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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两个任务

    “夫人要是真急,就应该听俺老郝的,现在就应该布置攻打开封城,而不是推三阻四的强调困难。”郝摇旗站起来,拍着胸脯道:“俺老郝什么都不怕,为了给闯王报仇,这一百多斤的身子可以豁出去了,全营将士都是这样的想法,没一个孬种,都宁可死了,也要给闯王报仇。”此言一出,在大厅中也得到不少将领的支持喝彩。

    等厅中安静下来,只见高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目光扫过厅中诸将,缓缓道:“各位,我高桂英今天在这里跟你们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闯王受伤我比谁的难过悲伤,看到闯王昏迷的时候,我恨不得能用我自己的身体来替代他,来承受一切痛苦,为了闯王我可以付出一切。你们知道在深夜无人之时,我在闯王的病床前流过多少眼泪,向苍天祈祷过多少遍。我的每一滴眼泪都在心疼闯王,都在痛恨敌人,若说整个闯营中最想为闯王报仇的是谁,当然是我。”

    说到这里,高夫人眼中有泪光闪动,“但我不得不阻止你们盲目的去攻打开封,为什么?因为我不想我身上的痛苦再发生在每一个将士身上,发生在你们妻儿父母身上,我必须为你们的安危考虑。整个闯营所有的战士都是我的亲人啊,我不能看着你们白白的去送死,看着你们的妻儿父母伤心欲绝。”

    刘宗敏哼了一声,道:“既然起义,难免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害怕死人就不要出来造反,都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好了!”

    高夫人直视刘宗敏道:“总哨刘爷,话不是这么说的。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打仗的事情人命关天,更要谨慎,不能想着一口吃一个胖子。咱们为什么攻打开封失败了,就是因为咱们准备工作不足,很容易的攻下洛阳之后,以为开封也同洛阳一样容易攻打,所以很轻率的就去了,结果吃了一个大亏。这次攻打开封从闯王到大将,除了范青之外,每一个人都同意了,所以责任应该大家承担。我想,闯王如果现在是清醒的,一定会反省这次失败的原因。我记得在潼关南原之战后,闯王就说过,咱们打仗要聪明灵活,不要死战,不要打呆仗,每一次决战前,都想一想,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击败敌军,且尽量让咱们少死伤几个将士,每一个将士都是咱们最宝贵的财富。每一场战争都人命关天,必须要谨慎。开封一定要第二次攻打,但如何打,怎么打,要仔细商量,充足准备,不可盲目。”

    “将士们!”高夫人的目光再次扫过大厅中的众将,“我了解你们对闯王的感情,对他的忠诚,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请你们相信我。”

    范青站起来拱手道:“夫人,我们能理解你体恤将士的心情,开封城暂不攻打,等咱们准备充足之后,再一举攻克它。”

    大厅中的将士也纷纷站起来表示赞同,大家都对高夫人这番情至意尽的话很感动,田见秀等几名大将心中惊异,他们推举高夫人上位,原本不是因为她的才能,而是因为她是闯王的妻子,上位后可以弥合闯营的分裂,想不到今天她能说出这样有条理,还很感人的话。

    刘宗敏也拱手道:“既然夫人有攻打开封的计划,那么,大家就暂时等几天也无妨。”

    高夫人点点头,与范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笑意的都能体会。范青昨晚一直在和高夫人商议今天可能出现的情况,这些言辞自然都是范青帮她想出来的。

    随后,众将又商议了一些军营中的杂务,商议完毕之后,才各自散去。

    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年终岁尾,再有几天就过年了。今年闯营纵横河南,兵力从几千人增长到几十万,壮大百倍,攻城拔寨,所向无敌,除了攻打开封吃了一次亏之外,其它都很顺利。这个新年本来应该大大的庆祝一番,可惜李自成一直昏迷不醒,这给闯营所有人心中蒙上一层阴霾,这次过年,自然也没什么热闹庆祝了。

