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晏在这几人的注视下,从这个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叠东西。
陈安晏看了看几人,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直接飞身再次退回了门口的位置。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穆将军等人顿时暗呼可惜。
刚才若是趁着陈安晏在长案前的时候,四人立刻对陈安晏出手,说不定已经能够将陈安晏制住了。
可惜这个时候陈安晏已经退到了门口的位置,他们若是这时候在想出手,恐怕还没碰到陈安晏,陈安晏就已经退到外面了。
因此,这个时候他们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陈安晏手上的那叠东西上。
陈安晏见到他们如此,冷笑了一声之后,他将那叠东西拿在了手上。
这时候,所有人才注意到,陈安晏手中的那叠东西,乃是几张纸。
陈安晏先是将这几张纸扬了扬了之后,自己才稍稍看了看。
随后,只见他拿出了其中的一张,在四人的面前扬了扬,说道:“虽然你们都不是大梁的人,但大梁的房契想来你们应该见过!”
原来,陈安晏手中拿的,正是这座宅子的房契。
四个人见了之后都有些吃惊。
显然,虽说他们对于大梁的房契并不算熟悉,但陈安晏既然能这么拿出来给他们看,必然不会有假。
还没等几人有什么反应,陈安晏又取出了其中的一张纸,再次对着四人扬了扬之后说道:“这张是地契!”
死后,他又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的正是陈安晏之前所说,这间宅子的主人将这间宅子交给陈安晏处置。
而最下面的落款,正是那位已经逃离京城的富商金承满!
原来,这座宅子也是金承满所有。
只不过,在金承满看来,这间宅子虽说是在京城里面,但论大小,远不及他们之前送给陈安晏的那座大宅,论清静,虽说这座宅子有些偏僻,但毕竟是在京城之中,隐约还是能听到不少嘈杂之声。
所以这座宅子大部分时间都空置着。
只有他们进城办事或者是金云舟在进城玩耍,天色晚了不便回去的时候才会在这里暂住。
而金承满在准备逃离京城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变卖这座宅子,便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请陈安晏帮忙处置这间宅子。
因为他知道,若是不管这座宅子一走了之,这间宅子最后极有可能会落到单文柏他们的手上。
对于他来说,既然已经跟单文柏翻了脸,那这座宅子与其让单文柏占了,倒不如便宜了陈安晏。
因此,他偷偷将这座宅子的房契、地契以及这封书信都藏在了这间密室的暗格之中。
金承满担心陈安晏不愿意接受,特意在临走之际才将此事告诉了陈安晏。
陈安晏自然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更何况,他之前已经收了金承满的不少东西,这间宅子怎么也值个一万两左右,尽管这对于金承满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陈安晏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管这间宅子。
等到日后再将这座宅子归还给金家。
因此,尽管金承满已经将房契、地契这些东西都留在了这里,但直到今日,陈安晏也没有亲自来过一趟。
而且,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小泉纯太郎找的竟然是这座宅子。
其实,若是再给小泉纯太郎两天时间,他们一定能查出这座宅子的主人是谁。
不过,他们若是打听到这座宅子的主人是金承满,想必还是会用这里作为他们碰面的地点。
毕竟那金承满留下书信之事,只有金承满本人和陈安晏两人知道。
若是他们知道这座宅子跟陈安晏有瓜葛,恐怕一定不会将碰面的地方选在这里。
在这四人之中,除了赵春之外,另外三人对于大梁的文字都十分熟悉。
所以,他们在见到这封书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特别是他们在看到这书信的落款,跟那房契、地契上的名字都是金承满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
那赵春一直在问一旁的小坂正雄,问他这几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而随着小坂正雄一句一句的告诉那赵春,赵春的脸色也立刻难看了起来。
陈安晏见他们如此,微微一笑。
随即他便将这房契、地契以及那封书信都收了起来。
毕竟,他也担心这几个人会直接出手,将这些凭证破坏。
尽管房契和地契在衙门有存档,可是那金承满留下的书信仅此一封,若是被他们损毁了,那自己就没有留下他们的借口了。
陈安晏将这些东西收好之后,对着四人微微笑道:“四位已经见到了,如今这座宅子由本官处置,四位是想要买下这座宅子呢……”
陈安晏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他见到四人此人的神情,着实有些让人觉得可笑,随后又接着说道:“还是本官以私闯官宅为由,将你们就地格杀!”
