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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朝议武举

    大宋的言官分属两个机构,一是谏院,二是御使台,两个机构看似重叠,其实不尽然,谏院的谏官主要的职责供奉谏诤,凡朝政得失,大则可要求廷义,小则直接上封;御使台掌内外百官佞,肃清朝廷纲纪,大事刚廷辩,小事则奏弹。

    总体而言,御使的权力略小于谏官,侧重点也不同,谏院的则重点是进谏皇帝本人。御使台的则重点是监察百官。台谏官员除王拱辰这样的主官外一般的言官的品级都不高,皆在品以下,然品级虽小,却掌握着极大的话语权,无须确凿证据就可以对百官纠察弹劾。

    所以,台谏向来是宰相的必争之地,不把这些言官掌握住,做宰相的想要政令通达狼难,这些台谏官员一天弹劾你三遍,你这宰相什么也做了不了。

    吕夷简为相时,台谏官员大部分被他掌握在手,所以他做事可少有顾忌。晏殊为相后,对台谏官员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理,但他一是没吕夷简那样长期把持相位,二是手腕上确实差吕夷简不少,所以现在能掌握的御使台官员只占三分之一。

    黄亦然就是其之……用这些言官来做先锋再合适不过,他们可以风闻奏事,换成无赖点的说法就是,说话不用负责任!他即便说错了什么你也拿他没辙。

    尽管如此,面对如此重大的事,黄亦然还是面沉似水,停顿了一下,好好组织了一翻语言才接着说道:”司马法有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曰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夫兵不可玩,玩则无威,武不可废,废则召寇昔吴王夫差好战而亡,徐偃王无武而灭,故明王之制国也,上不玩兵,下不废武。

    然我大宋自开国至今,开国时能战之将皆已故去,朝廷一直柄行偃武修策略,又使得后继无可定国之将今契丹复又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党项人更是屡屡来犯有鉴于此,臣奏请陛下兴武举,办武学,选拔及培养善战之将,以振我大寒军威,使夷虏不敢犯也!”

    黄亦然的话一说完,大之竞悄无声息,安静得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直到黄亦然退回了班列才突然有人跳出来……而且一出来就是十多个,纷纷大喊不可!仿佛一兴武举天宋就耍亡国一般。

    先抢到话头的是考功院的判司事赖淡顺考功院掌考课之法及武大臣的磨勘、关防、资任,较考等事,这本是夹都的主要职权,现在被戈,出来归于考功部,所以考功部权力是极大的。

    赖淡顺一拂大袖奏道:……陛下,太祖曾言,百个官弄权,不及一个武将为祸之烈,我大宋之所以能结束后唐以来武将专权,地方害据局面,正因实行了重抑武的国策,此乃太祖定制,陛下,前牟之鉴不远,祖宗法度不可废啊!”

    许渍听了,觉得这话没什么新意,但没新意不等于没有作用,想必因五代之乱,心存余悸的大有人在,甚至欧阳修也是因为这个才出言反对的。

    另外如今武将在朝堂上几乎没有话语权,这对官而言,正是形势一片天好,朝权力就那么多,若分出一半来给武将,那官的利益就将大大的削弱。

    有大局观的人不是没有,但更多的人却是只顾眼前利益,只耍外敌没有打到家门,没有抢走他的财物,没有他的妻女,他们就没什么迫切感,绝对不会主动把手的权力分出来

    看着乱糟糟的一片反对声,许请抬头向前面的范仲淹等人望去,论资历和声望,许请差人家太多,现在应该是他们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否则有些不明就理的立派见此形势,怕是马上要倒反对对派那头去了。

    范仲淹不负所望,昂然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黄御使所议可行。前唐之所以造成地方害据,武将专权,其主要原因在于国策失当。

    前唐在军事上采用的是外重内轻政策,边境各节度使兵权太重,且过于信任外族将领,军胡人众多,而京畿周边驻兵太少,皆是老弱未经战阵之兵,对边境将领形成不了震慑力。

    最为关键的是,唐朝实行的是府兵制,府兵可自给自足,地方节度使上管军事,下官民政,掌有财权,俨然国之国,久面久之,朝廷根本无力制之。

    而我大宋自太祖始,吸取了前唐的教训,实行的是募兵制,且大部分军皆妨守在京畿周边,军权的的划分也更为细致,三衙掌统兵权,枢密院掌调兵权,地方驻军也皆由朝廷供养,不复掌财权。