    这一日,范青接到高夫人的召唤,说有军情商议。他来到高夫人住的院子。此时在高夫人院子门口,把原来的门房、柴房、马厩扩建成了一座大厅,专门用来和众将议事所用,闯营的将士都叫这为议事房。见这议事房的目的是因为,高夫人的院子里有很多女兵、女眷,男将士进进出出不方便。

    不过,范青是不算在内的,他是高夫人院子的熟客,可以随便进出。他见议事房中,高夫人正在处理事情,一时间轮不到他,便直接走入后面院子,只是向院门口的卫兵点了一下头,走入内院。

    范青直接走入正厅,厅中十分安静,地上扣着火盆,厅内温暖如春。只见慧梅穿着一身家常半旧缎袄,藕荷色裙子,低着头,在梨花桌前专心致志的干活,耳垂上两个金灯笼样式的金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从纸窗透射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映照着她洁白如玉的面庞。

    范青上前伸手指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笑道:“宝贝儿,做什么呢!”

    专心做活的慧梅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你是鬼啊!走路没一点声音。”

    范青笑道:“是啊!我是一个大色鬼!”说完伸手环抱住慧梅。

    慧梅格格笑着,却不挣扎,靠在范青身上,举起手中的物件给他看,笑道:“你看,这是我送给夫人的新年礼物。”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汗巾,上面绣着牡丹,数十朵牡丹绽放。仔细看,每朵牡丹的花心都绣着“平”“安”“福”等字样。这样的小字绣起来可费了功夫。

    慧梅举起汗巾,让范青欣赏,笑道:“这个新年,我们每个女孩都想着法子送给夫人一件祝福的礼物,慧英送的是她手抄的一本金刚经,慧灵她们几个则裁减了一身新棉袄给闯王穿。”

    范青微微点头,笑道:“绣得好精致,夫人一定会喜欢。”

    “真的么!”慧梅十分开心,微微仰头看着范青。

    范青低头见她红润的嘴唇半张着,十分诱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下去。慧梅伸手想要推开他,但范青执意吻下去。四周无人,慧梅也就半推半就,两人深情拥抱接吻,慧梅脸颊绯红,呼吸都急促起来,口中发出轻轻的“唔”“唔”声。

    忽然门口有人轻咳了一声,二人立刻分开,只见高夫人走入厅中,眼神带着一丝责怪看着二人。慧梅脸颊红透,一直到耳根,吱唔道:“夫……人,我……去看看账本!”说完转身小跑出了客厅。

    高夫人走到梨花桌前坐下,慧芬跟着进来,给二人端上茶水。

    范青给高夫人行礼,叫了一声“夫人!”脸色如常,若无其事的样子。

    高夫人微微一笑,揶揄道:“到底是军师,你倒镇定。”

    范青笑了笑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害臊的。”范青是现代人思维,真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高夫人若是到了现代,见到大街上就有随便亲吻的男女,不知道要惊骇成什么样子。

    高夫人笑道:“我看你是脸皮厚,你的脸皮啊!在男人里也算佼佼者了!堪比开封城墙。”

    范青知道高夫人在开玩笑,笑道:“脸皮不厚,怎么好当军师,军师就要脸皮厚,什么阴谋诡计都得使,不然怎么辅佐夫人。”

    高夫人笑道:“你这个人啊!本来挺尴尬的事情到了你这里,都成了自然而然,还成了辅佐我的借口,冠冕堂皇。”

    范青嘻嘻一笑,道:“夫人就好比我的姐姐,弟弟的事情不怕姐姐见到的。”

    高夫人端着茶碗喝了一口,用手指点着范青笑道:“少来套近乎!”随后放下茶碗,道:“你和慧梅的事情,我心知肚明,本来这个春节是想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可惜出了闯王的事情,大家心情不好,也不便办喜事,还是再拖拖吧!”

    范青拱手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高夫人啐了一口,道:“不许叫我姐姐,否则我生气了。”她虽然斥责范青,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其实她心中是很享受这种随便说话的感觉的,自从她当上代闯王之后,除了范青之外,整个军营都没有跟她说闲话的了,连她亲弟弟高一功见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身边的慧梅几名女兵再也不敢对她说知心话。只有范青还能保持平常心态,反而比以前更亲近,这让高夫人十分欣赏,觉得范青与众不同。

    “好的!”范青知道高夫人没真的生气,他拱手叫了一声夫人,然后道:“闯王,最近怎样了?”

