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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鸿门宴?

    常大柱醒来后,发现自己和衣卧在文昌宫后院的厢房里。

    自从银枪会成立,文昌宫就成了总舵主的堂口。这间小屋被常大柱改造得像是大户人家的卧室。

    常大柱坐起身上,感觉脖子很难受,看看手腕,还有一道道血痕。

    他想不起昨天自己喝多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只记得自己陪着兄弟喝啊喝,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时,他发现门口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韩铁虎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常大柱的心里很不愉快。

    韩铁虎虽然是他的表弟,但是在银枪会,他只是个小喽罗,怎么能坐到总舵主的卧室。

    “嗯——嗯。”常大柱故意清了清嗓子。

    铁虎猛然醒来,随即站了起来:“总舵主,你醒了?”

    “嗯。”常大柱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在儿?”

    韩铁虎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开了,苟军师走了进来。

    “哎哟,我的总舵主,你可醒来,你不知道你喝醉之后,银枪会差点就完蛋了。要不是铁虎兄弟,恐怕我们的人头早就叫那胡大海砍下来喂狗了。”

    “怎么回事?”常大柱一听,感到莫名其妙。

    苟军师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当然也不忘添油加醋,把铁虎救驾渲染一番,更不会忘记把自己足智多谋吹嘘几分。

    常大柱越听越来气,他顺手去腰间摸枪,发现枪没了。

    “手枪在这儿。”苟军师呈上常大柱的枪,“还是铁虎兄弟帮你夺回来的。”

    “胡大海人呢?”

    “在大殿的柱子上捆着呢。”

    “走,看看去。”

    三人来到文昌宫大殿前,胡大海胖胖的身子被吊在大殿外的横梁上。

    他的脚尖刚好可以挨着地,胳膊早被吊麻了。眼皮耷拉着。

    常大柱用手枪挑起胡大海的下巴问:“胡大海,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造反?”

    胡大海睁开困顿的眼睛,骂道:

    “常大柱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跟春花楼的翠花好了三年,你一当上总舵主,就霸占了她,这是当大哥的样子吗,还有脸说待我不薄。”

    韩铁虎听了这话,料想胡大海知道自己罪重,难逃死路,所以要显示出一点骨气。

    “哈哈哈。”大柱倒是没有生气,“我当是什么事,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造反,没出息。”

    “哼,老子今天是栽了,我认命,要杀头就快点,老子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胡大海嘴还挺硬的。

    “苟军师,把我的大砍刀拿来。今天,就用胡大海的头来祭旗吧。”

    “是。”

    明晃晃的大刀拿来了,苟军师已将队伍集中起来。

    当着众人的当,常大柱问:“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处置这个造反者。”

    “杀,杀,杀!”

    常大柱举起鬼头刀,抡圆了胳膊,对着胡大海的头砍去。

    铁虎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就这么完了。

    他不想看他血腥的场面,扭过头装作无所的谓的样子看着别处。

    “喔……”众人一片欢呼。

    韩铁虎回过头,发现胡大海倒在地上,身上没有血。原来,常大柱把吊着他的绳子砍断了。

    胡大海可能以为自己死了。他的脸色刷白,腰身下面流出了一汪水。

    常大柱把鬼头刀递给苟军师,对着场子里兄弟们说:“他对我不仁,我对他还是要讲点义。毕竟跟我一场。”

    “总舵主英明!”苟军师不失时机的扒马屁。

    “总舵主英明,总舵主英明!”众人高呼。

    常大柱又说:“诸葛孔明七擒孟获,白脸曹操还不杀张绣呢。胡大海,如果愿留在银枪会,可以,想走,发一块银元,随意。”

    胡大海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有死。

    他连忙爬起来,跪在常大柱面前,头磕得像捣蒜。

    “谢总舵主不杀之恩,谢总舵主不杀之恩。我愿意留在银枪会,为总舵主效命。”

    常大柱冷笑了两声。

    “滚下去吧。”苟军师喝道。

    常大柱走到铁虎身边,拉着他的手,来到台阶上,高声说:

    “兄弟们,从今天起,韩铁虎身任总舵主护卫队队长,赏自来得手枪一把。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代行我的职位杀伐决断。当然,要拿到的我的手喻。”

    韩铁虎向众兄弟抱拳施礼,然后从常大柱手中接过手枪。

    这时,一个哨兵跑了过来。

    “报告总舵主主,农会有人求见。”

    “带进来。”苟军师喊道。

    哨兵跑出来,带着一个身背长枪青年进来。

    那青年拿出一封信,说:“农民协会陈主任请银枪会的常总舵主到陆家大院开会。”

    苟军师接过信,交给常大柱。

    常大柱看了看,又把信交给苟军师。

    苟军师飞快地看了,趴在常大柱耳边说:“会不会是鸿门宴?”

    常大柱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即便是鸿门宴,本舵主也要去会一会。”

    他扭头对韩铁虎说:“走,跟我去农会。”

    韩铁虎抱拳答:“遵命。”

    “其他人等该练枪的练枪,该收费的去收费。各分舵主切实负起责任来。”

    “总舵主,要不要带上护卫队啊?”苟军师捋着一小撮胡子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常大柱哈哈大笑,豪气十足地说:“不就是开个会嘛,有什么可怕的。关老爷单刀赴会,只带周仓,今天,我就只带韩铁虎。”

    “总舵主威武,总舵主威武!”

    常大柱和韩铁虎来到陆家大院门口时,哨兵立正行礼。

    常大柱挺直腰走了进去。他要拿出总舵主的架式,绝不能输给那些泥腿子。

    尽管镇远武馆在碧云镇有名气,尽管银枪会如今很神气,可就是他这个武馆大徒弟、银枪会总舵主,此前也从来没有进过陆家大院。

    农民协会占领陆家大院之后,那些奢华的东西早已处理干净,但是,仅仅是那庭院的格局和亭台楼阁的雅气,就令常大柱羡慕得直咽唾沫。

    若是能拥有这样一个宅院该多好,再不济,能在这样的宅子住上几天,也不白活一回。

    陈主任和其他参加会议的人已经到齐,共有十几个人。

    韩铁虎注意到,梅珊和杜子城也在座。

    他偷偷地多看了几眼梅珊,发现她比以前更好看了。

    还有一些人他不认识,有穿长衫的,有穿短衫的,也有穿着蓝灰的旧军装的。

    会客厅主位的方桌两侧,一边坐着陈主任,一边是盖汝成总指挥,其余的人分坐两侧。

    常大柱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坐下,铁虎就站在他的身后。

    这时,有一个戴红袖标,背着短枪的人走到铁虎身边,轻声说:“无关人等,先在屋外等候。”

    常大柱听到了这句许,他故意高声说道:“铁虎是我兄弟,我到哪,他到哪,他不是无关人员。”

    陈主任站起来,笑着说:“行,不出就不出去吧。”

    那个戴红袖标的人转身出门,从外面把门拉上。

    门关上的那一刻,常大柱的心里还是稍稍紧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