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空间里,大脑袋帕杰罗人继续讲道:“拯救者联盟通常的做法就是趁着被淘汰者没有被送到流放之地前,把他们从羁押所里救出来,然后通过各种非法途径,送上破旧的太空飞船,让他们前往一个名为新星的星球。”
新星?这个新出现的星球瞬间吸引了李默的注意,他连忙打断大脑袋帕杰罗人的话, 问道:“新星是哪里,那些淘汰者逃往了新星就能逃过帕杰罗官方的追捕吗?”
他知道帕杰罗科学院之所以把那些淘汰者这种毫无用处的生物送进流放之地,并不是真的为了节省那些资源,而是为了向全体帕杰罗人表明一种态度,那就是在帕杰罗文明中,没有价值的帕杰罗人只能被人道销毁,从而激励整个帕杰罗文明抛弃一切娱乐, 勇往无前的向着科技的发现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帕杰罗大科学院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淘汰者的逃跑, 他们一定会派出大量军舰前往新星消灭所有淘汰者,依照帕杰罗大科学院庞大的实力和铁血的性情,手无寸铁的淘汰者们一定没有任何方法逃脱。
“新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连我也不知道它究竟位于太空的哪个方位,传说中,只有拯救者联盟的首脑清楚它的坐标。当然,帕杰罗科学院也早就注意到了新星这颗神秘的星球,他们曾数次派遣出大量军舰在太空中进行搜索,并使用量子波雷达对新星进行了全方位勘探,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大脑袋帕杰罗人继续讲述。
“所以,新星就成了那些被淘汰者心目中的圣地,传说中,在新星上,帕杰罗人都是平等的,绝对不会因为智商的差别而被区别对待,帕杰罗人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所以即使一些没有被淘汰的帕杰罗人, 也对新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也想办法,试图通过拯救者联盟,最终抵达新星。但是,抱着这种念头的人都失望了,因为根据拯救者联盟的纲领,能够前往新星的人必须是被淘汰者,他们的理由也能说得通,那就是新星体积有限,无法容纳过多帕杰罗人,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优先那些即将被人道毁灭的被淘汰者。”
“当然,在帕杰罗官方的严厉打击下,拯救者联盟只能在暗中行动,他们的成员也都对组织的存在严格保密,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帕杰罗人没有什么两样。我还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了艾玛竟然是拯救者联盟的成员,这个发现并没有惊吓到我,反而让她在我看来,更加的有吸引力了。”
“艾玛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她在得知秘密被我知道后,并没有惊慌,而是笑着表示如果我想分手,她可以立刻同意,明确即使将来被帕杰罗大科学院抓获,也不会出卖我。但我是那种人吗?绝对不是,而且在我看来,能够加入拯救者联盟是一件很炫酷的事情,于是,我非但没有介意,而且强烈要求加入拯救者联盟。”
“在艾玛的举荐下,很快我就接触到了拯救者联盟的审核官。并被蒙上了眼睛带到了一个黑色房间内,在那里,两个戴着面罩的男人用脑波测谎仪对我进行了长达两天的审核,很明显,这种审核方式是一种常规做法,可以有效的规避帕杰罗科学院派出的暗探。当然,我本身只是一个对拯救者心存向外的年轻人,很容易就通过了测试。我当时以为自己这样就加入了拯救者联盟,但是结果只得到了一个临时工的名额。”
“临时工就临时工吧,毕竟我加入拯救者联盟主要有两个心思,一个是满足自己少年时期的憧憬,毕竟能够加入这么一个炫酷的组织,在朋友里面也是倍有面子。在帕杰罗人成年之前,并不需要做事情,整天就是到处闲逛,和朋友互相吹牛。另一个是能够和艾玛在一起,想象一下,一对小情侣共同冒着危险,拯救那些身陷危机的人,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
“成为临时工后,我又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接受了专门的训练,训练的内容包括游泳,搏击格斗,驾驶各种飞船,武器射击,甚至还有帕杰罗人心理学,这些培训十分困难,难度也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帕杰罗人,从小生活在营养舱内,很快就忍受不住了,想着退出这种魔鬼般的训练,但是那额头戴黑色面罩的教官告诉我,只有两种人可以离开训练场,一种是通过训练的人,另一种是死人。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是我还是隐约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气,这种杀气我只在帕杰罗官方人士身上见过。当时我心中就产生了怀疑,不过想到拯救者组织经常需要暴力对抗帕杰罗官府,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这位教官亲手消灭过敌人,也就不再在意了。”
“就这样,我不得不使用百分百的力气,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训练,通过了测试,成为一个合格的临时成员,并且被赋予了第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就是从羁押所里把一个名字为米日古丽·宾特的女孩救出来,然后送到位于深山中的庇护所。庇护所是拯救者联盟在深山一个隐秘地点建立的临时营地,那些被救出来的被淘汰者就被藏在这里,等待时机乘坐太空飞船,前往新星。”
眼看大脑袋帕杰罗人越扯越远,本来想开口打断他,但是又有点好奇新星到底是在哪里,和拯救者联盟为何要拯救那些被淘汰者。他绝对不相信那些帕杰罗人会好心把那些被淘汰的帕杰罗人送到所谓的新星去,整件事情中一定隐藏了巨大的阴谋。