    只要这些制度不作变更,就不会再出现地方害据的祸乱,是以,担心武将专权,地方害据为由,而否定兴武举,办武学不足为取。

    如今我大宋久拖于西北战事,已是民生凋弊,疲弱不堪,致使连一个温县雪灾都无力救济,兴武举,办武学,为朝廷选拔更多将才,尽早平定西北已势在必行臣请陛下早作决断……”。

    果然,范仲淹一表态支持,场面顿时改观不少,许清后的曾公亮也立时站了出去表示支持,以许渍对曾公亮的了解,侥不觉得奇怪,曾公亮此人对武备方面很上心,过去的交谈,许渍就常闻他对大宋军事连连失利痛心疾。

    范仲淹的分析有理有据,所以只他一位重臣现说法,后便站出了二十多位支持者,龙椅上的赵祯看了欣慰地轻点了下头,而本不做声的王拱辰、贾昌朝等人顿感不妙。

    秉着范仲淹等人支持的,就是他们反对的原则,王拱辰天声疾呼道:”陛下,举武举、办武学之举万万不可,重抑武乃我大宋基本国策,岂能说更改就更改,况且何来朝无可用将帅之说,我大宋官统兵并不输于前朝武将。

    西北种世衡不是刚将兜岭这样的战略重地夺回来了吗,难道这些不是可用之将?如今我大宋对党项人已经占据优势,再兴武举、办武学实乃多此一举,此举有可能造成武将专权不说,还会空耗无数国币,值此国库空虚之时,岂能再作此无谓花费,陛下,举武举、办武学之事万不可行啊!”

    许渍本不多做辩论,范仲淹和黄亦然作为代表,把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该拉票的时候私下里也早拉过,此刻在朝堂上摊牌,其实就是比拼双方支持率,你就算是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支持率不占优那也是枉然,若是支持率占大多数,不用你多说什么,一样能通过。

    但正如王拱辰看不惯他一样,许渍照样看不惯这个事事弹劾自己的家伙,见他说得轻巧,许清忍不住出班驳道:……王丞,国策的制定要顺应时势,若连这个都不懂,你枉居丞之位。另外,毒御使方才刚刚提到,国虽安,忘战必危,况呼找天宋国未安呢!夺回一座兜岭,便以为万事无忧,这不易于鼠目寸光。

    再者王丞说我朝官统兵不输于前朝武将,我想请问王丞,是您统兵不输于前朝季靖之流的武将呢?还是指的别人?

    王丞若指他人,请把名宇点出来,别空口白牙说废话,若是指王丞你自已,很好!陛下!王丞统兵之才不输于前朝李靖,臣举荐王丞为将,李靖以精骑三干,喋血虏庭,夺取定襄,最后将颉利给俘获,臣请陛下赐五千精骑给王丞,不知王丞可敢立下军令状直取兴州,俘来李元昊!”

    “许渍你过……”王拱辰憋得满脸猪肝色,但今年因许请已被罚俸两回,表面上等于白打了一年工,所以这次总算及时收住了话头。

    呵呵,很好,总算没气糊涂,许渍可谓是抓住了王拱辰的痛脚,现在朝官,象范仲淹他们有统兵经验的皆是改革派,他不可能站出来夸范仲淹等人,反对派之只有夏竦,曾以宣辙南安使,并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经略过西北。

    但夏竦当时做得更多的只是物资调派,监察将领,即使这样也算他统过兵吧,可夏竦在西北时宋兵战绩可不咋的,期间经历了好水川等败仗,王拱辰若强将夏竦抬出来说堪比前朝武将,不过徒惹笑话。

    赵祯满有深意地看了许诸一眼,并没有出声,贾昌朝却驳许渍道:……夏宁侯此言夫谬,王丞说找朝丈官统兵不输于前朝武将,只是一个概述,岂能以此来攻击王丞一人,况且武将统兵才能可以培养,难道官的统兵才能就不可以培养?何必再多此一举办什么武学?”

    许渍两眼一翻说道:……常言道业术有专攻,官治国,武将安邦这本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我大宋又岂能因噎废食?贾参政说的没错,官的统兵才能也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若是官长期统兵,那岂不也成了武将?这与直接培养武将有何差别?难道因为他是官出,朝廷就能毫无顾虑的把兵权交到他手上?

    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化!照我说啊!若是让王丞这种动不动、就以不上朝来要挟朝廷的人统兵,能不能保国安宁且不说,恐怕朝廷先就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