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淩把酱好的猪爪子拆了一盘,亲手端了走头里。杨燕端了熘肝尖和尖椒焖子跟着,蓝珊转转眼珠,见厨房里再没别人,只好自己端了香酥鲫鱼。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干过这活,这是不是有**份啊?还好,这道菜无论颜色还是味道,她都喜欢。客厅饭桌上只有蓝筹和徐光启。其他人论起来杨九有资格上桌,可是他早溜去吃大锅饭了,是最不可能上桌的一个。和这些官老爷一桌吃饭,那对杨九来简直是煎熬。蓝筹现在也大是惊讶,这怎么一转眼几道菜就新鲜出炉了?是不是有糊弄自己这个县太爷的嫌疑?蓝筹看了看徐光启,举筷道:“徐兄,咱们尝尝这几道菜?这些菜杨淩是家常菜,为什么我一样没见过?真孤陋寡闻到这个程度了?”徐光启嘿嘿一笑道:“蓝兄不是孤陋寡闻,只是不知民间吃法罢了。比如这个酱猪蹄,虽然不登大雅之堂,可是口感确实不错。还有这个香酥鲫鱼很好吃。”蓝筹夹了一条鲫鱼,咬下去果然香酥满口,鱼刺都可以嚼动,不由得点头道:“这菜好。鲫鱼不稀奇,只是寒地冻的,怎么弄来的?”徐光启道:“顾三喜欢捉鱼,经常去凌河上凿个冰窟窿,没一会儿,那鲫鱼就密密麻麻排在窟窿口,下笊篱捞就是了。捉鱼真是要多容易有多容易。”蓝筹恍然大悟道:“易得易做,果然算得上家常菜。”蓝筹又试探着夹了一片肝尖尝了,点头道:“今才知道猪蹄猪肝都可以吃,而且这个猪肝滑嫩爽口,竟然一点儿不膻。”杨淩道:“这个菜常吃明目,对人大有好处。”“啊?还有这个法?”古人讲究食疗,不过蓝畴第一次听猪肝功用。不由得大是好奇,“从古至今好像没几个知道这道理。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蓝筹一直都有疑惑,现在疑惑更重。杨淩出身贫寒,应该从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更不要会做。以后几年在大通寺,更不可能公然学习荤菜厨艺。那问题就来了:这个杨淩在哪学习的地瓜土豆辣椒做法?又在哪学习的熘肝尖、香酥鲫鱼这样看似简单,其实不经人千百次总结淬炼,根本不会这样适口的菜肴?杨淩信口胡诌道:“在大通寺经常见南地北的香客,这些人了我就记在心里。”“哦”,蓝筹暗骂杨淩你牛,我见过的南地北的人比你不知多了多少。我咋没听过这些?就你能?再香客脑袋出毛病了,给你们和尚讲荤菜做法?算了,你的秘密我不问就是了。蓝珊这时也把几道菜一一尝了尝,点头道:“还好,杨淩,算你过关。”杨淩瞥了一眼蓝珊:“都年关年关,原来把关的是蓝姐。”蓝珊正一本正经,杨淩一句话让她笑场了。年关是日子好过年不好过,总有各种债要还。你欠我啥债了?这辈子没有啊。难道是上辈子的?想到这蓝珊没来由的脸一红,正想什么掩饰,顾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对杨淩道:“汤先生带着一伙京师客人来了。这些人必须面见杨哥你。”杨淩不高欣:“有汤先生领着,你还不直接领过来?”顾三有些为难:“他们十几个人守着一辆马车,马车不能离眼。”原来是送礼的啊。杨淩一挥手道:“那就一起到后院来。”蓝县令已经对自己生疑,自己必须表现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不然芥蒂就会产生了。所以没办法自己迎出去丢下蓝筹,只好让这些人一起过来。杨淩不是官员,可没有什么当面收礼的忌讳,只是疑惑京师谁会给自己送礼。方胖子不可能,难道是王一成?农庄大院宽敞,前后院之间过道通马车绰绰有余。很快,汤宗望便陪着一伙人,牵着一辆带蓬的马车来到厅外。杨淩迎了出去,汤宗望对杨淩道:“这几个冉县衙,是京师来客,要找一个十七八岁叫做杨淩的,我就引了过来。”蓝筹和徐光启等人走了出来,蓝畴咳了一声,有些不悦道:“宗望,他们想查谁你就告诉他们?”汤宗望忙走上前,掏出一个折子递给蓝筹,低声道:“大人,这人拿着您座师的亲笔呢。”“啊?何煜何大饶亲笔?”蓝筹看了一下封面,先抖了抖袖子,郑重对折子拱了一下手,才接过信拆开,就见上面龙飞凤舞一行字:“烦请协助查到杨淩,不可有差。”这明显是很随意写下的一句话。何煜是当朝三品大员,蓝筹这个七品芝麻官,能在他心里有个印象,已经够蓝筹自豪许久了。何煜何须对蓝筹郑重其事?写个字条意思意思也就行了,真当自己个县令是多大官,需要人家郑重其事按书信格式写,那就想多了。蓝筹自然明白其中关节,他也不敢挑何煜的不是,只是惊诧何人给杨淩送礼,还需户部侍郎何煜劳动笔墨?这不由得蓝筹不心惊。他瞥了杨淩一眼,觉得这个青年更看不透。什么时候杨淩和何煜何侍郎联系上了?这时那一伙人中走出一人,向杨淩行礼道:“杨公子,的严坤,主人是尼奥,那西海雅集是人送到画舫上的葡萄酒。”杨淩约略有个印象,忙笑道:“严坤啊?记得,记得,那葡萄酒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佳酿,一时贪杯,喝得我酩酊大醉。”蓝珊眨巴着大眼睛满是疑惑:“西海雅集?什么西海雅集?和我这本书有关系?怎么名字巧合了啊?”蓝筹皱眉凝想,忽然道:“尼奥是京城那个胡商第一人——尼奥公爵?”商人无论生意多大,蓝筹都不太在意,只因为尼奥有公爵头衔,他在京师的时候才留了心。看来这个什么尼奥走了何煜大饶门路,难道是打算找杨淩合作生意?可是杨淩除了几亩开荒地一无所有,他结好杨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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