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紫衫男子刚进厢房,便有两个青衣男子找来了,见到刘妈妈,厉声问道:“有没有看到我们公子?”
“哎哟,客官,姑娘们都在前院呢,这里是后院,哪位公子爷会跑到后院来呢?”
“少废话,我们看见他奔这边来的。”
刘妈妈只得指了指小门,陪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方才是有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人一晃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人家就跑了。”
青衣两位男子一听,扔了一块碎银给刘妈妈,便追去了。
屋子里的那位少年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对着刘妈妈也扔了一块碎银,说道:“多谢了,赏你的。”
“刘妈妈,你看,我们这生意。。。”周嫂子见刘妈妈这一会便收了两块碎银,越发不肯还价了。
“咦,怎么还有一个小尼姑?”紫衫男子刚要抬腿走的时候,看见了绝情,一下便窜到了绝情跟前。
“小尼姑,你是真尼姑还是假尼姑?”紫衫男子说完也掀了绝情的帽子,见到绝情的头发,对方似乎有点失望,嘀咕了一句“原来是一个冒牌货。”
“施主,我是真的尼姑,从小在白云庵里长大,这是我第一次跟师傅下山买东西,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绝情只想博得对方的一丝同情,看看对方能不能发发善心。
“呵呵,那你背一段经文我听听。”
绝情刚要张口,被刘妈妈拦住了。
“哎哟,这位爷,您还是去前院吧。”刘妈妈显然怕节外生枝。
“知道了,我这就走,我说,你们也够损的,连尼姑都拐了来。”男子摇摇头。
“公子,你救救我们吧,我们是被拐子拐了来的,我爹我娘还在家等我呢,公子,你救救我们吧。”春杏见这位公子爷要离开,忙挣扎着求救。
“姑娘,我救你有什么好处呢?”男子又窜到了春杏跟前,仔细打量了春杏一眼。
“这位公子,不该管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伸手。”刘妈妈说完拍拍手,后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些个黑衣男子,一看都是年轻力壮的。
紫衫男子聪明地收起了手里的折扇,嘻嘻一笑,从小门走了。
刘妈妈待他走后,黑着脸,说道:“把她关进柴房。”
立刻有婆子拖着春杏进了柴房。
刘妈妈被春杏这么一搅合,也懒得跟周嫂子讨价还价了,忙给了对方八十两银子把她打发了。
“你们三个乖乖地听话,我保准你们有享不了的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来人,带她们三个好好去梳洗一下,从里到外都洗洗,另外,给她们几个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刘妈妈闻到了绝情几个头发上的异味,明白这个周嫂子准又是来之前把这几个人的脸面收拾了一下,别的地方都没洗。
刘妈妈说完,有一个婆子带着绝情三个进了净房,里面有一个大木盆和一个灶头,婆子拎了几桶水过来,让她们自己烧水洗澡,她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三个女孩子轮着洗漱,绝情排到了最后,绝情正在窗户跟前查看周围的地形时,那个婆子又开门进来了,这次送了一堆衣服进来。
“小尼姑,没有你穿的衣服,你先凑合一下,我们明天就能赶制出来,一会带你去量一下尺寸。”
“好的,多谢了。”绝情并不想换衣服,她的匕首还在自己的腿上绑着呢。
因为这么长时间没有好好洗漱,所以这三人洗完澡时,天也擦黑了,三人从净房出来,有两个婆子把人领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端上了饭菜,然后把门又锁上了。
山花从门口听了听,门外没有了动静,这才端起了饭碗,一边吃一边低声说道:“要不,我们晚上就想法逃走吧?我方才听那边两个婆子说,好像明天要去官府上什么档,就是签卖身契的意思,这签了卖身契,我们以后再想逃跑,官府都能抓我们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荷花一点主意也没有。
山花见了看向绝情,绝情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个院子里都是男的,我们要先想办法把他们引走,否则,我们根本出不了门。”
山花听了一笑,拍了拍绝情的肩膀,笑道:“还是你合我的心意,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你瞧这是什么?”
山花拿出了一套火折子。
“火折?”绝情想了一下,立刻笑了,说道:“我懂了,一会我们把他们的楼点着了,让他们忙着救火,我们就能趁机逃跑了。”
“聪明。”山花没想到绝情这么小,却一点就透。
“那我呢?我怎么办?”荷花在一旁细声问道。
“荷花,你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绝情见荷花咬着嘴唇懦懦的样子,忙安慰她。
“嗯,那咱们把春杏也带上吧,我们四个一起进来的。”荷花立刻说道。
“好。”山花这次倒也痛快地答应了。
饭后,山花拉着绝情嘀嘀咕咕半天,然后两人找了个上茅厕的借口,上完茅厕,绝情笑着对旁边跟着的婆子说道:“施主,这是什么地方呀?”