谷冻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李默对于帕杰罗文明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这种看似崇尚科技的铁血文明其实充满心计,喜欢玩弄阴谋手段,这种思维是根深在帕杰罗人的基因里,很难涤荡。
所以李默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让大脑袋帕杰罗人继续说下去。
大脑袋帕杰罗人当然不知道自己的文明在李默心中已经留下了这么难堪的印象,他仍然沉浸在往日的记忆中,继续说道:“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我心中充满了紧张感,因为我们帕杰罗人从小到大就生活在一个规矩的世界里,每天早晨何时起床,早餐吃什么,上午做什么,午饭在哪里进食,下午去哪里学习,晚上何时休息,都已经被帕杰罗科学院发布的人生指导给确定了下来。我们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已经可以一眼看到了尽头。”
“幸好,这一次任务由我和艾玛共同执行,这样我心中有所慰藉,一想到我终于可以实现往日的心愿,我心中就充满了所谓的英雄气概。我们在旧仓库那个临时基地集合,穿戴上一种名为量子屏蔽器的设备。”
“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在帕杰罗人出生的第一时刻,体内就被植入了硅基芯片,这块芯片是帕杰罗大科学院的研究成果,可以发射出量子波,和帕杰罗大科学院中的主脑相连。主脑会根据这些信息实时对我们帕杰罗人进行分析,这种分析不但包括我们的位置,还包括我们说的话,我们眼睛看到的画面,然后主脑还会根据这些信息来计算出我们的思维,然后给出一个评分,当评分过低的时候,帕杰罗大科学院就会派出执法人员前来把我们请回官方,进行行为审查,这种审查十分可怕,每一个经历过的帕杰罗人,从来不会想着再次经历一次。”
“唯一可以屏蔽硅基芯片的办法就是量子屏蔽器,它只有小手指肚那么大,可以随身携带,一旦开启将屏蔽一定范围内所有的量子波,从而给主脑造成设备掉线的假象。由于硅基芯片体积非常小,量子波的发射功率自然也极低,在地下室或者是磁场活跃的地方,经常会发生掉线的情况,所以并不会引异常代码。”
“除了量子屏蔽器,我们还领取到了一种名为磁性激光手枪的武器,当然这个名字是我根据你们地球语言而翻译过来的,因为这种武器发射的致人死亡的子弹是一种高磁性激光,武器有巴掌大小,外壳是塑料制成,可以轻松放在口袋里。当然在交给我们武器的时候,那位负责发布命令的蒙面教官不停的叮嘱我们,如果不遇到生命受到威胁,千万不要使用这种武器攻击帕杰罗官方,因为这样会引发官方的报复,对拯救者组织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
“对于这个理由,我有点觉得比较扯,因为拯救者组织早就被帕杰罗大科学院列入了黑名单,一旦发现行迹,大科学院立刻会派出无人机前来围剿。两者是一种你生我死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为何还要手下留情呢!”
“但是,教官的这种叮嘱正符合我的心意,因为我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并且使用过武器击倒过不少电子标靶,但是还从来没有把武器对准过活生生的帕杰罗人,并扣下扳机。我不知道到时候,我有没有那种勇气,因为在我看来,生命是宇宙赋予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可以被任何人剥夺,事实上,这种想法也是大部分帕杰罗人的想法。所以,在帕杰罗第一次踏上太空,展开扩张的时候,那些训练有素的太空战士们驾驶着装载有歼星炮的太空飞船,却不敢对拿着棍棒嗷嗷直叫的原始生物开炮,这让帕杰罗大科学院意识到,帕杰罗人也许天生就有善良的基因。帕杰罗科学院对此大为惊恐,因为大科学家们认为宇宙的本质就是冷漠和残酷,如果帕杰罗文明想在这个宇宙中生存下去,必须要变得像史前咕嘟兽一样冷血无情,必须要敢于漠视生命,喜欢屠戮无辜,必须享受按下导弹发射按钮的时刻,必须可以冷眼的看着无辜妇孺倒在他们面前,必须可以看着拥有数百万人口的行星爆炸,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但是,善良已经写进了大部分帕杰罗人的基因中,要想彻底改变十分困难,帕杰罗科学院也曾经想通过教育的方式,来扭转帕杰罗人的天性。他们从小就对帕杰罗新生儿展开一系列训练,让他们亲眼目睹各种残酷的画面,让他们亲自用匕首撕裂各种小动物,到了年纪大一点,帕杰罗科学院还组织那些帕杰罗孩子乘坐太空飞船前往圈养星。圈养星是帕杰罗文明在征服猎犬星系,库里卡斯文明时,故意留下来的一颗行星,在这颗行星上居住的都是库里卡斯人,这些人就像农牧文明豢养的牲畜一样,在圈养星上生存,然后等待着各种各样的折磨。比如,帕杰罗科学院为了研究碳基生物的脑神经传递信号的原理,就曾经在圈养星上展开了长达二百年时间的实验,实验品就是库里卡斯人,当研究成功时,整个帕杰罗文明都在欢呼我们距离真正了解帕杰罗的人体又近了一步,为复制生命打下坚实的基础。但是没有人会在意在这两百年中,圈养星上的库里卡斯人死亡了将近五千万人,并且由于在分析脑神经信号传播的过程中,必须要用纳米手术刀解剖开库里卡斯人的大脑,更严重的是,为了保持脑神经信号在传播的过程中,不受到干扰,必然不能注射麻醉剂。那么由此产生的疼痛是十分剧烈的,纳米手术刀每一次接触到大脑,就会让库里卡斯人感觉到身在冰冷的地狱一般。”
“当然,所有的实验过程并不会被公开,也没有帕杰罗人会在意这些,因为成为试验品就是库里卡斯人存在的意义。当年,帕杰罗科学院的大科学家们之所以强忍住怒火,留下这么多库里斯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承受无穷无尽的折磨。”
听到这里,李默忍不住皱起眉头。
在他看来,帕杰罗科学院的大科学家们总是很理性,并不会因为对手的反抗,而作出这种无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