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天的这一出,让刘邦彻底懵圈。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秦驸马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望着虞关山有些落寞的背影,刘邦晃了晃脑袋,感觉有些头晕。
张良见状,笑着对刘邦道:“沛公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刘邦闻言,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这个姓李的到底想干什么?玩过家家吗?”
张良听罢,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位驸马可不像是玩过家家的人,你没看他不声不响就占了泗水,夺了九江、会稽吗?”
刘邦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一紧,“你的意思是,他真想与我一起攻打楚王城池?”
张良闻言,捋了捋黑须道:“如果现在联手攻打东郡,那么项羽和各路诸侯势必无力回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邦一听,当即连连摆手,“子房,你这不是害我嘛,我既然投了楚王,怎可回头再去攻打他,这……不太妥吧?”
张良看着刘邦,笑了笑,“这正是李战天的高明之处,明知你不会同意,却要给咱们伸出橄榄枝来。”
刘邦闻言,仰头沉默了良久,随后叹息,“此子贼阴,可千万别跟他对上。”
张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当初他刚刚占衡山时,不显山不露水,那时候谁也不会将他视为威胁。”
“可如今,他接连攻占诸郡,兵力已经与我们相当,现在想要吞下他,没那么容易了!”
刘邦听罢,再度叹了口气,“那依你之见,我应该如何回应他?”
张良淡然道:“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我们坐等即可。”
刘邦闻言,不解地问道:“等什么?等项羽大胜?”
张良摇头,“不,项羽若大胜,我军必然被置之边缘,只有他大败,我们在楚王面前的地位才会扶摇直上。”
刘邦依旧不解,“那……西进之事,怎么办?”
张良苦笑,“你觉得后面吊着这么条大尾巴,西进还进得了吗?”
刘邦:“……”
正当李战天大军与刘邦成相持之势时,巨鹿战场上,一位手执楚戟,浑身浴血的高大猛将,正于沙场上死战。
周围是茫茫多的黑甲军,而身边的人马却越打越少。
黑色的秦旗遮天蔽日,透过罅隙,方能看见暗淡的天光。
这个人,正是楚王熊心麾下的第一猛将,项羽。
由于刘邦未能按期西进,兵马又被宋义抽调了三万多。
此时的项羽,心头有十万只草泥马疯狂奔腾。
大秦将领章邯、王离指挥四十万大军南北合击,将项羽及其余各路起义军的生存空间不断压缩。
项羽无奈之下,只得一边死扛,一边向楚王熊心求援。
熊心很想给他援兵,不过,宋义却在后面不断进谗。
更何况,此时他还不知道,砀郡刘邦的六七万人依旧按兵不动,尚未西进。
一时间,局势波澜诡谲,呈煎熬胶着之状。
李战天骑在战马之上,目光明灭不定地望着北方。
身侧的韩信,亦是若有所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属下来报,项羽部不敌秦军,正向东郡回撤。
李战天一听这话,立马满脸激动地问道:“千真万确?”
待与属下再三确认无误后,李战天朗声对韩信道:“走吧,我们撤军!”
韩信闻言,有些无语地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李战天哈哈大笑道:“怎么,大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
韩信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低落。
李战天望了望北方的天空,脸色恢复了严肃。
“眼下项羽回退东郡后,秦军必追,我们一走,刘邦势必会北上救援,如此一来,双方又成了势均力敌之势,于我有利。”
韩信听罢,有些焦急地问道:“那我军何时才能痛痛快快打一场大仗?”
李战天看了看韩信,“我估计,双方势均力敌后,必然又回归到僵持之势,不过,这种僵持很脆弱,一旦有外力稍稍干预,立马土崩瓦解。”
韩信闻言,接过话头道:“驸马的意思是,到那时候,我们就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李战天点了点头,神情却变得有些恍惚。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何时会到来。
自古大将久在外,朝中必生进谗者。
李战天不知道,少府章邯何时会反。
而王离又是否像史书记载的那样,会忠诚到不惜为大秦捐躯,也誓死不降。
一切都是未知,李战天的心里也有些纠结。
……
李战天率七万大军撤离后,局势果然如他所料。
章邯、王离所领秦军疯狂追击,而刘邦也在第一时间前往救援,两军又形成了僵持对峙之势。
李战天回去的路上,将各郡的守卫力量进行了调整。
卢毅,继续镇守泗水,不过其人马增加到了两万人。
自己和韩信,则领两万人进驻九江,将此地作为大本营。
原先的三川郡郡守李由,率两万人驻扎衡山郡,
冯达从会稽调至鄣郡,拨给守军五千人。
会稽郡则交给孙干,守军八千,除此之外,大军粮草统筹供给也由他负责。
至于虞关山,则归卢毅麾下,项留跟着李由。
原本留在衡山郡的虞宓,则在孙干的护送下,顺道送至了九江。
当然,这样的事,不用李战天安排,他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孙干毕竟是个明白事的人。
调整完布防后,李战天下令,各郡继续招兵买马,扩充军力,尽快将总兵力突破至十万人。
同时,镇守各郡的将领要加紧操练兵马,为大战做好准备。
李战天的心里有一种预感,似乎将有什么危险即将来临。
至于这危险来自哪里,他还说不好。
到底是来自北方的项羽、刘邦,还是来自镇守南北的秦军,李战天说不清楚。
就在李战天调整布防,扩充兵力的时候,秦都咸阳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直接将李战天刚刚制造的这个微妙平衡打破,战局突然生变。
而此时,已经是秦二世二年的寒冬。
北国,已经下起了第一场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