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止戈嘴里含着棒棒糖蹲守在黑雷家门外!此时家中,狭小的房间挤满了人,甚至他的床上都坐了十几个。满屋子烟雾缭绕,这是有几个代表在抽烟。
卷烟因为土地减少种植业消退,已经成为比较奢侈的物品,通常贫民区很少看到烟民,大河床有一片烟草种植园和几个卷烟作坊,所以怀德几个区一些条件比较好的人物才有抽烟的习惯。
这些刺鼻的烟雾让本来就皱着眉头的人更是心烦。看到大家不满的眼光,几个代表依依不舍地再使劲抽了一口,才用剪刀把火头剪掉,剩下没抽完的小心翼翼地装回烟盒。
“情况就是这样,这些都是绝密,连驻军队长都不知道,所以对外大家务必管紧自己的嘴巴。对于这个情况,大家有什么看法?”黑雷站着靠在厨房门框,抱着双臂看向眼前三个区二十多个代表。
“这个,雷大夫说的可是真的?会不会你理解错了,或者那个调查组长骗我们想捞好处?”一个站在隔间门口的中年小个子轻轻地说。他是大河床造纸厂老板阮天晴,也是大河床首富。
肖成竹会长瞥了他一眼,“雷大夫说的完全属实。爵士直言相告,我们四个人绝不会弄错。至于骗我们捞好处,你的整个造纸厂比不上那老头的一身衣服。我们有什么好处值得他大费周章接触几个乡巴佬?”几句话说得阮老板满脸通红。
刘旺宗族长盘腿坐在床里面靠着墙,从听到消息后整个下午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他瞪了阮老板一眼,“别废话了,现在还有时间怀疑我们?赶紧想法救命,否则怀德三十万民众全得报销!”
几个薛家沟代表惊恐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黑雷他们说有紧急情况把他们拉来竟是如此紧急。几个人像初次听到消息的刘族长一样口干舌燥全身直抖。
曾涛校长坐在床边,脚放在地上跺了两下,最先冷静下来,“艾校长,你们真的认为这消息准确?”他和艾校长平时工作上有些交流,比较熟悉!
艾春华也是盘膝坐在床里,拿着半截香烟放在鼻前嗅着,通常疲倦或紧张时他就会抽烟,现在把烟掐了心里猫抓一样有点难受。“就像刘族长说的,这天塌下来的消息我们可不敢开玩笑!我们十分确定!”如此事情就基本算定性了,顿时又让所有人脑袋一片空白。
到底是世事经历得多,薛家沟的周成老头问出了关键,“那么你们和汪爵士最后讨论出什么办法没有,说出来听听!”
这话让大家眼睛一亮,对啊,他们既然和人家调查组长讨论了半天,并且想出办法拖延了大会时间,那么肯定有一些想法了!先听听再说!
刘旺宗艾春华和肖成竹一起看向了黑雷,其他人随即也一起看向他。
“今天得到消息后我们就紧急串联了各位代表前来商量对策。但是有一些人不在此列之中,你们互相看看,知道是谁吗?”看到众人互相打量,而像曾涛这类聪明的已经若有所思。
黑雷继续说道:“不错,薛家!既然需要一些人来承担责任牺牲自己挽救整个怀德岛,那么薛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除恶救人一举两得!这也是我们和汪爵士讨论出来的办法!你们看怎么样!”
香樟林和大河床的代表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能除去薛家这祸害,他们就会无条件支持,更何况还可以救二十几万怀德民众,没说的,就他了!
跟香樟林大河床民众卸下大石头的笑容不同,薛家沟代表个个都紧皱眉头沉默不语。亲不亲,故乡人!不管薛家平时如何欺负他们这些小姓,但毕竟是隔壁左右,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代表们很多像周成一样,与薛家或多或少都扯着亲戚关系。
再说,薛家平日更多的是抢夺香樟林和大河床民众的生存空间并转移回去,肥水也没流外人田,他们这些外姓也还是能跟着得到些好处的。现在突然让他们牺牲薛家,他们还真不太愿意!
“这次械斗是香樟林挑起的,凭什么你们自己不牺牲?”蹲在床头的一个平头彪形大汉突然站起来嚷嚷,床本来就离过道和厨房比较近,他这一站仿佛立起了一幢柱子,横亘在黑雷面前。
香樟林和大河床民众纷纷对他进行指责,要不是讨论的事情太大,估计有人直接会上去揍人!而薛家沟代表都只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他们不愿赞同,但也不敢得罪这么多人,尤其是在人家的地盘。
依稀记得进门时介绍说是水泥商人何大壮,靠抗水泥起家的。懒得耐起性子与这个比自己高大好多的大汉废话,黑雷依旧懒懒地靠着门框抱着双臂斜视着他,“你跟薛家有亲戚?”不等对方回答,他慵懒地站直,缓缓向前一步,嘭地一声就将这大汉一脚抡飞,撞到后面的墙壁,力道大得仿佛整栋楼都颤抖了一下,墙上水泥都随他一起滑落下来!
走到瘫坐在地上,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的何大壮面前,黑雷邪邪地一笑,“凭什么?就凭这主意是我出的!就凭这主意能一呼百应!你们不答应?呵呵,不答应就立马滚回去绑在薛家身上一起死吧!灭香樟林?也只有你这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莽货才想的出来!哼!”说完也不管他怒视的目光,退回厨房门口继续歪歪地靠着!
一直以来黑雷都懒得和平民动手,因为这样会让自己觉得在欺负他们。但今天不同,不用点手段震慑,那么他们肯定又得无休止地扯皮,关系到二十几万人的性命,可顾不得这些。倘若他们真不同意,那么就绝不能放他们回去走漏风声,说不得到时自己手上要沾些平民的血了!
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粗暴征服了他们,亦或者像周成和曾涛这样的人精觉察到他眼角的杀机,总之,他们放弃了抵触,开始低头真正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