    提起闯王,高夫人只能叹了口气,道:“还能怎样,还是那样子,每天好像睡着了一般,吃饭、喝水、服药、抹身子都得让人服侍,我这一天,白天处理军营中的杂事,晚上照顾闯王,唉!心力交瘁啊!”

    这种诉苦的话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可面对范青,高夫人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

    范青点点头道:“夫人的身体也很重要,如果拖垮了,还怎么管理闯营。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在营地中物色了几名能干的大嫂,让她们帮着侍候闯王。夫人以后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高夫人点头道:“多谢你了,你可真是有心人。”

    范青笑了笑道:“我刚在在议事厅见到红娘子,她说有事情求夫人,不知什么事情啊?”

    高夫人笑道:“她一个女人家,也不安分,一天总想着带兵打仗,刚才又来求我,让我给她几个兵带带。我没同意,只说考虑一下。”

    范青拱手道:“夫人应该给她一点兵权,红娘子是夫人的义女,而且她是河南起义,后投靠闯营的,与闯营这些大将没有联系,所以十分可靠。让她带兵保护夫人和闯王,应该是很安全放心的。”

    高夫人点点头,道:“这一点我没想到,嗯,可以先让她去训练场当几天教官,然后再恢复她将军的位置。”

    范青笑着点点头,道:“夫人召我来是有什么军情么?”

    高夫人笑道:“说了半天才说正事。有两个情报分别从东边和西边送来的。西边的情报是陕西总督傅宗龙带领数万人马从陕西过来,准备攻打咱们。东边的消息来自叶县,叶县守城的总兵是咱们义军的老相识了,叫刘国能,最初是咱们十三家之一,同闯王齐名的人物,后来投靠官军,现在驻扎在叶县。咱们这一个月一直在白土岗附近攻打山寨、县城,地盘不断扩大,已经到了叶县。可这个刘国能却不肯投降,放出话来要跟咱们死战到底,还袭击了咱们的打粮队。我刚才与众将商议的这两件事情,大家都主张对这两个方向同时用兵。”

    范青问道:“诸将觉得谁强谁弱?”

    高夫人道:“情报说,傅宗龙大概有四五万人马,会合保定总督杨文岳之后,人马在七万左右,人数多,威胁大。而叶县不过是一个小县城,守军不过五六千人,刘国能又是流寇出身,很有可能投降,所以,大家都觉得西难东易。”

    范青拱手笑道:“属下认为恰恰相反,应该是西易东难才对。”

    “为什么?”高夫人诧异道,“傅宗龙的人马可比刘国能多太多了!”

    范青道:“人马多不一定战斗力强,据我所知傅宗龙去年还被崇祯皇帝关在监狱中,今年年初,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率领陕西军马,这才把他派过来立功赎罪。傅宗龙是一个耿直的朝廷文官,处理政事可能有点能力,带兵打仗就是外行了。而且他到了陕西还没一年,新召集的士兵训练不足,军饷欠着,这样的部队能有多少战斗力,恐怕要一触即溃的。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和咱们闯营野战争锋,现在整个河南,甚至整个大明朝,谁敢跟咱们野战?简直是找死。”

    “而叶县的情况则正好相反,叶县人马不多,却是刘国能的嫡系,战斗力很强。刘国能虽然出身流寇,但他投降官军后,曾对着母亲发誓要效忠朝廷,虽死无悔。他投降以后,死心塌地的帮助官军,四处征讨义军,被各路义军视作叛徒,恨之入骨。叶县我去过,县城虽小,但城墙却建筑的很厚实,墙高六米,大炮、箭垛、角楼,环城的壕沟,一应俱全。这情况与开封很像,应该算是一个开封城的缩小版。所以叶县刘国能,比陕西傅宗龙难对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