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觅的事,刘备自是不知晓的,还被蒙在鼓里,这事吴觅没有主动说过,他也没开过口。
进得郑玄府邸,自有仆人先一步前往通报,
等他进得老师所在的小院,才发现蔡邕和卢植也是在此,三人这段时日,近乎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完全是形影不离。
“学生见过老师,见过卢师、蔡师”,他作揖,朝三人分别作了一个弟子礼,
“玄德来了,你老师可是念叨你很久了”,蔡邕呵呵笑道,促狭地扫了郑玄一眼,
郑玄面皮挂不住,狠狠地瞪了刘备一眼,妄老夫一直自夸自擂,盛赞自己收了一个不世之材云云,
可到头来,他却是被刘备的不争气一次次落了面皮,被蔡邕和卢植不断取笑,
说好的一月破境成就儒身,可这一个月,如今只怕都快满五个月了,
万幸他收刘备为亲传的消息还未传出去,否则他就真没脸见人了,
“小兔崽子,你今日要是再不突破,老夫就将你逐出师门”,郑玄恼羞成怒,气鼓鼓地威胁,引得旁边的蔡邕卢植二人失笑不已,
刘备闻言醒神,老师只怕是在两个老友这里吹过什么牛批,面皮挂不住了,
“老师放心,学生今儿个必然突破”,他拍着胸脯保证,彰显着自己的信心,
郑玄这才绽放笑颜,挑衅地看了蔡邕卢植二人一眼,“等着,老夫师徒今儿个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绝世妖孽,让你们两个老家伙输得心服口服”
蔡邕撇撇嘴,“康成兄,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可是收不回去的哦”
卢植眼睛贼溜溜地一转,插声朝蔡邕道,“伯喈,我观康成兄信心满满,该不会要作弊吧”
闻得此言,郑玄大怒,吹胡子瞪眼的,极尽表演之能事,“卢子干你血口喷人,老夫岂会拔苗助长,伤害玄德根基”
卢植并不怂他,回瞪着他道,“康成兄,快要点脸吧,外放浩然紫气相助,那也是作弊”
蔡邕这时则回过神,满面的不齿,“康成兄,赌约归赌约,你我三人皆是经学大家,若是在玄德面前作弊,那就……忒无耻了”
郑玄见自己的算计被撞破,担心起来,失去自己襄助的刘备,还能突破吗?
郑玄对此明显没有信心,谁知这小混蛋现今到达什么程度了,他也没给老夫禀报过啊,
一想起那个三人的赌约,郑玄心间骤然一疼,
不行,赌约不能在今日践行,若是赌输了,老夫可就真要哭了,以这两个混蛋表面君子,背后插刀的本性,老夫到时还能活吗?
这么想着,郑玄眼睛一转,直接破口大骂,“两个老梆子,老夫德行高尚,为天下师,岂会为一赌约自毁名声,卢子干你这完全是诽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听得郑玄骂自己是小人,卢植当即急眼,
然后,
刘备有幸见到了一场经学大家之间,关于“汉语言文学”的深入交流,
其词汇之丰富,完全都不带重复的,
唾沫漫天,二人都是面红耳赤的,去他么的大家风范,读书人要是耍起流氓来,还真没有流氓什么事,
郑玄和卢植对喷,蔡邕劝阻不了,只能手捂前额,中肯地评价了一句:经学之耻,骂街大家。
不料,
他这一句话,却同时吸引来了郑玄和卢植的火力,一顿狂轰滥炸下,蔡邕忍无可忍,果断还击了,
看着这样的一幕,刘备嘴角是抽了又抽,三个经学大家的伟岸形象,在他心间彻底崩塌。
这时,
郑玄突然朝刘备眨了眨眼,示意他趁机离去,
刘备一愣,您老不是令我今日突破儒身吗?我哪敢此时离去啊!
见刘备依旧杵立着,郑玄心间暗急,好不容易把火点起来了,你要是还不脱身,老夫今日岂不是白白被喷了么?
三人此刻都骂痛快了,蔡邕当先感觉到了不对劲,
尼玛,郑康成忒不要脸,
卢植随即也会过了意,郑玄这是准备声东击西,推迟赌约呢!
然后,
二人同时停口,目光幽幽地盯着郑玄,
郑玄也知自己算计被识破,却依旧硬着头皮口吐芬芳,意欲强续战火,
“得了吧,就你这小心眼儿,能瞒得过谁呢?”,卢植不屑,自顾自地重新换了杯酒,之前酒杯中的酒水,三人的唾沫至少占了一半,
蔡邕也重新坐下,整理了一番衣襟,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卢子干这个匹夫,竟然封住了老夫的领子,
见此,
郑玄涩涩地闭了口,狠狠刮了刘备两眼,败家玩意儿,大好机会你不把握住,以后有得你哭的。
三人重新坐下,又恢复了之前谦谦君子的模样,没多久就又推杯换盏起来,就好似刚才还在骂街的人不是他们一样,感情之深笃,彼此之推崇,实乃后辈楷模啊!
刘备站在原地,三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完全当他不存在似的,
师者不言,他自然不敢言语,只能耐着性子侯着。
“哟!玄德来了”,蔡邕开口,语带惊疑,妨似才看到他进门一般,
卢植随即接口道,“哈哈……玄德怎么才来?你老师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刘备直接傻了,这是弄啥嘞?
然后,
郑玄出声了,“小兔崽子,你今日要不能突破儒身,老夫就将你逐出师门”
他语音忿忿,目光幽幽,看得刘备的后脖颈都跟着一凉,
三人语毕,目光都盯着他,好像在等着什么,
刘备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过后,在三人眼中逐渐生起警告之色下,他嘴角忽而狂抽,强忍着大翻白眼的冲动,躬身行礼,
“学生见过老师,见过卢师、蔡师”
话不可说尽,只能意会,
郑玄三人作为经学大家,在弟子面前骂街,这自然是有损师之威严的,
所以,
他们强硬地主导着,让一切从头再来,使得刘备犹若是做了一场梦,
骂街,
不存在的,
老夫三人作为经学大家,会成为泼妇那样的存在?这是对我等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