婆子看了绝情一眼,知道这个小尼姑肯定没有见识过这些繁华,只怕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便得意地夸道:“这里是京城第一繁华热闹的地方,是男人来找乐子的地方,你呀,好好跟着学,以后也有你的好处。”
“施主,什么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哎呀,你说你一个小尼姑,哪里有这么话要问?”婆子笑了。
“婆婆,这绝情从小在山里长大,这是她第一次下山,一路上光问我这个那个了,不如这样吧,婆婆,我带她去前院走走,我们保证不乱走,一会就回来,就偷偷地瞧一眼。”
“哎哟,这可不成,我的姑奶奶,这以后呀,有的是你们瞧的日子,还着急这一会?”婆子忙摆手摇头。
“哎呀,婆婆,我们就看一眼,婆婆要不相信,婆婆带我们去也成。”山花拉住了婆子的衣服。
“我?好吧,真是两个小磨人精,记住了,我姓王,以后你们红了,可别忘了我王婆婆。”
“那是,王婆婆放心吧。”山花笑着牵着绝情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拐过游廊,就是一个小小的月亮门,旁边有一个婆子守着。
“哎哟,我的肚子,怎么又疼了?”绝情捂着肚子说道。
王婆婆皱皱眉,说道:“你不是故意的吧?才刚从茅厕出来,这一会怎么又忍不住了?”
“施主,我也不知道,兴许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吧,对了,饭菜,我知道了,施主,我以前都是吃素的,可是今天送来的菜里都有荤油,完了完了,我破戒了,师傅知道了准得罚我。”绝情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碎碎念。
王婆婆听了信以为真,对守门的婆子说道:“我带着她们两个去前边的这个茅厕,一会就出来。”
婆子正犹疑,山花上前笑道:“婆婆,她这要憋不住了,你就行行好,我们有王婆婆领着,出不了错的。”
“好吧,快去快回。”
绝情进了茅厕,没一会,她又喊王婆婆要手纸,王婆婆嘟囔了一句,只得进了茅厕,山花从后面跟着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大砖头,冲着王婆子的脑袋砸了一下,王婆子倒下的瞬间,山花和绝情都有些哆嗦,两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绝情还特地念了一遍佛。
“她不会死了吧?”绝情问道。
“应该不会,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应该是把她砸晕了吧。来,我们也绑了她,把她嘴堵上。”
山花说完从自己兜里抽出一根腰带,两人合伙绑住了王婆子的双手,并顺便掏出了一双脏袜子塞进了王婆子的嘴里。
“走,快点,我们从一楼找一间偏一点的屋子去。”山花指了指对面那栋灯火辉煌的二层大楼,拉着绝情从暗处走过去,从窗户爬进了一间没有人的屋子,借着窗外的月光,两人发现进了一间卧房。
“好极了,咱们索性大大方方的把蜡烛点燃了,这样别人还以为这屋子的主人回来了。”山花说道。
绝情听了只得把烛台点上,山花在屋子里搜寻了一会,没有找到银钱,倒是找到几样首饰,她揣进了怀里。
“你倒是真镇定。”绝情的心慌得厉害。
“回头我们再分账,先找值钱东西是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绝情说道。
“你就别矫情了,先干正事。”山花说完,把蜡烛拿到了床边,“真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山花说完用手摸了摸这大红的绣花帐子,还有床上的绣花被褥,一边摸一边感慨道:“真是好东西,我都不舍得烧了。”
“行了,方才谁说先干正事?一会咱们被抓了,那才是冤呢。”绝情忙道。
山花听了,只得再次眼馋地摸了摸这帐子,咬着牙把蜡烛放到了床上,然后从墙上扯了几张画下来。
“不行,咱们一开始把火烧这么大,咱们还没有跑出去就得被抓了。”绝情说道。关键时候,绝情的脑子也变得好使起来。
山花想了下,说道:“我有办法。”
她把桌上的油灯端了过来,把灯盏里的油都倒到了被褥上,然后点燃了被子的一个角,这样的话,丝绵烧起来的火就不会太大,最后烧帐子的时候火才会大起来,帐子很快就会烧到木床,然后是墙上的字画,再然后是窗户纸,这样火势才会让外人看见。
“妥了,咱们走。”山花拉着绝情偷跑出来。
只是,两人一到月亮门便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