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伏兵逐渐靠近,一场杀戮已是在所难免。
“来的好。”
蒙恬大吼一声。
飞身而上,手中佩剑左右横扫而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幻化出无数剑影,优雅而暴力,锋利的剑刃划破虚空,搅碎空气,携带着无上之势,杀向奔腾而来的伏兵贼子。
一声声惨烈的嚎叫,响彻云霄。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血雨,伴随而下的是残肢断臂,蒙恬一口气连杀十余人,大大打击了伏兵的士气,使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杀了他。”伏兵头目大喝一声,四周几名伏兵再次杀向蒙恬。
“自寻死路。”蒙恬充满了自信,不屑的扫着冲杀上来的伏兵。
“噗。”
一颗人头高高跃起,溅起丈尺高的血柱,冲的最欢的一名伏兵,瞬间死于非命。
蒙恬先发制人,手腕一翻,长剑横扫而出,轻轻松松斩掉一人,宛如喝水般随意。
两道白晃晃的剑光一前一后杀向蒙恬,紧随其后的伏兵杀了上来。
面对当头一击,蒙恬不显慌张,眼中尽是不屑。
只见他长剑横空,迎着两道杀招而去。
“吭。”
交击之声响彻云霄,回荡四野。
蒙恬单手持剑,格挡住了一击,将两柄剑刃架在身前,纹丝不动。
电光火石间,一股巨力从蒙恬虎臂中爆射而出,将两名伏兵击飞。
随即蒙恬猛跨一步,逼近左手边的一名伏兵,在他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一剑刺进他胸膛。
就在此时,一名绕后包围的伏兵已出现在蒙恬身后。
趁着蒙恬大战之际,快步飞身而上,用尽全力将手中长剑一扫,向着蒙恬头颅斩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伏兵以为得手之时,蒙恬身子突然一软,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半蹲在地,躲过了伏兵致命一击。
“怎么。”
一个“可”字尚未出口,伏兵便感觉眼前一亮,一股巨痛从腹部传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斩成两断。
至始至终蒙恬连看都没看一眼,反身一剑后,杀向身前最后一名伏兵,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
“杀——。”
失去箭矢的威胁后,伏兵对秦军百将的压制,已是荡然无存。
“轰——。”
百来座盾阵同时向前碾压而上,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汇聚千斤之力的盾阵,就像一只发狂的猛兽,撞入伏兵阵中,瞬间将密密麻麻的人影分成百断。
金戈之声绵绵不绝,成百上千的伏兵不断轰击在秦军盾阵之上,却除了一道道火花之外,再无建树。
相反伏兵一方死伤剧增,在秦军狂而有力的冲击之下无力抵抗。
“散。”
一名百将仔细观察着敌情,见伏兵阵脚大乱,高声喊了一句。
“杀啊——”
撤阵杀出的秦军百将,立马涌向四面八方,宛如一道洪流无孔不入,形成包围之势。
一直被迫防守的秦军,心中早已怒火冲天,此时一出,犹如是燎原之火,不将伏兵杀的干干净净誓不罢休。
百来人为一阵的秦军百将,进退有序,互相防守,冲击在伏兵阵中,一浪接着一浪不急不缓的攻陷下每一寸地土。
每上前一步,身后必将留下百来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乱战中被砍成碎尸的残肢断臂。
百来个战阵,就像百来条蛟龙,游走于伏兵之中,坚不可摧,携带着无上之威,一路碾压而过。
交战半个时辰,伏兵差不多尽数死伤殆尽。
鬼哭狼嚎之声,已愈渐平息。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皆是一具具数不清的尸体,横七竖八相互重叠在平原之上,五脏六腑更是流淌一地。
失去主人的刀兵,比比皆是,随处可见,满地狼藉。
原本干枯的土地,也因此变的泥泞,被鲜血侵湿。
秦军百将全数归来,虽死伤二三百人,但无疑是一场大胜。
除去少数几名,还游走在战场之上,寻觅着有喘息之气,尚不成死绝的伏兵秦军将领,给他们最后一击外,大多数百将,都开始原地休息起来。
休息的秦军百将也没闲着,时不时指着一处,对同袍调侃着,让他们过去补上一剑。
对于这样的指令,奉命寻觅伏兵的百将,虽然知道大多数同袍是在说谎,但还是附议着走上前去,给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一剑。
“点狼烟,通知徐晃归来。”
蒙恬一一走过麾下身前鼓舞了一番,对着传令官吩咐道。
扶苏独自走下车架,看着眼前血流成河,尸体如山,一副修罗地狱的场景,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身为一国太子是不是都是这般坐享其成,让人为他卖命,让人为他扫除一切阻碍,然后他只需伸出双手接过数万,或是百万条性命换来的成果。
扶苏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一般,就连最平常的吃喝拉撒,都不属于他自己。
甚至连整个大秦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过是享受着这一切,他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成为了秦国的继承人。
自问他如今拥有的一切,权势,富贵,那一样是凭他的努力换来的,相反那些已他为尊,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的将领士卒,所拥的一切,吃的、喝的,都是他们用命得到的。
与之相比,他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不,我不是废物,虽然眼前一切都不属于我,但终有一天这一切都将是拜我所赐。”
扶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有今日不是偶然,乃上天注定,他就是因,没有他就没果,何来馈赠。
经过一场鏖战,奔波了一天的秦军早已精疲力尽,蒙恬只能下达命令,让大家原地休息。
并挑选出一队三百体力尚在的将领负责打扫战场,把满地横躺的尸体掩埋,刚好借助敌军挖掘出的壕沟,倒是省了不少事。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黑幕很快笼罩大地。
一顶顶营帐拔地而起,四处可见的篝火将整个营房照的灯火通明。
待徐晃回来时,整座大营,除负责巡防的将领外,皆已沉沉睡去,打呼声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