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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你等错了

    莽塬之上,伪朝营中,哀嚎声声,血流成河。

    除了朱泚和姚令言,包括源休在内所有逆臣叛将,还有他们家里的成年男子全部削首。直杀的人头滚滚。

    这是张军安排的,戴休颜只管执行。

    即从贼,勿反复。

    这是张军对戴休颜说的话。

    即然反叛就要承受后果,没有你后悔了又跑回来当官的好事儿,反叛了一次,底线已经没有了,这种人就是一个一个的隐祸。

    而且伪朝杀了皇族七十七人,实际上就是七十七家,这也是在给李适报仇,免得后人传说他嗜杀。这是功劳。

    并不是张军喜欢杀人,留在长安没跟着跑出来的他一家也没动。这些跟着跑的全是死心塌地谋反的,不值得怜惜。

    他们要去投奔吐蕃,可以想像如果事情成真,将来得有多少大唐子民受他们祸乱。

    而且杀了这些人,那些女眷基本上也就保住了性命。

    她们没有选择权,实实在在是被男人牵连的,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些孩子。

    杀该杀的,救该救的,不留祸患也不留遗憾。这也是张军能说通戴休颜的原因。

    人头马上由人腌制,尸体拆了营木堆垛起来泼上脂油焚烧,烬灰洒入河流肥鱼。

    事毕,戴休颜带着人马押着朱泚姚令言还有一众女眷回了长安,张良和孟保,孙福达三人留在这里休整。

    其实没有什么可休整的,这一晚上就熬夜了,一刀一箭未动。

    军士们吃了饱饭轮流睡觉,降卒们被集结起来甄别,然后打散重编。

    还真有被甄别出来的,十来个人,张良也没废话,直接叫拉出去斩了了事。这十来个都是甘心反叛手上沾了血的。

    “见过都知,见过两位将军。”武怀表等戴休颜走了才露面,笑嘻嘻的和张良孟保孙福达见礼。

    “郎君有何安排?”原来,让戴休颜自己回长安,他们三个人留下来休整是张军的意思。

    “郎君有密书在此。”武怀表从衣襟里抽出张军写的纸条来,递给张良。

    古时候的书信不是一个意思,书是指信,而信是指送信的人,或者传口讯的人,信使。指可以相信,忠诚可信的人。

    “着都知张为主将,孟孙副之,所部人马即刻起程。围邠州吐蕃部于营内,核收刀弓兵甲,使其膳食勿使离营,喧哗者斩。待令。增字。”

    孟保和孙福达坐在一边等着张良看书信,武怀表歪着脑袋往信上瞄。

    虽然就是个纸条一卷,但是武怀表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一路上都没有偷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的道德。可爱之处。

    “郎君有令。着某为主将,孟将军孙将军为某副将,所部兵马即刻起程邠州。”张良收起密书藏在怀内。

    “谨诺。”孟保和孙福达拱手应命。

    “我呢?”武怀表问。

    “你速回长安,圣驾归京在即,郎君身边不可缺人。需小心维护。”

    “这是自然……好吧,某就回了,祝诸将军诸事顺捷。”武怀表有点小失望,其实他还挺愿意跟着部队征伐打仗的,感觉刺激。

    武怀表快马回了长安不表,张良这边吩咐全军拔营备战,拿出地图,和孟保孙福达商议细节。

    “现邠州无兵,此事怕是不能急躁,恐其反击邠州。”孙福达想了想提出问题。

    “邠州虽无重兵,固守几日应无疑问。”

    孟保前几日在邠州负责防务工作,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邠州乃新城,壕堑均为新筑,只需千数百人固守几日无虞。

    吐蕃论莽罗携兵虽两万众,却无辎重,粮料供给仰赖邠州诸县,只需抵御数日彼等即无粮草可用,不攻自乱。

    况我大军总超两万之众,只需从三个方向徐徐胁迫就好,想来不必大动干戈即可成擒。”

    张良摇了摇头,看着地图想了想,说:“郎君信任某等,某等也须不负郎君所信。

    此次诛逆平叛起复长安,郎君用兵有若神助,我等战也未战即获大功。

    而郎君密令必有深意,当为关键,若稍有不慎令吐夷诸部散逃转入诸县扰乱一番,你我脸上蒙羞不论,坏了郎君大事该如何是好?”

    孟保和孙福达点了点头,脸上也都严肃了起来。

    “郎君以士待某等,只需某等办事谨慎,某等诸事当再三思之。”

    “谨唯。”

    张良点了点头,借机敲打了一下两个人,两个人的反应还算让他满意。

    “你等可是不以为意?吐蕃此番出兵实为助我一臂之力,是为友军,吾等不应暗算彼等,应以上礼待之。可是作如此想?

    你等错了。

    郎君曾言,尚结赞狡诈,并不以汉人之反复为耻,此人所图甚远,乃我巨唐附骨之敌。

    此次出兵,先以名正言顺为借口,借杞之手离散陛下与怀光之心,再以安全为藉令邠州无兵,一环一环俱皆不怀好意。

    郎君曾与某言,此人时时计算于心,刻刻带有连招,旦有机会必探颈啃咬过来,然后浑作不知慢慢消化。

    此次出兵亦不过如是。

    若无机会则罢,旦有可趁之机夷兵必占邠州反攻泾州吞我疆土,清水之盟在彼眼中实为缓兵之计尔,随时可弃。

    某细思蕃夷数年举动,莫不是按郎君所述,不断蚕食我疆土,袭掠我边境,旦有反扑之意彼等即以会盟之态大言甥舅之亲。

    反反复复经年,我陇右河西两道之地尽失,安西北庭悬为飞地,其间可有会盟?可是和亲?然彼可置巨唐于亲友么?

    彼能反复,某等因何不能计算?

    郎君曾言,若能还我疆土,便做小人又如何?彼之小人吾之英豪,国国之间并无道德可言,只有利益驱使罢了。

    若此次起复不成朱逆大胜,你等以为彼夷当如何?”

    孙福达点了点头:“必陷邠州回攻泾州,从此俯视长安。可此际吾军大胜,彼夷当不敢妄动啊,郎君又是为何?”

    “郎君自然有其深意,我等只需依令行事。”张良看了孙福达一眼:“郎君可会于巨唐不利?”

    “万无可能。”孙福达肯定的摇了摇头。

    “即是如此,何需索问太多?你我均凤翔为将,当应知所言所行。”

    “职下惭愧。”

    “报,诸部休整完毕。”亲兵在帐口汇报。全军收拾停当,已经准备好了。

    “如此就动身吧。此战惟速,某与两位将军各带一部。孙将部走槐山,孟将部走石崖,某部绕行北岭从城北下。

    即时以狼烟为号同时发动包围……某量彼等不敢抗拒,但须小心。”

    “诺。”孟保和孙福达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