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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比较

    萱娘看着谢氏,忽然想起了曾赞善说过的话,心有些往下沉,转身就走。

    “对不起,萱娘,他就在外面,想见你一面,自从你回来后,他一直不开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心结,也只有你能解了。”谢氏见萱娘生气,忙拉住了萱娘。

    “世上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亲手把丈夫送到别的女人跟前?好妹妹,求你看在你们当年的情分上,好好劝劝他。”谢氏捂着嘴哭了起来。

    “世子夫人,你错了,这个心结,要你去解,你才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而我,只是一个过客,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亲情,不是爱情。三年前我就说了,他永远是我最尊重的世子哥哥,如果他遭遇任何不幸,我仍是会义无反顾地伸手帮他。”

    萱娘见谢氏哭了,只得停下来说几句。

    “既这样,你还是放不下他,当年你何必要走呢?”

    “嫂子,我厚颜叫你一声嫂子,我做绝情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留下来做小妾,你凭什么认为我做凌萱的时候还会留下来?还有,看在你这么委屈自己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世子哥哥心里,你比我要重要,真的。”

    萱娘想起了容珏的几次放手,也许,在他心里,最爱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你说,我比你重要?”谢氏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喜和意外,更多的则是不信。

    “当然,这是我七年前便发现的秘密,世子哥哥只有在你不在的时候才会对我好,也不让我当着你的面叫他哥哥,要叫世子。这说明他怕你伤心。”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萱娘没有听到,谢氏听到了。

    “七年前?萱娘。我能问一声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当年也算两小无猜,他是守着你长大的。当年我可是羡慕死了你们之间的那份默契,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根本插不进你们两个之间,可是你凭什么说他怕我伤心?”谢氏问道。

    “凭他对我的几次放手。还记得那年我给他送雕,我明明没有撞到你,可却被你的丫鬟伤成那样,他除了一声对不起,当着大家的面。连一句关心我的话都不敢说,更别替我讨一个公道了。可是当年的三殿下,却不惜冒着被你们怀疑的危险,走到我身边,问我是谁伤了我,问我疼不疼。”

    “那时,你就跟皇上好上了?”谢氏自然记得那一天的情形。

    当时的她,还有容家的那些女人们谁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的真面目,他以前在街上混的时候是易了容的。”

    “可是后来。世子亲自给你喂药亲自给你上药又亲自喂你吃饭,难道这些都不够吗?他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过?”谢氏不能够理解萱娘的矫情。

    “不够,我要的那个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把我放在第一位,都牵着我的手不放开。”

    “这话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记得那一年的元宵佳节,你因为怀孕留在府里,他带我出去玩,我们一前一后地出了府,我那会小,腿也短,可他仍不敢领着我,我以为这是他的本性。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到街上买了面具戴。他便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因为这样。别人认不出他来。后来我们在买琉璃灯时遇到了容瑾和凌茜几个,世子哥哥很快松开了我的手,容瑾为了跟我争宠,非要我手里的琉璃灯,世子哥哥也妥协了,后来闹了点不愉快,世子哥哥生气地带着我回家,可即便那样,他也没有忘记你的嘱托,亲自买了你要的百合灯,陪你放灯,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你们的百年好合。还有,我记得仍是那一晚,你在孔明灯上的题字是‘执子之手’,世子哥哥看了我一眼,还是写下了‘与子偕老’,你瞧,一旦在需要做选择的时候,我总是被世子哥哥放弃的那个。”萱娘笑了笑。

    往事如风,早有无处追寻。

    而另一个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子,却像每天升起的太阳,抬眼,便能看到。

    萱娘不知道的是,门外站着的那个男子,此刻靠在门上,往事一幕幕在萱娘的回忆中鲜活起来了,他原本的记忆中只有自己对萱娘的好,只有萱娘的背叛,却从来不曾记得这些细节。

    原来,是自己的一次次放手才把那个眼里原本只有自己的女孩推开的,无关别人,无关背叛,更无关身份地位。

    “你的意思是皇上对你做到了世子不曾做到的?”谢氏有些想不明白。

    皇上要做的选择只会更多更艰难,他怎么可能把萱娘放在第一位?

