动:猜测三路大军谁先拿下目标。
张军听说了也只是一笑,并未去阻止。这会儿的军队还不适合整管的太过严历,只要适度就好,需要慢慢的转变。
经过这一大圈几个月的长途征战,凤翔军可以说已经改头换面,各个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信心,也就是士气。
再有就是对张军的崇拜。
为将者就是军队的主心骨,跟着张军一路大胜,打仗都变成了行军,没办法让军将们不产生对张军的强烈尊崇。
于是各种训练和要求就变得异常的顺利,各种革新和学习柔顺无比。
战无不胜比什么说教责罚都管用。
这会儿要是有哪个将军敢煽动下面的将士反判张军,估计他自己就会被手下直接给弄死。
平静枯燥的一夜过去,太阳的光辉再一次照亮了人间。
精神抖擞的军将们开始出操,伙帐中飘出阵阵饭香,远远的乡村传来鸡鸣犬吠之声,感觉一派祥和。
温泉,古道口,垣县,焦篱堡渡口也是一片炊烟缭绕,几路大军都在用早饷。
这几处地方没有晨操,安静中带着几分紧张感,将士们默默的领了饷饭找个地方稀里呼噜的吃着,新兵跟在老兵屁股后面寻找安慰。
这里的新兵也不是纯新兵入伍,而是新近整编进入凤翔军的那部分,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卒,只是初入新营心中总会感觉不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