这时候,陈安晏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其一是他们之前就说好的,只要陈安晏能拿出证明由他处置这座宅子的凭证,他们四人就以二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下这座宅子。
其二就是直接将他们全都杀了。
其实,陈安晏所说的第二条不过是在吓唬他们而已。
虽说在大梁的确有私闯官宅的罪名,但大梁素来都是以仁德治天下,所谓不知者不罪,因此,若是有百姓误闯官宅,官府一般也不会轻易降罪,最多也只是告诫一番。
而对于那些明知故犯之徒,也不过是打一顿板子而已。
只有那些持械硬闯、在进入官宅之后还意欲逞凶的凶徒,朝廷才会对他们重惩!
而穆将军他们显然并不在此列。
一来,这座宅子虽说是金承满交由陈安晏全权处置,但根本算不上是官宅。
而且,就算这座宅子是官宅,穆将军他们完全可以用不知者不罪为由,要求大梁朝廷免于降罪或是从轻降罪。
更何况他们四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这次四国出使大梁的使臣的随行之人。
对于这样的小事来说,若是真的闹大了,那到时候脸上无光的反而会是大梁朝廷。
所以,陈安晏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想要吓唬穆将军他们四人,逼着他们以二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下这座宅子。
不过,他也知道光凭这四个人,想要他们每个人拿出五万两银子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只要他们无法拿出这二十万两银子,那陈安晏就有对付他们的借口了。
而那四人也的确没有让陈安晏失望。
他们对于大梁的律法,自然没有陈安晏这么熟悉。
再加上不论是对于他们这种私闯的行为,还是来此碰头的目的,他们本身就自知理亏,所以这四人远远不及陈安晏这般理直气壮。
而且,他们也知道陈安晏这是在狮子大开口,故意刁难他们,可他们却毫无办法。
在这个时候,另外三人都看向了穆将军,毕竟在这之前,是穆将军坚持要说陈安晏的手上绝对没有任何凭证。
如今陈安晏拿出了凭证,在他们看来,就算真的要出二十万两买下这座宅子,那这位穆将军的责任要大一些。
因此,现在他们都想看看穆将军还有什么主意。
这时候的穆将军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这个时候他自然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眼看这四人一言不发,陈安晏倒是不急,只见他轻咳了两声之后,服下了一颗暖阳丹,随后才缓缓说道:“怎么?诸位可不要忘了,你们这次来大梁,代表的可是各自的朝廷,难道你们朝廷都是一些言出不行、信口开河之辈?”
听到陈安晏这么说,四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尽管他们知道陈安晏这么说,是在用激将法,可他们却毫无办法。
毕竟,这时候让他们拿出二十万两根本就不现实。
这时候,只见这位穆将军阴沉着脸,对着陈安晏说道:“陈大人,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这座宅子根本就不值二十万两。”
听到穆将军这么说,另外三人也纷纷点头。
穆将军稍稍清了清嗓子后,又接着说道:“陈大人,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出一万两银子,就当是今日误闯,给大人的赔罪,我们也不要这座宅子,这一万两银子大人自己收着便是!”
另外三人听了之后互看了一眼,也暗暗点了点头。
这做宅子在大梁的京城并非顶级的豪宅,就算是一万两银子,也能在他们国家的京都买下最为顶级的宅院了。
穆将军愿意直接出一万两银子,对于这误闯来说,显然是已经给了陈安晏极大的面子。
而且,按照穆将军的说法,这一万两银子陈安晏完全可以装进自己的口袋。
他们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那金承满跟陈安晏之间真正的关系。
所以,在他们看来,就算陈安晏以二十万两银子的价钱卖了这座宅子,那银子却还是这宅子的主人所有。
可如今,陈安晏却能白得这一万两银子,应该会十分高兴才是。
若是让他们知道,若是陈安晏愿意收下这座宅子,金承满根本就是求之不得,或许他们才会心灰意冷。
因此,陈安晏的反应自然让他们几人大为失望。
“一万两银子?”
陈安晏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十分不屑。
只见他看着金明中淡淡说道:“金大人想必记得,在数月之前你们高丽三皇子在大梁遇袭,尽管后来抓到了刺客……”
陈安晏说道此处,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穆将军和赵春,随后又接着说道:“虽然刺客是北周和西夏的人,但为了表示我们大梁的歉意,本官自掏腰包花了几万两银子购买了大批的货物,送与你们高丽。几万两银子本官眼睛都没眨,区区一万两就像将此事揭过,穆将军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其实,在听到陈安晏说那些刺客是北周和西夏的人时,穆将军个赵春想要反驳几句,不过,却被一旁的小坂正雄拦了下来。
显然,在小坂正雄看来,眼下正是他们需要向陈安晏服软的时候,不宜硬碰硬。
再说此刻也没有旁人在场,不管陈安晏怎么说,也没有别人知道。
穆将军和赵春自然是立刻会意,眼看陈安晏并不同意,穆将军只能继续说道:“那陈大人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