    “我的身世是皇上查出来的,明明知道我屡次被人追杀,可他仍为了我放弃了宫里的舒适安逸陪我远赴西北寻亲,因为他不放心我;在西行的路上我们又屡次被追杀,好几场遇险是他把我护在身下,以他自己的身子为我挡住了那些流箭;在西北有一次被西昌人追得迷路了,那是冬天的晚上,我又累又饿又冷,是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用他的身子温暖了我,我父亲找到我们时,他已经僵了,而我却被他护在怀里;三年前为了娶我,他要放弃自己的皇子身份,带我远走高飞,先皇不同意,他绝食抗争,三天三夜果真没有吃东西,你说,他做到了没有?”

    谢氏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外一阵马蹄声,这一次,他应该真的放下了吧?

    “你们两个在这说什么呢?前面来了很多客人。”凌茜找来了。

    待走近身,凌茜看见两人脸上都有泪痕,想了想,故意笑道:“萱娘,听说你那里有好些宫里来的好东西,胭脂水粉有没有?”

    萱娘看了看她的脸,也似乎是刚哭过,想必方才从朱氏的主院过来,睹物思人了。

    “可不是,嫂子不如也跟着我进屋,洗把脸,试试宫里的胭脂水粉。”萱娘邀请道。

    谢氏哪里会不知两人的用意,笑着答应了。

    三人进了苏苑,丫头们侍候着洗了脸,曾赞善和沈尚仪亲自为三人梳了头擦了脸,就连萱娘也给擦了点胭脂。

    “果然不一样了。”凌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道。

    “你喜欢送你,我反正也不爱用。”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凌茜夸张地笑道。

    不知为什么,萱娘看着茜娘的笑,总觉得酸酸的。

    “我先走一步。”谢氏见萱娘似乎有话要问茜娘,便先离开了。

    “你,容家人对你好吗?”

    “什么好不好?不就那么回事。”茜娘的嘴角有一丝嘲讽。

    “跟我有关?”

    “也不全是,你知道吗?我本来没有感染天花,是瑾娘感染了,可我婆婆却把我骗了进去给瑾娘作伴,最后还是我出来了瑾娘没出来,呵呵,别人不想让我活,我越发要好好活。如今我娘这样了,他们想看我们凌家的热闹,想看我们姐妹翻脸仇杀,我就偏不让他们如意。”凌茜咬着牙说道。

    “什么,你说,你说,你说温氏是这样的人?”萱娘眼睛一瞪。

    她以为朱氏就够坏了,没想到这温氏的恶毒一点也不逊于朱氏。

    这女人们都怎么了?

    “这还不止呢,夫君跟我自小认识,对我还算有几分情义,她见了自然不喜,想方设法地破坏我们,我们成亲才一年,她已经往我们房里送了四个女孩了,还不算先前的那些,还有,我们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基本都是她的人,我带去的四个丫鬟两个妈妈,也被她寻了个由头发作了两个,哼。”

    “你娘知道这些吗?”

    “我没细说过,不过我猜我娘大概也能看出一二,只是那个恶妇做的隐秘,明面上根本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反倒是我,傻乎乎的,一开始总是觉得不平,跟她吵跟她闹,后来连夫君也不信我了,老太太也说我不知好歹太跋扈了,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她布置的陷阱,我的恶名就这样传了出去,我娘为这事没少生我气。”

    “容家,会不会休了你?”萱娘还真有几分担心。

    朱氏被革了诰命,凌萝被囚禁,凌菁不得夫家欢喜,凌嘉晟又这么小,这凌茜能依靠的凌远霄又忽略了她,谁敢保证容家不会休妻?

    “不会,我的嫁妆够丰厚,容家人多,这几年也连着做了好几场喜事,家底也掏空了,夫君又不是世子,将来分不到多少家产的。”

    “既然如此,你要守好了自己的东西。”

    “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傻,被她几句好话就哄骗了去。她倒也不敢明着欺负我。我猜她打的主意跟我娘当年一样,多半是想让我生一个孩子,然后把我折磨死了,这样的话我的嫁妆就能留在容家,被她捏在手里。”

    “这,这?”

    “这什么这,你以为天下就我娘一个坏人?你以为二姐的婆婆是什么人?你以为方才走出去的大嫂是什么人?我告诉你吧,这后院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茜娘,你,你恨我吗?”萱娘无力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