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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待反戈(二)

    伴随着接二连三发出的惨叫声,黑灵蟒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被它撕碎的残躯,裹着鲜血随意横陈。它实在是太过凶残,一个甩尾,便可连击倒数人,血盆大口一张,瞬间又是一人惨烈而亡,不过终究寡不敌众,它的身体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敌方前仆后继,根本不畏生死,一片嘈杂声在林中回荡,局势越发紧张。陆辞将手里的剑狠狠一会,刹那间崭掉了两个向他左右夹击的小喽啰,随后快速抬腿向前踢出了一脚。身前那个向他袭来的人感觉腰上一痛,身子却已经横飞了出去,瞬间压倒了前方冲杀而来的数人,前方出现一个豁口。

    陆辞顺势将身子凌空一跃,眨眼间从那个豁口冲了出去,提着鲜血淋漓的利剑直接向站在洞口闲适观战的荀扬杀了过去。

    荀扬见势,阔袖从容一挥,三枚银针“唰”的一声飞了出去,朝着陆辞胸**去。

    眼看银针将至,陆辞一个闪身横移数步,银针顷刻间深深地嵌入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干内,不见了踪迹。

    两人不过数步的距离,陆辞穿过身前层层阻碍,再次提步奔向前方。荀扬面色凛然,银针又一次从他手中飞出,而陆辞却不再闪躲,利剑在身前划出了一片血红的弧影,“当!”三声脆响齐出,银针被剑身猛地反弹了出去,不远处的三人应声而倒,一番挣扎,肤色发黑而死。

    见前方的人已渐渐逼近,荀扬面容微寒,“哗!”利刃在眼前缓缓出鞘,一道冷光印在他眼里一闪而过,他将剑鞘往身后轻轻一丢,斜提着寒剑疾步迎了过去。

    “当!”两人手臂被震得一麻,两剑在空中相碰,火星四射,一声清脆的颤音久久不散,击出的剑气凌厉无比,将两人头顶的树枝斩下了一大丛,直直地从两人眼前跌落在地。

    陆辞一改平日里那副自由散漫的模样,神情无比的严肃,与荀扬对上一招后,没有丝毫的懈怠,匆匆一个转身,将利剑斜挥而去,再次攻向荀扬的要害。

    两人不过是初次争锋,然而却是毫无保留,都是全力以赴,战得激烈。但他们的战力不相上下,这样下去只会拖延时间,对救人起不到一点作用。身在混乱中的桃枝秀眉深深一蹙,从面前杀出一条道来,快速赶了过去,与陆辞联起手来,以便速战速决,尽快除掉荀扬这个头目。

    很快,远曲道长也横空而来,灰色的身影在树丛中一闪,横在了三人之间,拂尘一扫,替桃枝与陆辞挡下了荀扬攻来的一招,扭头郑重而急切地对两人说道:“此人交给贫道,事不宜迟,两位先去救人要紧。”

    事态紧急,容不得他们多想。两人快速点了下头,拂剑转身向牢门的方向杀了过去,成排的杀手在两人飞速向前的身影中倒在了草丛中,空气中血撒如雾。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荀扬所派出的杀手到最后可谓是所剩无几,但易月宫的人也同样伤亡不小。而另一边,绝尘宫与白暮山庄依旧战得火热,地上死伤无数,活着的人早已杀红了眼,双方谁也没有讨到好,落得了一个两败俱伤。

    “白郁霆!你这卑鄙小人,枉我还将你的鬼话当了真!”郑绝飞脸上鲜血斑斑,发丝凌乱,双眼充斥着血丝,对着白郁霆发起了狂,心中怒火滔天。

    白郁霆兄妹两从容应对,两人对付郑绝飞一人,可谓是毫不费力,已经在郑绝飞身上击伤了好几处。白郁霆又是一剑自郑绝飞腰间划过,嘴角浮起一丝畅快的冷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哼!我没有你卑鄙!今日你们绝尘宫的人一个也别想逃,给我叔父陪葬吧。”

    郑绝飞浑身是血,衣衫破败,看着即将击中腰间的剑锋,他快速将腰身向右一倾,与此同时踢脚向前击去,剑尖从白郁霆脖颈擦过,斩下了他的一缕黑发,落于滴着血液的一片草叶上。

    天空湛蓝旷远,白云悠悠,烈日下守在坑口的众人大汗淋漓,他们此时还并不知道底下的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天坑太深,里面的动静传不上去,他们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一个个皆紧绷着脑中那根警惕的弦,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是出现了异常,一股杀气悄然而来,在空气中弥散。众人心头一凛,草木茂密的山坡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皆身着奇异服饰,手持武器各异。不用多想也知,这定是提前就已埋伏在了厚实浓密的枝丛中,却一直在按兵不动,到了此刻才齐刷刷而出,露出上半段身子。

