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僧晦宁走出大帐篷,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因为岳奇那个祸害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又兴致勃勃的看着,岳奇喜欢热闹,越是混乱他就越喜欢,有他在,别人是难得清净的!
近百名佛门僧众组成的法阵依旧在运转,但是已经混乱成不像样子了,人影跳跃闪烁中,竟然有火苗在闪动,还有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更有人在凄厉的惨叫,又有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心莲很无辜的被卷在漩涡中间,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躲闪东西张望!
从帐篷里出来的诸位和尚,也有些无措的现在那里,宗密和尚还有个身份不明的辩弘和尚都在其中,守护的法阵已经开始运作,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出来,就看着那混乱在扩大,骚动也在继续,人群里心莲分外惹眼,就是这个小姑娘触发了法阵?怎么人群里还起了火?
心莲迈步走近那个大帐篷,触发了守卫在帐篷外的诸位僧众,却让岳奇在旁边看了好一阵热闹,而心莲的表现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小姑娘在险恶的漩涡里犹如一叶扁舟,又如花间彩蝶,身边的阵法繁密神秘,无数人影纵横跳跃,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碰到她的影子!
“李在,这个花心大萝卜,在这小姑娘身上没少费心思嘛?”岳奇磨砂着脸上的面具,饶有兴趣的看热闹,“不过,那个护短的家伙要是知道我在旁边看笑话,想必会找茬,呵呵!”
岳奇一手拿着宝雕弓,一手竖起,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不远处驻马屹立的史孝章眼中精芒一闪,从马鞍边取下一个小旗子子挥舞两下,后面的有几个骑士,挂上马槊,从马鞍旁边取下几个竹筒,然后纵马奔驰,把那几个竹筒扔到那奔跑运作的法阵里,诸位僧众们出手不凡,或踢或打,竹筒破碎,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味,火油?
岳奇托着下巴奸笑,“法阵的确玄妙,可惜我这会没心思玩猜猜看的游戏,你们不是牛吗?看你们敢不敢跳火坑,哇哈哈哈哈!”
看着自己顶头上司又是一副抽风发神经一样的坏笑,后面史孝章觉得不打击一下他就对不起自己伤痕累累饱受摧残的心,于是史孝章冷冷道,“督公,你要玩可以,但是那个小姑娘可是教统李在的侍女,真若有所闪失,督公只怕脱不了干系!”
最后,史孝章还不怀好意的补刀一句,“我可是提醒你了喽,想必教统阁下不会为难我哦,但督公你可就不好说了!”
岳奇被史孝章噎的够呛,连高人风度都装不下去了,手里拎着的宝雕弓想打人,“我说,你是卧底知道吗?我让你去给李在当助手,做副手,把教官团的架子搭起来,你别忘记了,你的第一职责是卧底,你要给我把教官团控制住,让李在干活,把权利都交给我,你明白吗?”
岳奇气急败坏,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距离大老远的人,无数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卧底?卧底不是都要悄悄的行动吗,怎么岳奇就敢满世界叫嚷,他就不怕泄密?
魏博何弘敬和成德王元彪他们悄悄躲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往前面凑,必须要注意岳奇这个人,尤其是他这支突如其来不知来历的具装重骑兵,魏博藩镇和成德藩镇都是河北不服王化的藩镇,他们对长安的兵力极为关切,尤其是岳奇突兀崛起,似乎幕后蕴藏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这样魏博和成德两大强藩不得不倍加留意!
而且,不管两年前魏博藩镇的那场兵变有什么内幕,史孝章的父亲史宪诚被乱兵所杀,家属被屠戮一空,而现在魏博藩镇是何家在掌控,这个仇不是仇也是仇,何家和史孝章已成势不两立的局面,此时史孝章居然是岳奇麾下的得力干将,岳奇又是內苑新贵,更和声势浩大的玉泉山星盟不清不楚,这一切都由不得何弘敬有一丝马虎大意!
他很清楚,那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就是岳奇,但岳奇怎么嚷嚷着卧底?他太好奇了,要是知道一些内幕也是好的!
抱着何弘敬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不是谁都盼着君明臣贤的国泰民安的,长安城适当的虚弱是某些藩镇诸侯的客观需求,因为一旦长安城出现强势的君王或大臣,他们就会想着削藩,那么魏博藩镇成德藩镇还有卢龙藩镇的麻烦就会来了,少不了的刀兵相见!
发神经的岳奇被无数人围观,岳奇戴着面具呢,他不嫌丢人,史孝章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弄个面具戴,也好装作不认识这个神经病啊!心里动着不良的念头,史孝章拨马离岳奇远一点,口中还落井下石道,“卧底?不知道督公在说什么?啊,风太大了,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自己挖的坑自己埋,史孝章这个样子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岳奇很无奈,唉,很好!就是这样,越皮越好,岳奇想着把史孝章踢到李在那里当副手,那就会变成李在的问题,想到这岳奇就不厚道的笑了!
岳奇哈哈大笑,一抬手,手里的宝雕弓也不见他弯弓搭箭,一点寒星就激射而去,轰,对面那个宏大的法阵里就燃起了火焰,心莲惊叫一声,想要从人群里跳出来,但是僧众们的步伐愈发迅捷,她试了几次都脱困不得,心莲有些焦急了!
正在这时,有疾走的僧众和尚不留神衣衫燃起了火苗,他们似乎没怎么在意,动作依旧迅捷,把燃烧的衣物撤掉,以为火会自行熄灭,谁知道那火焰看似不大,居然还会迸溅四射,心莲惊讶万分,本能的觉得那火不对,果然,就看见那小火苗沾到了人身上,凄厉的惨叫随即响起,心莲距离的近,眼神也真切,怎么那人的肌肤血肉都在燃烧?骇人的焦臭令人不安!
白衣老僧从大帐篷出来就看到这混乱的一幕,他沉声道,“我佛慈悲,都住手!”
被心莲闹腾,又被火焰困扰的凌乱法阵逐渐停下来了,但是那几个人的惨叫却愈发惨烈,好像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痛楚,白衣老僧没有去看那受伤的弟子,不远处,那队重甲骑兵正虎视眈眈,兵锋直指这里,如师傅所言,这队重骑无人能敌,况且还有那骇人的火油!
“我佛慈悲,不知岳内侍所为何事而大动干戈?”白衣老僧晦宁合什对岳奇道,宗密和尚等大群的佛门僧众也站立在他身后,也称得上人多势众!
“谁?谁是岳内侍?我不认识啊?”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竟然耍赖,远远近近无数人哗然,这中间可是有不少人见过岳奇戴着这个面具的,他居然不承认?
宗密和尚出列道,“哼,岳内侍,飞龙侍者何等人物,居然也敢做不敢当?为何伤我门弟子?王法何在?”
“王法?哈哈哈!”岳奇仰天大笑,他在大笑,那笑声肆意而猖狂,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管你屁事!”
“你们上百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讲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