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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沉沉似忧思(三)

    孔伯炤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不像罗儿一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下去准备吧。”

    荀扬走出殿外,便对他的亲信说道:“速去调派人手,监视万一齐的一举一动。”

    “是门主。”他的亲信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亲信刚要离去,荀扬再次叫住了他,问道:“古珉罗回来了吗?”

    “少主仍在中原国,据探子回报,他正与一名女子在一起。”他的亲信一五一十的禀告道。

    荀扬嘴角露出一抹似是玩味又好像得意的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找女人,还真是有趣。给我看紧了,一举一动都不可放过。”他唯恐抓不到古珉罗的把柄,这次又怎会放过。

    与古珉罗在一起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昏迷在月下的江听雪。他那晚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旁观者,亲眼目睹了整个生死搏斗的过程,同时也对江听雪起了兴趣。

    江听雪在被古珉罗救的第二日便醒了过来,但由于身受重伤,已无力行走,就在客栈修养了二十多日,之后与古珉罗踏上了回陆府的行程,她知道仅凭她一人之力,估计很难找到与她失散的凌潺,只有回了陆府,找到凌潺的机会才更大。

    天色已逐渐昏沉,万一齐牵着凤儿的手进入了一家客栈,店小二见万一齐衣着不俗,立马热情的招呼起来。万一齐没怎么搭理,径直走去了柜台前。

    “爹爹,后面有一个尾巴跟着我们呢。好讨厌,凤儿不喜欢。”凤儿昂着小脑袋,嘟着小嘴。

    万一齐温和一笑,朝着凤儿眨了眨左眼:“那爹爹将他赶走可好?”

    “好呀。”凤儿奶声奶气的答道。

    “掌柜的,来一间上好的客房,再备些饭菜,送去客房。”万一齐嘴里正与掌柜说着话,放于身后的手也未停下,中指一弹,刚刚踏进客栈的那名男子就已“咚”的一声仰面朝天,在地上挣扎哀嚎起来,动静之大,惊得在场的众人纷纷侧目,有的筷子都未从嘴里拿出。

    “公子,你没事吧。”那眼线与延陵栈一同进的门,那眼线突然摔倒在地,还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来,紧随延陵栈其后的肖叶一惊,忙问了问延陵栈。

    掌柜也明显被这一动静给一惊,顾不得立在面前的万一齐,目光一转,落在了门口那三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延陵栈微微低头瞥了一眼在自己脚边不远处不断挣扎的人,面色平静,眼中就如停止了流动的小溪而逐渐形成的湖泊,看不出任何波澜。万一齐那弹指一挥间,延陵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碍。”延陵栈没有去看肖叶,而是盯着柜前的万一齐。之后声音冰冷的说道:“万阁主好内力,只是不知事出何因。”

    “哟,原来是故人。”万一齐转身,见是延陵栈正站于那人身旁,瞬间明白过来延陵栈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他袭击那眼线的时候倒并未注意旁边还有他人,更没想到延陵栈会出现在这,想必延陵栈定是误会此事是冲着他去的。

    “你是活腻了吗?竟敢冲撞公子。”肖叶从延陵栈的话中才得知,原来地上那人之所以会莫名摔在这,是因为有人刻意为之。不禁心中有些怒火,佩剑已握在了他手里,直指柜台前的万一齐。

    万一齐瞅了眼延陵栈身旁持剑的肖叶,低头间一抹玩味的笑在嘴角一闪而过,仿若惊鸿一瞥。他牵着凤儿向门口走去,对着延陵栈拱了拱手:“在下在这赔礼了,一时没看见,不曾想竟冲撞了延大公子。”

    “你这尾巴,好讨厌,跟了我与爹爹这样久,不累吗?下次再跟着,我就让爹爹将你变成一条真正的尾巴。”凤儿目视着地上的人,声音稚嫩动听,惹得延陵栈不禁多看了几眼。

    延陵栈向肖叶摆了摆手,肖叶面色不善的盯着万一齐,不急不缓的将手里的剑给收了起来。万一齐面对这两道目光毫不在意,只觉得肖叶很可笑。而一旁的小二与掌柜早已急出了一身汗,担心他们在这真的打起来,可双方又都气度非凡,身份不容小觑,因此又不敢上前劝阻,担心殃及自身。此刻见肖叶收了剑,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倒是个别好事的看客脸上略显失望,其他人也依旧关注着这一次戏该如何收场,几个胆小又不会武功的已做好了拔腿开溜的准备。

    那个眼线已挣扎着坐了起来,胆战心惊的不敢抬头,心里挣扎着此时要不要咬破嘴里的毒囊,即使他做着这种刀口舔血的差事,但惜命乃是人的本能,他同样也有这样的本能。

    “还不快滚。”万一齐用平淡中夹杂着一丝傲气的语气说着一语双关的话,说完后牵着凤儿转身便要走。

    延陵栈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人家,有些理亏,但精明一世的他却未听懂万一齐这句话的本意,拱着手说道:“万阁主请留步,可否赏个脸,与我喝两杯?”