    坑口的众人仰头而望,不过转瞬之间,四道残影从远方掠来,稳稳地落在了几块岩石上,气势逼人。为首的满头白发披散,身形高大,衣袍拖曳在地,虽透着一种慵懒散漫,却是气魄非凡。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分散的两男一女,那女子落入众人眼中,娇俏出尘,而男子亦是英俊潇洒。

    “哈哈,尔等鼠辈,识相的便乖乖过来受降,本座可饶他不死!”孔伯炤欢畅的笑声异常嘹亮,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与此同时,他闲适地将手臂对着虚空挥过,阔袖迎风而展,那是一副似在俯瞰万物的姿态,诠释着他对敌手的不屑与轻视。

    面对孔伯炤这副傲娇之态,众人心头怒火中烧,话不多说,一片喊杀声直冲苍穹,无数身影向山坡上冲去,混战就此展开,一发不可收拾。

    陆景行与南启炔互看一眼,轻轻颔首,随后一齐向孔伯炤飞去,与孔伯炤展开了大战。

    与一众人厮杀在一起的凌潺见状想要去援助陆景行他们,却被横空而来的柯天序拦住了去路。他一扬手,围攻凌潺的人瞬间向后退去,转向了别的目标。

    柯天序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他是要亲自抓住凌潺,这也是他早先所说过的话。而陆景行此时对付孔伯炤已是分身乏术,根本就没有时间注意凌潺这里的状况。

    柯天序手握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负在身后,淡然的目光停留在凌潺身上,就如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将凌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终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来。

    这样轻佻的举动,令凌潺心中甚是窝火,面色一冷,直接扬起利剑刺了过去。

    她将《寒绝剑》剑法发挥到了极致,然而柯天序却是始终剑不出鞘,只艰难地防守躲闪,却不主动攻击。当然,他防守得虽然相当吃力,但是心头的征服欲也随之在加强。

    柯天序也未曾想到,这个所谓的公主,不过才学了一年的武艺而已,却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丝毫不比那些习了十年剑术的人差,甚至令他有些难以招架。不过他也并未出全力,如今只是想陪这个有趣的公主玩玩,待她玩累了,他再出手,争取一招便拿下,如此省事,也不至于伤了她。

    被似火骄阳所烘烤的大地上,喊杀声混合着各种兵器碰撞声震天,场面混乱。负手立于岩石上的古珉罗波澜不惊,对这种流血的场面早已麻木。随后他竟身子一跃,飞向了孔伯炤那里,替孔伯炤挡下了南启炔的攻击,四人的战斗逐渐拉开了距离,变作了一对一而战。

    不过数招,陆景行与孔伯炤两人所交手的战地就已由岩石一路向上坡上方移动,最后竟没入了林中,彻底脱离其他人的战斗范围。

    混乱之中,孟兮萝雪白的衣裙上染上了他人的血迹,她骑着花豹,穿过重重刀剑的攻伐,气势汹汹地向顾盼曼冲去了。一身浅绿衣裙的顾盼曼落入她的眸光中,令她觉得甚是刺眼,心中不畅,因此她首当其冲想要对付的人便是顾盼曼。

    然而,顾盼曼可没有像孟兮萝那样的心思。只是见敌人来,她也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带着内力凌空一脚便踢在了花豹的头上,令花豹一个趔趄,咆哮一声,险些将背上的人甩出去。

    孟兮萝气急,眼里闪过两道凌厉的寒光,从花豹背上一跃而起,与顾盼曼开始了正面交锋。

    烈日高悬,地面上的热浪一阵阵涌动,激烈交战的众人汗流不止,偌大的战场在不由自主地慢慢移动,最后蔓延到了山坡下的平地上。

    在这场战争中,怕是也只有黄芋老人最为轻松。当日那些被陆辞搜刮走的物品,如今已悉数被他讨了回去。面对前仆后继向他围攻而来的敌人,他毫不吝啬地挥撒着那些毒粉,几个旋身而已,身边便倒下了一片,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稍远一些的敌手闻之色变,快速转移了目标,都怯于招惹这个样貌怪异的克星。

    清闲下来的黄芋老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笑得异常狡黠,还不忘挖苦了那些小喽啰一番。随后,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向离他最近的两抹交手的身影奔去了,途中无人敢拦。

    “南阁主,这人用不着你亲自动手,交给老朽吧。你歇着。”黄芋老人挡在了古珉罗与南启炔之间,直接抡起芋头茎叶向古珉罗招呼上了。他看着如此激烈的场面,心中激起了一层战意,手痒。然而那些小喽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还躲着他。

    南启炔点头:“也好,如今先对付孔伯炤要紧,此人交由你正合适。”他转身而去,快速退出了与古珉罗的打斗之中,纵身而起,向山坡上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