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温和的日光照耀在金兀术不可一世的脸上,此时正值清晨时分,三十万金军士卒早已整装待发,随着主帅金兀术的一声令下,蓄势已久的大军开始朝着东方驰去,剑锋直指并州城。
呜呜呜。
震天动地的号角,响彻云霄,络绎不绝的在金军大营响起。
三十万身披战铠,手持利刃的金军将士,瞬间席卷在整个平原上,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金人士卒的身影。
一面面“金”字战旗,铺天盖地的招展于空,发出猎猎之声,卷起漫天烟尘,如倾泄出的潮水一般,遮天蔽日,其声势之浩大,不次于天崩地裂。
“本太子离去后,军中一切事物,皆由副将粘罕做主,凡不听其号令者,一律军法处置。”
暴喝声中,金兀术已是一拍胯下战马,手提螭尾凤头金雀斧,纵马飞奔出营,留下一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众将。
并州,晋阳城,郡守内。
宁静的郡守府邸,兵甲林立,一面“楚”字战旗,耀武扬威的飘荡在府邸之外。
哒哒哒。
黄昏下的晋阳显得格外沉静,夕阳西下,只见一骑在斜阳的照耀下疾速驰来,停留在了府邸门前。
“河西急报,速禀龙将军。”
一卒翻身下马,将手中的书信递于门外看守的士卒手中,随即回身纵马,消失在了原地。
“报。”
一道长长的传报声响彻整个府邸,惊的屋檐上停留的鸟雀扑翅高飞。
“何事如此惊慌。”
殿内,一身黑袍披身,端坐上首,低头查阅着军情的龙且,听到殿外士卒的吼叫,脸上闪过了少许不悦。
“禀将军,斥候传来书信,河西急报。”不满声中,一卒奔入殿内,径直跑到案几之前,将手中的书信双手奉上。
一闻河西出事,龙且充满不悦的脸庞,当即一沉,接过士卒的书信,认真审阅一番后:“传令大军立即集结,随本将连夜赶赴河西,快去。”
“这金人是从哪二冒出来的。”士卒离去后龙且又看了眼,从河西守将手中传来的书信,疑惑云云。
事不宜迟,龙且并未理会太多,忙是起身走向内室换衣带甲,半个时辰后,龙且已是带领着十万楚军士卒,趁着夜色向西驰去。
就在龙且带领大军驰援河西之时,三十万金军将士,已是兵临城下,从四面八方,把整座城池围了起来。
那面“金”字战旗下,金兀术一身淡金色战铠显得格外耀眼,头戴一顶束着鹰羽的毡帽,安坐在马,静静的看着远处盘踞在地的河西城,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四太子,此时天色已晚,依末将看,不如先下令大军安营,明日在图攻城之事。”
后方,哈迷蚩纵马上前,望向沉思中的金兀术道。
“嗯,你传令大军安营便可,本太子在看看。”
金兀术斜睨了哈迷蚩一眼,头也不回的说道。
闻令,哈迷蚩不敢多言,急是垂头作揖,悄悄的纵马离去,号令大军开始扎营。
金兀术遥望城头之时,负责把守河西的守将,王飞也在注视着城外突然出现的大军,一双环眼充满凝重之色。
“本将从军多年,还他娘的从未见过打着“金”字旗号的军队,这帮杂碎,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真他娘邪门了。”
认真查看了城外敌军片刻,王飞骂骂咧咧道。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城门已被我军用滚木堵死,另外一万将士已尽数赶赴四门。”
一名小将忽然出现在了王飞身前,抱拳禀道。
听闻小将的情报,王飞暗暗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到城外,忧心忡忡道:“观敌军的装束和容貌,和我楚地之人相差甚大,倒是于匈奴相似,而且皆以骑兵为主,若本将所料不错这金军断然,不善于攻防战,传令大军今夜好好休息,只要我军能坚持到明日正午时分,金军必败无疑。”
城外,伴随着哈迷蚩一声令下,一顶顶营帐已是拔地而起,连营数里,一堆堆燃烧的火堆,将整个河西上空,照的灯火通明。
中军大帐内,金兀术一脸阴沉,从来到此地后,他脸上的神色便没有变过一分,看的麾下众将胆战纷纷。
“本太子决定,待三更时,全军大举攻城,趁楚军酣睡之际拿下河西。”
扶额沉思的金兀术蓦然说了一句,将帐中的平静打破。
“什么?”
一席话落,帐中众将无不大吃一惊,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金兀术到底是何意。
智囊哈迷蚩同样被金兀术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一跳,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淡淡一笑道:“太子果然英明。”
“哈哈哈,哈迷蚩,你就不要取笑某了。”能哈迷蚩赞赏,金兀术想当愉悦,斜斜迷了他一眼:“韩常听令,立即传令大军,甲不离身,三更时分随我攻城。”
“臣遵旨,只是四太子,臣有一事不明,我军连续行进一日,人困马乏,为何不等大军休息一夜再行攻城。”
下方韩常闻令,急是出列领命,却是不解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金兀术一眼,疑惑道。
“嗯?”金兀术不威自怒的脸庞,怒火渐起,单手往案几上重重一拍,喝道:“叫你做,你就去叫,本太子自有主张,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臣不敢,只是。。。只是,请四太子息怒。”
面对雷霆大怒,浑身煞气滚滚的金兀术,韩常吓的冷汗直流,支支吾吾半响,却是不知如何解释,吓的赶忙跪地。
“哼,若有下次,本太子定斩不饶。”看着吓的浑身颤颤巍巍的韩常,金兀术的怒火减弱了几分,恨铁不成钢道:“身为将领,既然你都知晓我军人困马乏,敌军又如何不知,兵法有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若万事都循序渐进,如何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