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娼妓分为几等,第一等就是宫妓,伺候皇帝的和重臣的,算是私物。张军府上这些就是。是歌舞表演,不要想歪了。
第二等是在长安和洛阳的妓馆中提供服务的官妓,随着节度使的兴起,各节镇所在的治城中也有了这个档次的妓馆出现。
第三等也是官妓,但叫娼,是在州府以上城市中存在的官员活动中心,长安和洛阳也有,主要为中低级官员服务。
第四等同样是官妓,就叫作娼馆,是为低等官和高等吏提供服务的。
再往下就是寮和肆了,寮里面也有官妓,但基本上都是到了年纪或者其他原因退役的,主要还是各种原因下海的良家,普通百姓也是进不去大门的。
肆就比较杂乱了,退役娼妓,下海良家,抢掠买来的贱口等等,三教九流都可以进来玩耍,只要有钱就行,也没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说法。
其实三等以下,卖艺不卖身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不能强迫。
而肆,就可以放肆而行,百无禁忌,也是民间所见最多的皮肉生意,里面发生的各种令人发指阴暗罪恶罄竹难书。
那些女人在这里完全就是一只用来赚钱的动物,或者连动物都不如……人性是极恶的,当能任意的践踏伤害别人时,那种凶残恶毒就会无法想像。
张军之所以要下手清理瓦肆的原因也就在此。三四等妓馆虽然也是皮肉场,但还能遵循个自愿,里面的人大多也是主动去的。
而瓦肆则不同,里面基本上都是各种手段弄进来的,用各种残暴手段逼迫。
这些官妓,尤其是宫妓,是有独立户口的,登记在册,属贱户乐工奴,她们是不能迁户或者放还的,违法。
如果张军把她们放还了,张军违法,而且还会牵连到她们本人受罪,直接打死都有可能。操蛋的规定就是这么定的。
所以张军也只能把自己府上的宫妓给当年婢女来用,好吃好穿不打不骂的,也不用再糟尽身子,平时打扫亭房洗洗衣物,或者织布缝衣。
宫庭舞蹈这个东西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无据可查,但肯定是源于皇宫和官贵人家。
所有的这种舞蹈,都是以伤害女人的身体为代价的,没有例外。
像印度的瑜伽,是合欢佛的侍女所练,用来取悦和尚……其实就是满足和尚们的各种残暴性趣儿,所以各种姿势都离不开合欢,而且对骨骼伤害很大。
近代,像芭蕾舞,是沙皇皇宫中流传出来的专供贵人玩乐所用,也是以伤害舞者的身体为代价的……贵人不用考虑这些,人有的是,随便死。
其实芭蕾舞被引进国内,也是某个人想取悦上面而已,为此伤几个死几个他自然无所谓。而且他成功了。
张军做不到,而且他也确实无法从这种东西里找到乐趣儿,无聊还差不多。因为他不够阴暗,也不够扭曲。
……
又过了数日,张军依然每天出没宫中,一边完善沙盘一边编写笔记。
中间又和升平见了一次面,听她说郜国正在处理家产,分家,也已经向皇帝提出了修道的意愿,只是未说要去凤翔。
这段时间,刘从一和萧复再没有过府,张军也没找过他们,具体的情况一点也不解……他也不想了解,反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到是霍仙鸣与李泌,时不时的会找张军小聚一下,请教一些练兵以及财政方面的事情。
李晟和浑日进也来府上拜见过一次,不过没说什么正事。
张军到是想和李适好好聊聊,但除了第一天以外,中间这么多天他都没有见到李适的面,也不知道这皇帝陛下是真忙,还是有意避着他。
因为有足够的工匠搭手,沙盘的制作很快,张军除了指导操作以外,也就是塑形需要亲手而为,这事儿谁也代替不了。
塑形搞好以后,涂色这些都不用他动手,甚至工匠们还制作出了微缩的城池,让整个沙盘看上去更具体也更真实。
张军自己就把西方的主要城市,国家还有主要的聚居地,港口这些做了标注,这个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其实在这个时代,大唐以外的世界并不大,人口也并不多,工艺技术文明什么的更是谈不上,相当简陋。
张军主要是要让皇帝和大臣们看到外面的世界有多大,矿产有多丰富,资源有多广阔,自然就要标注的详细一些。
他要把大唐上层社会的目光引出去,让他们去关注世界。
只有这样,他的科技梦想,航海梦想包括国家治理方面的变革,所受到的阻力才会最小……在庞大到不敢想像的外部财富空间面前,国土内的这点东西简直就不叫事儿。
而且张军也会让他们知道,只有变革了,才更方便他们出去攫取财富壮大家族……也确实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要受到全面的监管和治理罢了。
……
“大监,请会禀报陛下,沙盘已成,请陛下前来检验。”
“哦?这就成了?”
“是,工匠得力,自然速度就要快些。”
张军虽然说是可以在宫内随意行走,但这东西总是要有个度,事实上规矩是相当多的。
就比如随时都会有一位大监守在殿外,只要张军一出殿门便会跟在身后,不时的劝一句提醒一下什么的。
必竟这是皇帝和他的女人们生活的地方嘛。
虽然大唐和宫内诸美人妃女私通的官员太监一大把,但那必竟是暗下里的事情,就像皇帝喜欢和大臣的媳妇嬉戏,也总要以皇后的名义唤人进宫才行。
再说一遍,唐代的太监并不要求切鸡鸡,有切的,但很少,他们也不被允许在后宫工作,是属于有编制的正式官员。中官。
他们也不叫太监,大监和太监是不同时期对高级中官的尊称。明代开始才切的,不过也并不严格,清代才有净身房。
“张节镇又立新功,本监在此恭喜了。某便去禀报大家,还请节镇在此地稍候。”
张军瞪了这个嘻皮笑脸的大监一眼:“某不用你提醒,聒噪。看日后某如何寻机会打杀了你。”
因为霍仙鸣,窦文场焦希望等人的关系,这些中官大监们和张军的关系极近,张军又是个大方的,手头比较松,这段时日到是结交了一些。
大监笑呵呵的快步去寻皇帝禀报,张军这边洗了手,把身上衣服拾掇了一下,然后叫工匠们清理现场,叫宫人打扫卫生。
宫内有人工摇动的风扇,而且还能摆头,和现代风扇对比,也就是没有电力的差别。
专门有摇扇的职务,张军叫他们大开殿门,对着门外猛吹,消散殿内的油漆味道。
过了一会儿,李适带着李勉,李泌,李晟,刘从一等人过来,却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张军一个也不认识。
“爱卿劳苦。”李适显得相当开心,见到张军伸手来握住张军的手臂问候了一句。
“臣不敢。”张军还了一礼,也把胳膊从李适手里抽了出来。他实在是不习惯这会儿的男人没事就把臂牵手以示亲近。
“节镇,”李勉冲张军招了招手:“快来见过诸位。镇海韩节度使,南阳公,此西川张节度使魏国公,此为兵部卢侍郎,范阳郡公。”
张军依着李勉的介绍上前一一见礼问候,也算是搞清楚了都是哪位。
“张节镇虽未谋面,却已神交久矣。”
韩滉和张军拱了拱手:“某已命卢复辖采石一军配合凤翔使者行事,如何处置但凭节镇文书。”
张军心里有些小尴尬,没想到这位大佬如此通达,只好抱拳行礼:“某到是低看南阳公了,在此表罪。”
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简单的见个面认识了一下,几个人就陪着李适走进殿中。
说实话,张军见到卢翰并不意外,但能同时见到韩滉和张延赏,就多多少少有些奇怪了,只是这时候也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