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宇岚突然灵机一动:“你听说过瞬间移动没?”
谢衲点头:“那个当然知道啊,贵得吓死人。”
“福都的瞬间移动点就在地邸大地,我们开过去。”
还在嫌贵的老公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全速前进。
“我们是去哪?”
洪宇岚答:“去海边看看。”
谢衲略好奇:“为什么会想到海边?”
“龙之队之歌里唱的好,黑色的海洋,无知的迷茫。为什么黑暗,为什么无知,我想是因为它连通外面的世界,是真正的边缘地带。”
谢衲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对海的印象,也不知道海边人是怎么生活的。只知道是黑色的,电视节目没有看到过,网上搜索图像也没有结果。难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海边吗?总觉得不可能啊。”
“去肯定是去过,只不过记忆被抹除了。我也一样。”
谢衲又问:“我们去哪个海边呢?总觉得黑乎乎的都一样。”
“去四季。票我已经订了,到时候刷脸就是。”
地邸大地是蹴国西部最大的瞬间移动枢纽站,卫佳皇去过的飞龙潭和减变,不论是吞吐量还是占地规模都被它狠狠地比下去,正在感慨天命基建的宏伟壮观时,夫妻俩已然移动。
眼前一黑,然后还是一黑。
黑暗中听到谢衲的声音:“这是?”
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狍去尾站到了,您已出站。前途黑暗,祝您一路平安。”
谢衲刚才一直在开车没法做攻略问妻子:“狍去尾是?”
“四季的风景区。”
谢衲可淡定不了了:“风景区?全黑的风景区?”
“稍安勿躁哦。”
“遵命。”
卫佳皇看到了——“傻瓜也能走出黑暗。”
傻瓜也能这次很光棍:“臣妾做不到。”
洪宇岚问:“为什么?”
”因为臣妾在这里很无能。“
洪宇岚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哪里你又能变得有能呢?“
“傻瓜也能”答:“四季市区。”
打开手机电筒,穿不透四围的黑暗,若说是黑雾,不如说是黑板,感觉黑又硬,头上脚下都是一般黑又硬,伸手能见五指,便是这样了。
收了手机,洪宇岚命令谢衲:“抓牢我的手,不准松开。”
“打死我也不松开。”
黑暗中,洪宇岚坚定地迈步。谢衲关切地问:“你能看到?”
“信我就是。”
卫佳皇借她的眼睛依稀看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路线,此外仍是黑暗。不知怎么的,黑暗让她心安。也许因为这里没有那龌龊邪恶的足球场。
一路上,走得很慢,但是很平稳。谢衲不禁叹了口气。
洪宇岚问:“怎么了?”
“这就是海边?我原以为就算是黑漆漆的,至少也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感受到海风在吹。”
洪宇岚幽幽地道:“没想到是这么的死气沉沉么?”
卫佳皇估摸着这不过是下午五点光景,却黑得这么无情无义,不禁想:这到底是地区差异,还是说那个时候的八辰渊也是一丘之貉呢?
这狍去尾并不是完全意义的海边,在白天按理说应该有相当的可见度才对。海边卫佳皇也算是去过不少,白天的经验,大都就是一排无限延伸的黑墙,并没有真正到达海边的时候,墙并不高,蓝天白云清晰可见,哪有这样一股脑的黑暗笼罩?
耐不住黑暗侵袭的谢衲又开口吐槽:“天气预报还说现在是晴,真正可笑!”
洪宇岚心道:出得这片黑暗也许真是晴天呢?如果再加上绿草如茵那还不如这无垠的黑暗呢。
谢衲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话:“有一点我不明白啊,老婆。”
“嗯?”
“这既然是官方指定的瞬间移动的点,那也是老婆你厉害啊,那要是换做是我,换任何一个普通人怎么出得去?”
洪宇岚突然站定,谢衲差点收势不住撞到身上,激活了当年踢球的运动机能,一个标准的急停,没有撞到自己的心肝宝贝。
洪宇岚声音中充满期待:“我是这么想的,世界对足球圈以外的人本来就不具备善意,那有善意的地方必有足球,所以我们之前找了很多地方却一直逃不开。就像你默认官方有义务提供的善意,真要有其实也只是沾足球的光,相对的,不具备善意的地方就可以隔离足球。可是老公啊,假如真如我所想,这地方也会十分的荒凉——”
“有你,哪里都不荒凉。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洪宇岚心中在说:谢谢你,谢衲,虽然我打定主意要躲起来,可我一个人真的活不下去的。
这么想的时候,前面的黑色出现了松动。像是雾状,依稀有光亮。
卫佳皇暗叹:这样的你还是你吗?当然,我是完全没有立场这么说的人。
借着光,他看到洪宇岚探出手去,拨开那层黑雾,看见了两盏路灯,各用惨黄的光亮照亮一栋款式相同且瘦削瞧着像濒危建筑的楼房面前巴掌大的地面。这两栋楼依稀亮着几户灯光,算上它们这就是刚才透过黑暗感受到的全部光源。
洪宇岚夫妇都拿出手机来探照,在这里探照终于有效,方才看清俩楼像尉迟恭和秦琼一般各站一边,确认是公寓无疑,楼层都是20,没有门,取而代之都在第一层开了个洞,都站着一名蹴斗士,配的似乎都是暗黑吞噬枪。透过洞和蹴斗士没法遮掩的空隙,能够看到并推理出一梯两户且第一层放空的构造。
左38右38加起来就是76户,从两栋楼的体积来判断户型都不大,撑死50多平米。
谢衲苦笑:”这谁设计的,还分开来,这么瘦高瘦高的单薄建筑,也不怕垮么?“
看到洪宇岚对着两个蹴斗士似乎在犹豫,哪还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我去问问。“
大摇大摆走过去,洪宇岚对蹴斗士也有心理阴影,怕老公重蹈之前那辆mini cooper的覆辙,赶紧跟了上去。
隔着老远站定,算是在对方射程范围内,朝着自己正前方那位蹴斗士喊:“长官,能不能打听个事。”
洪宇岚生怕长官一言不合又祭起那恐怖的暗黑吞噬枪,紧张之余,不禁紧紧抓住谢衲的衣襟,不敢抓他的手,怕影响千钧一发时的应变,打定主意,随时把谢衲拉开,避免对方一击得手,生怕拉不动,同时预备着攻谢衲的下盘。
卫佳皇哭笑不得:你被剥夺了记忆之后也变得这么过度紧张了么?
确实是过度紧张了,这个蹴斗士不太冷,和善地笑道:“看房子的么?”
洪宇岚谢衲对望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