    “请。”万一齐虽不想与延陵栈有所往来,但也不好当众拂了延陵栈的面,让人家失了颜面,这绝非江湖人所为,索性就答应了。

    地上的人已经爬了起来,跌跌拌拌的走了出去,看热闹的人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来。延陵栈与万一齐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坐下,小二忙给这二位贵客倒上了茶水。

    “不知延公子来这南涴国有何贵干?”万一齐抬眼,嘴角依旧是那抹邪魅的笑,怀里搂着凤儿。

    万一齐的话勾起了延陵栈内心的思绪,一抹哀戚的神色在延陵栈脸上闪过,他有些无力的说:“为了离忧。不知现在万阁主可有消息?金银不是问题。”万一齐听后并未回答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客官,需要点什么?”小二已侯在这多时,见两人谈话,不好打扰,此刻才说道。

    “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肖叶说完后给了他一锭银子。

    “延公子还真是痴情啊,都这样久了,还未放弃。”万一齐随口说了句。

    延陵栈叹息道:“这都快一年了,依然音信全无,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万一齐见他这个样子,突然有些动容,想到了自己苦苦找寻的人。但他不会将凌潺的下落告诉延陵栈,这不仅是因为一个承诺,更是因为他知道凌潺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延陵栈,既然这样,又何必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呢。况且,在万一齐眼中,陆景行比这延陵栈更旷达许多。

    万一齐顿了一下,说道:“江湖最近可不太平,延公子还是早日回家比较稳妥。”

    “这些事我听说了,那些被灭门的人虽是江湖人,却也是各国的子民,朝廷不会坐视不管,真凶自然会去查。”延陵栈这话说的语气肯定。被灭的这些门派当中,中原国只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有的甚至远在西域。孔伯炤的野心是想将东洲整个江湖尽掌他手,想要做这江湖中的“皇帝”。而他却太过心急,这些事情朝廷已经意识到了其危害,朝廷又怎会允许这些人破坏了这已有的平衡呢,不会任由这些江湖人威胁到朝廷与百姓的利益。

    “客官,你们的菜来了,请慢用。”他们一阵闲聊的功夫,几个小二已经将酒菜一一摆上了桌。

    “万阁主请。”延陵栈端起杯盏,万一齐紧随其后端了起来,两人一饮而尽。

    “来,凤儿,张嘴。”万一齐夹起菜来,小心翼翼的喂进了凤儿嘴里,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肖叶在一旁看着,有些吃惊。延陵栈同样有些吃惊,他怎么看,万一齐也就弱冠之年,孩子竟这样大,虽说男子十四五岁就可以有妾室,却很少有人会对一个妾室所生的孩子如此上心。

    “万阁主对令爱还真是不同与他人。”万一齐对凤儿所做的一举一动,延陵栈皆尽收眼底,他也同样看见了万一齐那望着凤儿的温柔眼神,那种眼神饱含着一个慈父对自己孩子所有的爱。延陵栈对这样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因为那是他父皇望着钟离湲时所独有的神态。直到这一刻延陵栈才知道他父皇爱那个女子是有多深,深得将所有的情爱都化为了父爱转移到了钟离湲身上。就如他自己对钟离湲那样,他认为他对她的情都已融入了自己的血液。可他却不知年少时的美好注定将成为每一个人永生难忘之物,那只是一种对过往的执着与幻想罢了,即使他们始终不愿走出来,却终究会看清这一切。

    “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多年。”万一齐嘴上虽说得轻松平和,心里却有一丝哀伤飘过。

    “原来如此。”延陵栈又端起杯盏喝了起来。

    “爹爹,我困了。”凤儿玩了一天,此刻眼睛已有些迷离恍惚,瘫软在了万一齐怀里。

    万一齐抱着凤儿起了身,说道:“延公子,失陪了,我的凤儿要休息,我先上去了。”延陵栈点了点头,平视着万一齐上楼的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