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马喽,纯种的大宛马,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在域外的马市上,张勉扮成一名贩马人,身穿着旧衣,戴着一顶斗笠,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异味,故意蓄须,头发凌乱,看起来就跟一般的养马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张勉带着几匹马,从上武郡来到域外的马市,这里是最大的马市集结地,西戎人就经常来此地买马,正好借此机会来探听一些消息。
与张勉一同前来的还有沉鱼,她扮成张勉的妹妹,穿着旧衣,打扮朴素,与普通女孩一般无二。
在这里卖了一上午,西戎人一个没见到,马倒是卖出了一两匹。
“少爷,我们在这卖了这么久,也没见个西戎人,这是为何?”沉鱼觉着有些疑惑问道。
张勉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自来往密切,在这里,有着各国的商人在此做生意,狄、夷、北原、大漠、南诏、西戎国等等,在这里交易没有任何的压力,价格,品类,应有尽有。
其集市分类明确,菜市、渔市、米市、茶市、马市等,跟后世的集市相比,虽然品种不如,但也有了大致的样子。
“没事,再等等,他们总会来的。”张勉坐在一木凳上,手里握着一酒袋,对着袋口抿了一口,域外天气严寒,喝点酒还可以起到御寒之效。
“来一点儿?”张勉把酒袋递给沉鱼,沉鱼也豪爽地接了过来,轻轻酌了一口,酒液入腹,很快一股热气开始在身体中散发出来,渐渐地感觉身子暖和了一些。
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吹着冷风,的确不是一件感觉很好的事情。
“姑娘,今儿天有些冷,能不能赏口酒喝喝?”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刚好路过,瞅见了沉鱼手中的牛皮酒袋,僵着嘴唇问道,沉鱼抬首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张勉,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张勉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后,沉鱼这才把酒袋递了过去,“谢谢姑娘了!”男子搓了搓双手,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牛皮酒袋,然后小喝了一口,再把盖子拧好,还给了沉鱼。
“诶,在这种冻死人的天气里,这可是口救命的酒,就酌这一口酒,就能救人一命啊,姑娘,如此好酒,不知酒为何名?”
“这是我家主人的酒,你问主人吧!”沉鱼灵机一动,很快把从少爷的称呼,变为了大人。
她侧身让出位置来,男子方才看到正坐在木凳上的张勉,愣怔片刻后,随即笑道:“这位兄台,多谢你的好酒。”
张勉摆手,对此不以为意。
“嗯?大宛马?”男子注意到一旁的马匹,面色有些惊喜之状,禁不住用手轻抚一匹褐色马的皮毛,同时发出感叹道:“此马高大俊朗,四足强健有力,是为行军打仗的千里良驹啊!”
听到他所说的话,张勉不由得微微皱眉,抬首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名男子眉宇清晰,面圆脸阔,八尺身高,穿着一件厚皮裘衣,留有一撮山羊须,腆着肚子,嘴角总带着一丝微笑。
“这位仁兄可是见过富某?”他见张勉不停对自己上下打量,有些意外地笑道。
张勉这时候站了起来,面色一变,有些惊讶问道:“先生姓富?”
“在下正是富平。”他微笑点头。
“果然是富平先生!”张勉惊喜道,接着忙给他找来一木凳,说:“富平先生请这里坐吧!”
沉鱼见张勉其态度突然大变,登时有些疑惑。
“富平先生为何会在域外之地,这些年就没再回未国去了吗?”待得富平坐下之后,张勉对其问道。
富平是当年未国的一名大儒,是当朝皇上未明宗的老师,其人以其宽厚大度,慧眼识人,学识渊博为名,其桃李满天下,是为当今的大儒名士,不过由于数年前突然消失在人们视线中,就再也没见到其人,想不到他这是来到了域外,而且张勉与其在此见了面。
“应该是不回去了,在这里也挺好的。”从富平的身上,张勉似乎能看到许多故事,这些年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从一位大儒变成了这样一名饱经风霜的大叔。
在张勉听过关于他的传言,曾经的他年轻有为,才高八斗,在当时的万千才子中一枝独秀,声名远播,所教导出来的弟子不是居高位,就是显大才,没有任何一名平庸之辈。
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那是万中无一,不能与后世完备的教育资源相提并论的,十万人中能出这么一个,那是相当地不容易了。
在富平消失的这么一些年,就再也没听过有什么名儒的出现,不得不说他真的就是一位可识千里马的伯乐,慧眼识人这个能力不是吹的。
“陛下他可还好?”富平在与张勉交谈片刻后,忽然问道。
“还好,只是前些日子受了点伤。”
“伤势如何了?”富平原先平静的面庞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急色。
“无大碍,就是些皮外伤,有宫廷御医在,应该无事。”
听了这话,他的面色方才恢复平静。
“先生就不曾想过回去见见陛下?”
富平苦笑摆了摆手,却道:“他曾与我有师生之缘,如今他贵为天子,我只是一名普通老头而已,地位早已天差地别,想要相见,何其困难。”
“先生为未国知名的大儒,宫中何人不识何人不晓,想要与陛下见上一面,有何困难。”
“哎!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富平背着手,一个劲地摇头,仿佛在他心中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却一直无从开口。
张勉见他不想多言,他也不再追问,有些伤疤刚好,若是再重新揭开的话,那就是一种伤痛。
“先生对马颇有研究,可曾看上了此马?”张勉转移话题问道。
“哈哈!此马是为千里良驹,老朽就算看上了,也是买不起的,聊当作谈资罢了。”富平呵呵笑道。
“若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